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蒼穹起身說道:“金伽真人是吧,有話你就快說,本少爺真是沒什麼時間。”
金伽真人卻甩了甩鼻涕,若無其事地說道:“徒弟,爲師在這裡等了這麼多年,就是爲了等你出現,當年有道兄爲我占卜過,說是我註定傳我衣鉢的弟子,將會在……對了,今年是哪一年來着?”
“武傲歷七百八十九年,四月初三。”蘇宴紫掰着指頭算了一下,說道。
“不錯,當初就是算得這個日子。”金伽真人一點頭道,“說是會有一個不世出的天才,降臨到我府邸,求我收他爲徒,還會爲光大我隱宗的門楣。”
“你說反了吧,明明是你求着我做你徒弟。”越蒼穹那叫一個無奈。
“怎麼着都好!”金伽真人拍拍手,毫不在意,“總之徒弟你來了,咱們趕緊拜師吧。”伸手就來拉越蒼穹。
越蒼穹心說你這髒兮兮的樣子,我纔不陪你瘋了,身子往後一飄,拉住蘇宴紫就要離開,誰知觸手卻是異樣的粗糙,怎麼不像是蘇宴紫滑膩的小手,低頭一看,該死的居然握住了金伽真人的手。
“老道,你搞鬼!”
“爲師說了,你和我有緣!快跪下來,給爲師磕個響頭。”
“去你的,你們道士也講磕頭嗎?當我什麼都不懂啊!”
“算了!”金伽真人見越蒼穹執意不肯,居然自己跪下,衝着他磕了個頭。
這倒把越蒼穹搞糊塗了,一邊閃身一邊擺手:“我可沒讓你跪,別忘想着俺會跪回去?”
“無妨!誰跪誰都一樣。”金伽真人站起來,還沾沾自喜,“入門的儀式,算是完成了,以後你就是爲師的大弟子,我賜你一個道行,名叫無語。”
“無你個頭,我還無聊呢?”越蒼穹好不甘心,就算要起道號,也得起個威風點的名字纔對。
旁邊童還很是不滿地說道:“不是先入門的,纔是大師兄嗎?”
金伽真人把眼一瞪說道:“好了,爲師要和大師兄進屋詳談,童還你去生火做飯吧。”
“師父,咱們這早就沒飯吃了,你讓徒弟做什麼去?”
“這個?”金伽真人撓撓腦袋,從懷裡掏出一塊玉簡遞給童還,“拿這個去找隔壁,換點東西回來,記着幫爲師要一壺玉液酒。”
童還接過玉簡,一臉的不可思議,好半天才說道:“師父,您今天怎麼這麼大方?平日裡捨不得掏出來的秘籍,也豁出去了。”
“去去,別在這裡囉嗦!”金伽真人揮手把童還趕走,徑直拉着越蒼穹進去屋裡,蘇宴紫聞到屋中一股發黴的味道,實在不願進去,就束手站在門外等候。
越蒼穹原本不想進去,卻對他拿出來的玉簡頗感興趣,腦中萬象元神提示說,那是太玄門記錄修行法門的秘籍,如此寶貝對方居然隨手就拿去換東西,看來這老道有點名堂。
進去屋後,金伽真人臉色卻是一變,隨即正色說道:“好了,你即入我門下,爲師有些事情就得事先交代你一聲,咱們隱宗在太玄門裡,原是三大支流之一,只因一向主張隱逸修仙,與世無爭,才慢慢衰落下來,很多入我太玄門的人,都一心只求道術大成,極重功利,因此難免誤入歧途,難有大成。”
“唯獨我隱宗,雖是衰落了近十年,但是輕易不出,一出便是千古奇才,今日徒弟你撞到了我門前,就是你的造化,我見你頭頂有五彩祥雲,乃是瑞祥之兆,想必造化不簡單,說說你都得過什麼奇遇?”
越蒼穹聽他說得懸乎,卻是不忿道:“有什麼奇遇,焉能與你隨便說。”
“不說也無妨,爲師自然能算出來。”金伽真人掐指,算了幾算驚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身上殺伐之氣,如此之重,卻原來命中註定一將功成萬骨枯。”
“你世家出身,本是天賦異稟,奈何命中卻有剋星纏身,前十七年一事無成,十七年之後卻逆轉乾坤,運勢大盛,如今你已經連獲奇遇,先後得了不少寶貝,修爲大爲增長,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已經初窺巔峰八極的境界。如今的你,身邊法寶利器卻是不缺,缺的只是修習更高境界的法門,找到我這裡簡直就是天意。”
越蒼穹聽對方一番猜測,卻是八九不離十,終於對着邋遢老道刮目相看,於是說道:“算師父你說得不錯,只是我投在你門下,究竟有何好處?”
“這就跟爲師討起好處來了,也罷爲師就告訴你一個秘密,雖然我金伽真人受了同門十幾年的白眼,卻又懷揣着他們這輩子都意想不到的東西,我手裡有大陸之上最珍貴最高深的修行典籍,五花八門,無一不全。無論你想要修習何種巔峰境界,我都能給你找出合適的典籍來。”
“你這裡有巔峰八極的修習寶典,在哪裡?都有什麼?”越蒼穹這時不由興奮起來,追着詢問。
“想要學,不是爲師難爲你,那也要道行,你沒有修煉到足夠的能爲,我的藏經閣是不會爲你開啓的。”金伽真人搖搖頭,卻賣起了關子。
越蒼穹心說你還吊我胃口啊,在心裡默問萬象元神,對方說得是真是假?萬象元神答道:“不錯,此人身上卻有不同尋常的氣息,尤其方纔那玉簡,應該是太玄門記錄典籍的……”
萬象元神還未說完,外面卻傳來一陣喧鬧,有人吵嚷着說道:“金伽你快給我出來,這就是你乾的好事?”
金伽真人臉上變色,露出一個頗爲尷尬的表情,隨即往牀上一趟,矇頭蓋上被子對越蒼穹道:“徒弟啊,爲師的頭好疼,你去幫爲師擋一陣。”
“什麼啊?”越蒼穹尚在糊塗之時,金伽真人已然在牀上打起了呼嚕。
無奈之下,他只好轉身出去,卻見外面站了一個老道,後面跟着幾名弟子,童還特無辜地被他拉着,正在上門興師問罪。
對方一見從裡面出來的是越蒼穹,那老道眼神一動,鬆開手道:“金伽呢?閣下是何人,怎麼會在我們太玄門?”
看樣這就是西苑的師伯了,越蒼穹強忍着不快,拿出當日得來的令牌,還有福鄂交給他的信函,對方一見令牌不由詫異,待接過信函一看,更是無奈笑道:“原來你是新入門的弟子,怎麼卻跑東苑來了,你莫不是已經拜了金伽做了師父?”
越蒼穹越發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微微點點頭,那道人一拍大腿道:“可惜了,我昨晚心神不寧,就覺得有事要發生,沒想到還是棋差一招,便宜了金伽這老小子。”
“大方師伯,你也注意點兒影響,好歹你跟我師父也是同門師兄弟,還有弟子在這裡,不怕教壞他們?”童還趁機還數落大方道人。
大方道人一瞪眼,叱責他道:“還沒說你,居然敢拿着本門不外傳的玉簡,來換什麼仙齋玉酒,這簡直成何體統!”
越蒼穹心說不是吧,就這麼點事你大動干戈,是不是嫉妒金伽真人,頓時對這大方道人也無什麼好感。
大方道人卻又轉移視線,過來盯着越蒼穹道:“你拜師了沒有?若是沒有,速速跟我回去西苑,千萬別在金伽這裡耽誤時間,他們隱宗的人都是荒廢道業,一事無成。”
“就是,咱們南路分會一向都西苑人丁最旺,師弟你可不要選錯了地方。”他身後那幾個徒弟,也跟着起鬨。
越蒼穹默然看着他們,說道:“可以啊,你們跪下來磕頭,喊我師父,我就考慮去西苑。”
“什麼!”大方道人一瞪眼,豎着耳朵,“你說什麼,本道沒有挺清楚?”
越蒼穹伸指一彈,一粒細微的沙粒,激射到大方的耳垂上,頓時留下一道口子,然後看着大方捂着耳朵喊痛,一字一句說道:“我說,你肯,跪下來,喊我,師父,我就,去西苑。”
大方身後的幾個徒弟,頓時愣了,片刻過後才緩過勁來,叫道:“這人是個瘋子!怪不得會找金伽拜師!你就留在這裡,一輩子沒出息吧。”
蘇宴紫在旁邊,一直沒有言語,這時才站出來說道:“怎麼,你們還失心瘋了,在這裡亂喊亂叫,蒼穹哥哥說了很清楚,誰在胡攪蠻纏,就看我銀針厲害。”一揚手,嗖的兩枚紋須針,越過幾名弟子,釘在了身後的牆上,嚇得幾人頓時閉嘴不言。
與此同時,大門卻被人猛然推開,韓彤兒跌跌撞撞地跑進來說道:“不好了,追上門了,司空晨和他們打起來了。”
越蒼穹一皺眉,這麼快難道是蘇墨海,當即推門出去,卻見司空晨和夏侯顏,被四五個怪人圍在當中,陷入苦戰。
那些人,一個個面容扭曲,渾身泛着異樣的紫色,彷彿從地府裡歸來的死屍,有着無窮的力氣,而且不懼刀劍。
司空晨的暗器,激射到他們身上,彷彿只是打在了腐朽的泥土上一般,毫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