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離與玲瓏在街道上行走,來往人羣絡繹不絕,兩兩間談論着各種事情,最後確定再無其他大事發生後,他們選了家客棧,要了一間清靜的別院住了下來。
此時,天色已黑,剛進入房中,玲瓏的臉便紅了,與風離獨處一室讓她想到了石室的一幕,不斷閃現在腦海,像是烙印了進去,揮之不散。
風離一路上都在沉思,此刻也是如此,並沒有注意到玲瓏的反應。街道上聽到的那些實在是天大的事情,各大勢力傳承者相繼遭遇刺殺,已有人認出行刺者是殺手神朝紅塵的殺手,如此一來,大陸上的形勢更加不妙。
作爲殺手神朝,他們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去殺一個人,毋庸置疑,肯定是有人以重金要買各大勢力傳承者的頭顱。這一切說明還有一個神秘的勢力在操控這一切。
一個殺手神朝已經讓各大勢力頭疼,再加之那個神秘的勢力更難對付,這些看起來與風離無關,可不久的將來,大陸就要變天,在這個節骨上出現一股神秘勢力,那麼他們想要做什麼?
還有一點,風離很擔憂,殺手神朝紅塵出世,那麼肯定會有人出重金買他的人頭,甚至他身邊的人都有可能遭遇刺殺!這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殺手勢力,在其鼎盛的那段時間,他們的萬個小世界中擺滿了玄主與初階玄皇的頭骨,尤其是其主殿,據玲瓏說,全是由玄皇的頭骨鑄成。可見殺手神朝紅塵的恐怖!
在如今這個時代,即便是紅塵遠比以前沒落,但也不可小覷,這樣的神朝若是盯上誰,誰都會如芒在背,寢食難安!
第二日,他們早早起身,要快速趕往東部,看似還有幾年乃至十年的時間,可風離卻覺得時間緊迫,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玲瓏小鳥依人,挽着風離的臂膀,她媚眼如波,臉上有絲絲紅暈,像是久逢乾旱而被春雨滋味過的花朵,雖改換了形貌,依舊難掩其妖嬈的氣質,一走一動間蠻腰輕擺,嫋嫋娜娜,媚態撩人。
走出客棧,他們朝東城城門行去,玲瓏輕笑,附在風離耳邊在說着什麼,街上行人往來,不時有人將目光投向他們,雖然改換形貌後,他們的五官並不出衆,但那種氣質卻不是尋常人能擁有的,引來了許多目光。
就在這時,後方一陣喧譁。有急促的腳步聲。人們紛紛避讓,議論不休。
“小乞丐,你還跑,老子打斷你的腿!”一道惡狠狠的聲音傳入耳中,風離轉過身來,剛好看到一個小乞丐撞在自己的腿上,一下跌坐在地。小手擦破了皮,流出一絲血跡。
“對不起,對不起,小沫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小乞丐爬起來,低頭連聲道歉,聲音怯怯地。
“小乞丐,看你能跑到哪裡去,乖乖跟我回去吧,有你吃有你喝,比你成天要飯好,等過幾年大些了,端茶送水做個奴婢,也是你幾世修來的福分。”一個錦衣中年人走了上來,後面跟着一羣侍衛打扮的人。
“不,求求你了,小沫不要做奴婢,小沫長大了要自己養活自己,不給人做奴婢,求求你們放過小沫好不好?”小乞丐轉過身,卻不敢擡起頭來,聲音怯弱,顯然很懼怕眼前這些人。
風離與玲瓏對望,就在剛纔那一瞬間,他們感覺到了一絲神性波動,雖然很微弱,但卻未逃過他們的感應。在這裡竟然感應到一絲微弱的神性波動,這讓他們很驚訝。
“哼,這可由不得你,只不過一個乞丐而已,若不是看你是個美人胚子,就算你在城主府外跪上一年也求不到這樣的福分。”一名侍衛隊長打扮的人走到錦衣中年人身邊,看着小乞丐冷聲說道。
風離與玲瓏看着面前的小乞丐,她很纖瘦,只有風離膝蓋那麼高,最多四歲年紀,渾身衣衫破爛,但很乾淨,低着頭站那裡望着自己的小腳尖,很害怕的樣子。她腳上的小鞋很破爛,鞋尖破開幾個趾洞,漏出白嫩的小腳趾。
“小沫求求你們了,不要抓走我好不好...”小乞丐低聲哀求,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人同情,四周圍觀的人羣議論紛紛,風離聽得很清楚,不外乎就是說這些年來,城主府的人經常強搶人做奴婢,這已經不是新鮮的事情了,想不到今天連這麼一個乞丐女孩都不放過。
風離看向城主府的那些人,他們個個都是修者,爲首的錦衣中年已經踏入了玄修大境,由此看來,城主府中肯定有強大的修者,然而他們卻要想強搶一個乞丐女孩,這事情透着一種詭異,似乎並不像表面上的那麼簡單。
“嗯!”錦衣中年揮了揮手,那名侍衛隊長立時走上前來,伸手抓向小乞丐,想要將她拎走。
看到那隻手抓來,小乞丐一動也不敢動,站在那裡,瘦小的身子不斷髮抖,害怕極了。
就在這時,風離出手了,大手探了出去,兩根手指捏着侍衛隊長的手腕,像是鐵鉗夾住一般,讓其不能動彈分毫。
“你!你是誰?城主府的事情最好不要管,以免招來殺身之禍!”侍衛隊長吃驚,眼前突然出手的年輕人很強大,不是他一個魂域境界的侍衛隊長能夠匹敵的,當下搬出城主府之名,有很明顯的威脅之意。
“她只是一個普通人,每天爲溫飽掙扎,你們一羣修者欺負這麼一個四歲的小女孩,難道不覺得可恥嗎?”風離聲音很淡,手臂微微發力,頓時將侍衛隊長震飛了出去,卻沒有傷他。
這個叫做小沫的小乞丐讓他想起了小凝雪,當初也是隻有這麼大,被人欺負,被人排擠,如今東離已經過去了好幾十年,也不知道當初的小丫頭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想必已經長大了吧。風離心中有些惆悵,這一別就是數以十年啊!
露了這一手,侍衛隊長更是驚懼,對方手臂只是微微一抖便將他震飛,且絲毫未傷到他,這個年輕人是什麼修爲,乾坤境界的修者麼?
“年輕人好本事,不知是哪派勢力的親傳弟子?”錦衣中年人上前幾步,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飛羽宗,首席大長老!”風離心中好笑,這傢伙是在探自己的底。
錦衣中年人低垂眼瞼,像是在思索,搜遍了腦海的記憶也未曾聽過飛羽宗之名,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想來只是個三流小派罷了,別說是大長老,就算是宗主又如何,一個三流小派着實不入流,惹上他們城主府,那是自尋死路。
“年輕人喜歡抱不平,只是有些閒事是不能管的,否則一不小心就搭上了性命,那就得不償失了!”錦衣中年人道,聲音也變得有些冷。
“你在威脅我嗎?難道光天華日之下,你還想將我們都殺了不成?”風離滿臉不信的樣子。這時,玲瓏將小沫拉到自己的身邊。
在小沫轉身的那一刻,風離與玲瓏看到了她的臉,圓圓的,粉嫩粉嫩,透着絲絲紅暈,眼睛很大,瞳孔竟然是海藍色的,像是鑲嵌的兩顆藍寶石,看起來宛如精緻的瓷娃娃,此刻她的眼中蘊滿了淚水,很是委屈。
“只要不是大陸一流頂尖勢力的弟子,殺了又如何,誰敢來我們城主府找晦氣!”另一名侍衛隊長很囂張說道。他並不相信眼前的年輕人有多厲害,心中暗罵剛纔那名侍衛隊長無用是個膿包。
“鏘!”
寶刀出鞘,鏗鏘有聲,說話的那名侍衛隊長一步就踏了過來,雪亮的刀身泛動寒光,呲地一聲斬了過來,刀芒破空,元力逼人,四周觀望的人驚駭後退,城主府的侍衛淫威深入人們的心中,以爲又有一個抱不平的年輕人要遭殃了。
“啊!”風離驚恐避讓,顯得腳步踉蹌,正當人們以爲他無法躲過會被劈成肉泥時,他卻出現在刀身的側面,伸出一根手指劃過刀身,“好刀,嘖嘖,真是一把好刀啊,雪亮雪亮的。”
於此同時,整個人跌跌撞撞,像是要摔倒一般,衝向那名侍衛隊長,左肩撞在了他的身上,“好身體,真結實,比豬還壯。”
“蹬蹬蹬!”
侍衛隊長連連後退了好幾步,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嘴脣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兩名侍衛立時上前將他扶住。
“不打了麼?不打了好,這樣纔有君子之風,既然如此,在下告辭。”風離拉着玲瓏與小沫就要離去。
人們都有些發懵,什麼情況,城主府的人會放他們走嗎?
另一名侍衛隊長與那些侍衛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有扶着剛纔那位侍衛隊長的兩人發覺他們的隊長渾身都在發抖,像是在抽筋。
錦衣中年人臉色鐵青,別人不明白,他可是看得清楚,這個年輕人分明就是在裝,手下的那名侍衛隊長怕是已經中了暗勁無法動彈了,這個年輕人看上去只有乾坤境界,但卻透着一股神秘,他無法看清,很可能也踏入了玄修大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