“我憑什麼不配?”陳念生的怒吼隨之響起。
“你身爲陳族後人,知道此事後,卻不知冷靜思考,只是一味發泄,這說明你幼稚!”陳然冷喝,擡腿就是踹飛陳念生。
“住口!”
“你身爲陳族後人,卻在雲族之人面前表現的如此不堪,只知怒吼,不知讓他說出更多的信息,這說明你愚不可及!”陳然再次大喝,也再次踹飛陳念生。
“你又不是我陳族之人,憑什麼說我?”陳念生猙獰大吼。
聽到這話,陳然只覺得胸口一痛,但他卻是沒有表現出一絲異常,繼續大喝道:“你身爲陳族之人,定然清楚此刻陳族的處境。我想你此次出去,肯定想把這事捅開。但此事有沒有人相信還兩說,如今身爲宗主的雲清風絕對不會當做沒聽見,定會對陳族採取行動。此事,你可擔待得起?”
陳念生臉色一白,愣在那裡說不出一句話。
“若你真如此做,給陳族帶來大禍。當年的仇誰來報,忘川殿誰來滅,你想讓你屈辱至死的親人死不瞑目麼?”陳然怒喝,再次把陳念生打飛。
這一次摔在地上,陳念生沒有爬起來,而是一動不動的躺着,失了魂。
“我不是陳族之人,但你是,你要爲自己的所作所爲負責。”陳然走到陳念生身旁,輕聲開口,眼神深處有着悲涼與恨意。
“雲族,你們等着,等我踏上玄門!”
那裡,存在着雲族!
唯有踏上玄門,他纔可以去報仇,報這血海深仇!
“你們不是都以爲我死了麼。”陳然心中涌現瘋狂的殺意:“很好,那我就用這具已死之軀滅你雲族,讓你們也感受感受這刻骨的仇恨……“
也就在此刻,陳念生忽然閉眼,眼角開始溼潤。
繼而,這個流血不流淚的男子竟是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久久無法停下。
“小然,二哥對不起你,真的對不起你……”
陳然仰頭,不讓眼淚滑落。這一生,他已失去了太多,不想再失去一絲。
宋藏殊站在一旁,看着兩人,感到了濃濃的悲傷。
不過不知爲何的是,他感覺陳然比陳念生還要悲傷,似乎陳然纔是陳族的後人……
春風無痕,帶着一抹炙熱,預示着春將去,夏日不遠。
陳然三人站在九月林外,看着這陰森的古林,久久不語。
忽然,陳念生看向陳然,彎腰深深一拜,輕聲道:“謝謝。”
“師兄,有些事是需要時機的,莫要衝動。”陳然開口,話語沉重。
“我已然被你打醒,不會再衝動行事。”陳念生眼神黯淡,卻是沒有了瘋狂:“此事,我會先告知我陳族長輩,讓他們定奪。”
“師兄,此事我陳然對天發誓,絕不會說出半字,否則天誅地滅。”陳然沉聲道。
“我信你。”
宋藏殊與陳念生走了,而陳然則是依舊站在原地,久久發呆。
他忽然擡頭,看向高空刺眼的太陽,可就是如此奪目的光芒也無法遮住他眼中的黑暗。
“我命爲魔,當屠戮衆生!”
……
白衣似雪,冰肌玉骨,沉魚落雁,恍若謫仙。
在一排低矮的石屋前,南久硫靜立,等待着陳然。
這是一道靚麗的風景,惹得不少人回頭流連。
“這位師姐是誰啊,長得跟仙女似的。”
“聽說是玄門的弟子,修爲高深……”
“她來咱這幹嘛啊?”
“是來找陳然的,好像是爲了夜峰與他師傅林東業之事……”
“看來,陳師兄豔福不淺啊……”
“你這話要是被師姐聽到,純粹就是找死……”
“我要是能跟師姐說一句話,死都值了……”
遠處,有不少黃門弟子站着,小聲談論着。
南久硫閉目養神,並沒有在意周圍的目光以及交談。這種事情,她已習慣,絕不會讓她止水的內心泛起一絲波瀾。
一炷香後,她徒然睜眼,看向遠處緩緩走來的一名少年。
這少年,她認識,曾在九幽洞的血湖有一面之緣,當時對他印象一般。
不過此刻,她看着少年,眼中卻是浮現慍怒。因爲,她知道眼前的少年便是他苦苦找了兩個多月的陳然。
從九月林回來的陳然也看到了南久硫,知道她肯定是來找自己。可現在,心情沉重的他根本懶得多看她一眼,徑直走向自己的屋子。
南久硫看着陳然,嘴角有着一抹冷笑。這個少年,當初竟敢騙自己,這讓她心中很不舒服。
隨着陳然走近,她以爲陳然定會露出驚慌。但讓她不解的是,陳然面無表情,更是看都未看自己一眼便是越了過去。
她愣住了,這在以往是絕對不會發生的事情,一時之間她竟不知該說什麼。
不過很快,她冷淡的臉龐上便是浮現怒氣,轉身輕喝:“你給我站住!”
陳然轉身,皺了皺眉。
這一舉動,讓南久硫內心竟是生出揍一頓陳然的衝動。
他騙了自己,無視自己,又對自己露出不耐。他以爲自己是誰,天門弟子麼?
南久硫想了很多,卻根本想不通,也讓她越想越氣憤,冷聲開口:“你難道不覺得該說點什麼?”
“師姐,你叫我有何事?”陳然微微一拜,問道。
“叫你何事?”南久硫真是被氣笑了,質問道:“當初,我找你,爲何隱瞞身份!”
“世間叫陳然的何止千萬,我與師姐又不認識,怎知師姐找的就是我。”陳然淡淡開口。
南久硫一滯,接着冷哼:“強詞奪理。”
“師姐若是爲了此事找我,我先在這給師姐賠個不是。若是師姐沒事了,我便先回去。近日身子有些不舒服,想早點歇息。”陳然再次朝着南久硫一拜,言語真誠,讓南久硫都真以爲他身子真的不舒服。
不過瞬間,這個念頭便是被她拋之腦後,眼神變冷,直奔主題道:“我問你,林東業是不是你殺的。”
此刻,她已看清陳然油嘴滑舌的性格,自己根本說不過他。這讓她氣憤的同時,也懶得再與他爭吵。
“林長老死了麼?我怎麼可能殺林長老?”陳然驚訝的叫着,臉上沒有一點多餘的表情。
“當初林東業進入九幽洞,便是爲了去殺你。在九幽洞,除了你,還有誰會殺林東業?”南久硫低喝。
“師姐怎知林長老是去殺我,我又有何本事殺林長老。”陳然開口,正視南久硫,眼中沒有一絲退縮。
“誰不知你與夜峰等人有怨,你最有動機殺他。”南久硫開口:“至於你的實力自然不可能殺了林東業,但你卻是藉助了火海之中那威力極大的青火,這才殺了林東業。”
隨着兩人交談,四周圍觀的黃門弟子頓時驚駭起來。之前,雖有林東業已死的傳聞,但大多數人都是不信。不過此時這消息從南久硫口中說出,他們卻不得不信。
這一刻,他們看向陳然的眼神已不是忌憚,而是充滿恐懼。
因爲在他們看來,陳然雖未承認,但此事卻極有可能就是這個膽大包天的狠人乾的。
在這黃門,也就陳然這個不要命的主敢做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