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普在劉府上演了一出‘孝順’的戲碼,成功取得了蔡氏的信任,也信誓旦旦地攬下了勸說岳父更改遺命的任務。
已經十分信任李普的蔡氏完全把他當成了自己真正的女婿,還是非常孝順體貼的那種,再也沒有任何的疑心,乖乖的將鎮守在劉表門外的侍從打發了,讓李普這個‘賢婿’去勸說勸說。爲了不打擾到賢婿,蔡氏還十分自覺的退出了劉表養病的房間,只留下李普一人去看望他。
等到蔡氏和衆僕人都離開了房間,李普才慢慢地朝着劉表的牀邊走去。此時的一州之長遠沒有了往日的威嚴和氣勢,只是一個被病魔折騰得不堪一擊的老人,正氣息不穩的躺在牀上,鼻翼間急速地煽動顯示着主人已經呼吸困難,撐不了多久了,日落西山只是遲早的事情。
看着奄奄一息的岳父大人,李普心裡也不太好受,雖然這個岳父並不是自己找來的,甚至是有些不情願地被迫認下的,但自己對他的敬重卻一點也沒有因此而減少。現在看到他這麼虛弱,李普心裡發誓一定要儘早幫助岳父重新奪回兵權,並讓大夫來替他看病。
心裡想了一陣的李普,也不再耽誤時間,來到劉表的身邊,輕輕地推推他,喊道:“岳父,岳父,您醒醒,玄天來看你了。”
“艾……”劉表被李普一推慢慢地轉醒,嘴裡發出一個單音,眼睛皮也慢慢地睜開了,再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婿後馬上爭得大大的,一副懷疑的樣子,問道:“你、你,咳咳——你是、是玄天嗎?我不是眼花了吧!”
“小心點,您沒看錯,真的是我,您的女婿李普還記得嗎?”李普急忙扶住想要起身的岳父,讓他重新躺好後纔回答了他的問話。
“你、你是怎麼來這的,蔡氏肯讓你進來嗎?雅兒呢,她也來了嗎?”劉表說着說着開始四處張望,期盼着見到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思雅。
“岳父不要太激動了,這對您身體不好,思雅沒有來,只有我一個人能進來看你。”李普見劉表又激動了起來,連忙將他按回了牀上,擔心地囑咐道。
“雅兒沒來嗎?爲什麼只有你一個?”聽完李普的回話,劉表有些失望地問道。
“三天前我陪着思雅一起來劉府看望您,但被蔡氏攔在了門口沒能成功進來。大公子也一樣被攔住了。”李普解釋道。
“太過分了!居然連雅兒都不準進來,這個蔡氏她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完全不把我放進眼裡了!咳咳——等我病好一點一定要好好教訓她,咳咳——要她好看!”劉表越說越激動,一時岔了氣猛地咳嗽起來。
李普見狀馬上安慰一頓,等劉表的心情平復下來後,才繼續說道:“岳父,您看現在您身體這麼差,連下牀走路都有問題了怎麼教訓蔡夫人呢,還是儘早把身體養好才能談下一步。”
“玄天說得對,現在兵權都被蔡氏那個賤人掌握了吧,哼!還有她那個草包哥哥蔡瑁,都是一丘之貉!”劉表不愧是一州之長,情緒馬上平復了下來,開始關心起荊州的現狀了:“對了,荊州現在這麼樣了?曹操有沒有再進攻?新野頂得住嗎?需要再派些人馬過去嗎?還有那個……”
“岳父!不要擔心別的事情了,現在把病治好纔是最關鍵的問題,否則一切都只是空談,沒有任何實際的意義。即使曹操馬上派兵殺過來了,我們也沒有任何兵權去調動荊州的兵馬,更談不上派兵去新野增援了。蔡夫人不馬上投效曹操纔怪,岳父還是趁早把身體養好,到時一切都好辦了。”李普連忙打斷劉表的提問,告訴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治病。
“唉!你說得對,但是這個病豈是一天兩天能治好的,以前也看過不少的大夫,但大多沒有什麼好的方子,只會開些補品讓我養身子,一點用都沒有,盡是些庸醫!”說起自己的身體,劉表一臉的無奈,把氣都撒到可憐的大夫頭上,埋怨着大夫的無能,不說金錢,光是時間和精力自己就用了不少,但身體還是一天不如一天,眼看着病情越來越重,劉表也開始擔心了,最近蔡氏老是在自己耳邊鼓吹着廢長立幼的事情,終於引起了劉表的怒火,一氣之下居然起不來了,讓蔡氏撿了便宜,乘着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夥同着哥哥蔡瑁將兵權控制在了手裡,也控制住了整個荊州。
“岳父的病大夫們都沒辦法醫治嗎?”李普有些擔心的問道。
“唉,只有一個名叫華佗的大夫還有點用,也開了一些藥給我,等我身體好一點後也沒有在意過了,後來病情又復發了想要再找華佗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他了,其他的大夫都只會開些人蔘,鹿茸等調養身體,但吃着吃着身體不見好轉,病情反而更加嚴重了。”
“華佗?!他居然給你看過病?”李普驚訝的說道:“他在哪,還能找到他嗎?”
“不知道他現在在哪,我也曾派人去找過他,但一直都沒有音訊,想必是到別的地方去行醫去了吧。怎麼?你找他有事嗎?”看到一向寵辱不驚的女婿居然這麼失態的詢問一個人,劉表也好奇的想知道他找華佗有什麼事情。
“呵呵——沒什麼,沒什麼,我只是聽說過華佗的名字,知道他是有名的神醫,想要一睹他的風采罷了。”李普心虛的解釋道,總不能說自己一直很崇拜三國時代的名醫華佗吧,自己還想拜他爲師,學那個後世聞名的‘五禽戲’和各種古老的醫術呢。
“現在我的病治不好,兵權又被蔡氏跟他哥哥掌握了,玄天你看怎麼辦呢?”劉表一臉灰敗地看着女婿,讓原本就十分蒼白的他看起來更加虛弱了。
“岳父也不要太擔心了,病要慢慢治,心情的平和對病情的影響可是很大的,我和大公子見過面,也商量過了,現在最好的辦法是穩住蔡氏,讓她的防備降低,我們再乘機奪回兵權,但這件事還需要岳父的協助。”李普一邊安撫着老人,一邊將自己與衆人商議的辦法說了出來。
花了一點時間,李普將整個計謀詳細的說給了劉表聽,讓他配合着自己行事。
“岳父,您看我們的計劃怎麼樣?”將自己的計謀說了一遍,李普等着劉表的反應。
“你們的計謀不錯,好吧,事到如今只能按你說的辦了,我會盡力配合的。”想了一陣的劉表最後點點頭,同意了李普的計劃。
“那請岳父抓緊時間把兩份傳位信函寫下吧。”李普拿過書桌上的幾張紙和筆,讓劉表書寫。
“好,我來寫。”劉表欲下牀書寫,但一陣眩暈感襲來,讓剛想起身的他搖搖欲墜。李普急忙放下手中的紙筆,跑去將劉表扶住,慢慢地讓他重新躺回牀上。
“唉!老了,身體不中用了,連起牀寫個傳位信函的體力也沒有!”劉表有些灰心的躺在牀上,喃喃自語道。
“岳父只是生病了,難免虛弱,不用太過自責和擔心。”李普見劉表一點意志都沒有了,只好連連安慰。
“唉,不用安慰我了,這兩份信函我是寫不了的,還是你替我寫吧,最後我蓋個手印就是了。”劉表擺擺手,讓李普自己寫信。
“好吧,只有這樣了。”李普拿起紙筆快速按照既定的內容寫了出來,還讓劉表蓋了手印和官印。第一份是傳位給小公子的,第二份是傳位給大公子的,寫好信函的李普連忙將第二份信函給收了起來,第一份等着拿給蔡氏。
“思雅還好嗎?”
“嗯,岳父放心吧,我會照顧她的,改天再帶她來看望您。”李普知道劉表對自己妻子的疼愛,承諾着想讓他安心養病。
“好,我一定會撐到思雅來的。”想到自己的小女兒,劉表的心情也開朗了不少,臉上也浮現出久違的笑容。
“岳父,計謀最重要的一步是重新奪回兵權,而這一步需要岳父才能做到,所以您的身體一定要康復的,否則一切都毫無疑義了。”見劉表沒有求生之意,李普心裡一驚,急忙激起岳父的求生意志。
“唉,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明白了,想要康復已經是不可能的,只希望在關鍵的時刻還有點用,否則就要連累你們了。”劉表苦笑地搖搖頭。
“岳父,其實我有一個藥方不知道有沒有用?您想試試嗎?”李普猶豫再三,還是將話給說了出來。既然已經沒救了,那就死馬當活馬醫吧,希望有效!
“你有藥方?怎麼不早說!”見自己的病情有了希望,劉表頓時高興了起來,埋怨地看向女婿——李普。
“這個藥方是以前一個高人開的,用來治療老人因氣機不順而引發的疾病,但我卻不敢肯定這個藥方是否對您有效,萬一用的不好,病情可能會加重的。”李普沒有把握地說道。
“算了,試試吧,只要有一線生機我都要嘗試。”劉表一臉堅定地看着李普。
“既然這樣,那我不再多說什麼了。”李普轉過身在凳子上重新坐定,拿起筆將腦子裡的藥方寫了下來。
金鈴子,玄胡各30克,牛黃40克,鬱金50克,川芎,荊芥去梗各120克,秦艽90克,甘草60克,細辛15克 用酒調服
“岳父,這個就是藥方,您一定要用嗎?”李普有些遲疑地將紙遞給他,不放心地再問了一遍。
“嗯,這是唯一的辦法了,你不用再勸了。你也進來好長一段時間了,以免蔡氏起疑,你還是先離開吧。”劉表接過藥方,勸李普離開了。
“岳父,那我先告辭了。”李普再望了一眼劉表,回頭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