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就這麼要廢了,沒想到又活過來了。”豹隱堂主周身被熾烈的火焰包裹着,南溟離火劍纏繞在其周身,上下翻飛,卻是威力大漲。
“誰說不是呢,不過咱們也好久沒聯手,今個這一出手,倒是有點兒意猶未盡。”鷹揚堂主的卻是另一番景象,周身上下都是冷冷的寒冰,一把鋒利的鐵扇在其背後飛舞着,最終變幻出一幅奇詭的畫面,寒氣逼人。
“那就再聯手一把,殺了這個討人厭的小子。”驚鶴堂主變化最是驚人,整個人彷彿進化成恐怖的怪獸,身上強健的肌肉不停的抖動着,背後伸着長長的尾巴,居然探出長長的尖刺。
金伽真人見狀驚道:“太古魔人,怪不得可以震飛萬蛇寶塔,蒼穹小心他可以吞噬他人的肉身,搶奪對手的能爲,若是被他尾巴上的尖刺碰到了就麻煩了。”
“是嗎,你不說我還記不得自己有這麼個能耐?”驚鶴堂主扭着醜陋的腦袋,詭異地笑道,“先吃誰呢,要不找個小姑娘來吃。”
把手一指,正在和對手交戰的韓彤兒說道,“就你吧,看起來挺壯實的,肌肉咬起來一定很有嚼頭。”
韓彤兒聞言一聲怒吼:“你敢!”
可惜她的話纔剛剛喊出口,驚鶴堂主的身子就已離奇來到韓彤兒背後,那長長豎起的尾巴,飄然豎起在半空,噗的一聲刺了下去,正中韓彤兒後背,然後猛力一吸,竟把她整個人都吸成了人幹。
司空晨見狀一聲怒吼,身上射出無數的暗器,全都打在那驚鶴堂主身上,跟着人已來對方面前,一手搶過韓彤兒枯乾的身體,另一手憤然將一樣火器,塞到對方尾巴上。
隨着半空爆發出一陣轟鳴,在三人面前炸開了一團沖天的火焰,司空晨抱着韓彤兒拼力逃到一邊,可惜被吸乾的韓彤兒已經完全沒有了氣息。
司空晨忍不住暴怒起來:“該死的混蛋,看我殺了你!”
他還沒來得及轉身,越蒼穹等人卻急忙喊道:“司空晨小心,你背後!”
司空晨猛然發覺一股強大的殺意,出現在身後,竟令他這個久經戰陣的殺手,徒然感到一陣心寒。
驚鶴堂主的聲音,在背後冷冷說道:“你想殺我,是在開玩笑嗎?還是,你去陪你的相好吧。”
又是噗的一聲,那鋒利的尖刺,毫無預兆地刺中了司空晨的後背,司空晨的臉上在那一刻只剩淡淡的笑意,衝着不遠處韓彤兒的屍體微微笑道:“彤兒,我馬上就會給你報仇。”
隨着肉身被對方不斷地吞噬,司空晨的身軀一點點乾癟下去,驚鶴堂主的腹中卻離奇地發生一次又一次爆鳴,那是儲藏在司空晨體內的無數暗器,發作的聲音。
伴隨着那爆鳴聲越來越響,驚鶴堂主整個人就像是吃胖了的胖子似的,幾乎要承受不住爆掉,但是他表情卻意外扭曲着,強行鎮壓下了司空晨那最後一擊,然後惡狠狠吞下了司空晨體內最後一塊血肉。
一時間如此多的驚變,卻令越蒼穹等人始料不及,眼見那驚鶴堂主接連吞噬了兩人,還狂笑起來:“越蒼穹今日你是在劫難逃了,下一個就是。”
身法爲之一變,疾風一般撲了過來,越蒼穹卻也不懼,掌中祭起囚龍劍,不避也不閃,只是迎着驚鶴堂主狠狠一劈。
然後,所有人似乎沒有看到他那一劍,究竟劈在了那裡,驚鶴堂主身法不停,已然晃到越蒼穹面前,連番出招,不停強攻:“以爲你還有什麼招數,原來也是外強中乾,還速速受死吧。”
越蒼穹見招拆招,囚龍劍連環砍在對方身上,但是就像砍在了厚重的盔甲上一般,毫無反應,於是只有全力祭出幾樣法器,正要一擁而上,誰知驚鶴堂主突然伸手架住越蒼穹的囚龍劍,身後的尾巴長長的捲起,猛然一擊刺下。
這一回,竟連越蒼穹也沒有避開,被一擊刺中之後,身體被對方捲起在半空,毫不猶豫地吞噬着軀殼中的血肉,直到最後的一剎,越蒼穹臉上只流露出一種古怪的笑容,悄然而逝。
驚鶴堂主一舉擊敗韓彤兒、司空晨、越蒼穹三人,好不得意,其餘兩名堂主也湊到身前,笑道:“老四,這下你可是立了大功,回去保不住門主又要升你做副堂主了。”
驚鶴堂主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一切都好說,只要完成門主的囑託。”突然臉上一陣抽搐,似乎有所不妥,但是那感覺稍縱即逝,又恢復平常。
誰也不知道,在驚鶴堂主體內正發生着翻天覆地的變化,越蒼穹的肉身被吸收之後,居然在一剎那全部凝縮進體內的百竅金丹碎片之中,一起被吸進了對方身體。
正是這個時候,越蒼穹憑藉着百竅金丹的威力,居然開始強行吸收驚鶴堂主的肉身,從體內進行大破壞。
驚鶴堂主的意識正在進行全力的反抗,但是他又怎能是越蒼穹的對手,兩方交錯之下,忽然卻又冒出來無數的念想,竟然是那些以前被他吞噬掉的對手。
這些人一個個凶神惡煞,全力阻止驚鶴堂主反駁,以至於錯過了最好的時機,終於百竅金丹之中的越蒼穹,一點兒一點兒佔有了他的肉身,成功地反敗爲勝。
自己的計劃終於得手,越蒼穹操控着這具身體,滿意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局面。
金伽真人眼見越蒼穹也遭了毒手,似乎大爲失色,蘇宴紫忍不住就要衝了過來,卻被金伽真人一把拉住說道:“且慢,不要衝動,依我推算,蒼穹沒那麼容易出事。”
豹隱堂主和鷹揚堂主聞言齊聲笑道:“事已至此,還說什麼大話,老四你且看着,我們哥倆出手把這些人都給擺平了。”
他們二人想要再立些功勞,免得最後都讓驚鶴堂主搶去了風頭,越蒼穹冷冷笑着,退後一步,只是答應了一聲:“也好,我就等着欣賞二位兄長的手段。”
就在兩位堂主大步向前移動的時候,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驚鶴堂主那獨一無二的尾巴居然高高揚起在半空,悄無聲息地來到兩位堂主頭頂,幾乎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突然刺下,猛然一擊,刺中鷹揚堂主的脖頸。
“哎呀,老四你幹什麼……”鷹揚堂主話都沒來得及說完,就被驚鶴堂主捲起到半空,毫不猶豫地吞噬着他的血肉,然後說道:“你說幹什麼,趁火打劫,搶你們的功勞,今個這份大功勞全是我一個人的。”
豹隱堂主閃身望着他,幾乎有些難以置信:“老四,你可不是這樣的人,今個到底怎麼了?”
驚鶴堂主忽然捂住自己的臉,痛苦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不由自主就這麼做了,我是無心的,三哥他怎麼樣了,我都幹了些什麼?”
跟着猛然將尖刺從鷹揚堂主體內拔除,接着向豹隱堂主走前一步說道:“三哥他沒事吧?”
豹隱堂主臉色卻顯得越發陰鬱,猛然退後一步說道:“不對,你根本不是老四,老四從來不會叫他三哥,你到底是怎麼了?”
驚鶴堂主見已露餡,再不僞裝,猛然身法一變,整個人就來到鷹揚堂主身後,鋒利的尖刺毫不留情地刺中了他的胳膊:“你說我怎麼了?我只不過是把你們的老四吞掉了而已,你以爲我越蒼穹是什麼人,會栽在你們手裡,方纔我是故意讓他吞掉我的,實際上被吞噬的人是他。”
越蒼穹猛然將鷹揚堂主的身軀,捲起到半空,就要全力吞噬下去:“下一個就是你,你們誰也逃不了。”
誰知突然遠處傳來一聲驚呼,一個陰森的聲音說道:“越蒼穹不要你的同伴了嗎?”
隨即黑影處卻一個人影被拋了過來,越蒼穹一時辨別不清,只好將鷹揚堂主的身體摔在一邊,跟着退後一步仔細一看,被擲來的卻是綠蔭,見她一身狼狽,顯然也受了傷。
無奈只好暫且罷手,一把將綠蔭抱住,問道:“誰傷得你?”
綠蔭勉強說道:“是王斯崇,他害怕我揭穿他的身份,居然提前向我出手。”
越蒼穹眉頭一皺,心說王斯崇這廝好奸詐,居然躲在暗處這個時候才露面,擡頭正要去找王斯崇的下落,誰知對方早已隱身在黑影之中,不見蹤跡,連帶着鷹揚堂主的屍體也不見了。
原來這廝的目的是這個。
與此同時,圍着衆人的黑衣刺客正要傾巢而退,可惜卻被四面八方圍上來的太玄門衆團團包圍,領頭之人竟是符籙派的大方真人還有王建威。
王建威一馬當先,趕到近前說道:“門派遭此大劫,你們怎麼也不通知一聲?”
金伽真人搶上去替越蒼穹解釋道:“師弟莫急,如今只有五人留在這裡,大部分門人都已撤退。”
趁着兩人寒暄之時,越蒼穹急忙找尋司空晨和韓彤兒的軀殼,儘快爲其還原肉身,否則再多晚一步,這兩個人只怕就要沒命。
過了片刻有餘,終於清理完現場,聽完綠蔭的訴說,王建威不由說道:“沒想到王斯崇竟是叛徒,倒是讓人猜不到。”
“最可惜的是,被他逃掉了,”越蒼穹嘆了口氣,終於救回了司空晨和韓彤兒,算是有驚無險。
王建威憤憤說道:“莫讓我再遇見他,否則必定絕不留情。”
跟着率領衆多門人,繼續追擊去了。
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越蒼穹心中忽然閃過一絲不祥的念頭,對師父金伽真人說道:“你說王斯崇會不會就這樣逃掉?”
金伽真人嘆了口氣說:“難說得很,王師弟在門內隱藏了這麼久,誰又能想到他會準備了什麼退路?”
正在此時,忽然有人通報道:“掌教師尊到,金伽師叔、越師兄你們都在啊。”
卻見一名道童在前面探着路,後面緊緊跟來一名道人,隨行的卻是宇文術等人,一起上來對幾人說道:“辛苦你們了,爲太玄門擋下如此大劫,我們丹鼎派不知如何感激纔好?”
越蒼穹笑道:“長老們客氣了,越蒼穹只不過是做自己想做的事罷了,太玄門畢竟也是我的師門,師門有難自然應該一力承擔,衆長老若是覺得過不去,就請答應在下一個不情之請。”
宇文術和太一真人互望了一眼,已然明白越蒼穹所提之事,齊齊點了點頭道:“也好,金伽師弟辛苦了這麼久,也該是時候重獲自由了。”
於是達成一致,金伽真人不必再遭受圈禁,衆長老率領弟子打掃戰場,一夜的風波便算這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