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雲風帶着蘇文兒悄然離去,一路上卻是直奔獨孤宗的北院而去,這個時候只有去找那些兄弟幫忙了。
半路上卻遇見了南宮覺幾人,告訴他說皇甫川已經向白侯府發難,說是要替大夥兒討回一筆血債,問他接下來該怎麼做?
越雲風說:“事情已經鬧大了,接下來只有想辦法平息了,大夥兒且不要亂,我自會找到辦法解決這一切。”
然後又交待南宮覺他們:“告訴獨孤宗,目前還不是和白侯府算賬的時候,此事結束之時,我會讓白豫川父子給咱們一個交待。”
於是借了一匹快馬,再度離去了。
蘇文兒坐在馬前,此時彷彿才緩過神來,問他說:“到了此時,你還要怎麼去做?嵐帝放我們走了,等於是拋棄了咱們,以後你我就是孤魂野鬼了,還有心思去管別人?”
越雲風卻緊緊抱住她說:“相信我,有的是辦法解決這一切。”
此時他那強大的洞察之力,開始擴散開來,藉由身旁越蒼穹那強大的氣息,竟將整個帝都都陷入自己的控制之中。
很快的,他就察覺到了明兒還有武天慈的下落,沒想到他們此刻就置身在皇宮之中,看來是剛剛見過嵐帝,彼此通了氣。
那麼,越雲風打算就這麼去堵住他的去路吧。
你想要躲起來誰也不見,我就逼着你不得不顯身。
打定了注意,越雲風快馬加鞭帶着蘇文兒就趕到了皇宮外面,此時經過一場風波,皇宮裡的守衛更加森嚴。
越雲風只是看着外面的佈局,就感覺到裡面森嚴的殺氣,看來只有另外想辦法進入,當即抱着蘇文兒下馬向她詢問道:“皇宮裡,你比我熟悉,得靠你帶路了。”
忽然身形急閃,瞬間已是幾個來回,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避過了衆多守衛,進入了深宮之中。
蘇文兒此時也打醒了精神,給越雲風加以指點,兩人很快就來到了荒廢的冷宮之中,這裡據說是以往絕世星空蘇家兩位宮主的住處。
可惜自從嵐帝篡權之後,這裡就徹底荒廢了,蘇文兒因爲曾聽祖母說過這裡的情勢,所以知道這是荒廢的冷宮,不想越雲風卻闖入了這裡。
當下驚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越雲風淡淡笑道:“因爲這裡有兩個人,咱們非見不可。”
隨即挺身闖進了那空曠的寢宮之內,卻見到裡面點着一盞油燈,一男兩女靜坐於此。
男的越雲風自不陌生,正是日前見過的武天慈,女的其中一人正是同爲嵐帝養女的明兒,至於另外一名婦人,雖然身着布衣,卻是獨有一番氣運,竟是不識。
明兒父女見到越雲風和蘇文兒突然出現,不由驚道:“你們怎麼闖進來了,是何人放你們進來的?”
越雲風將蘇文兒放下,冷笑着走上前說:“怎麼,我說明兒你還要裝糊塗嗎?日前你陷害了柳官,還把我也給拉上,這等一箭雙鵰,挑撥離間之計,你們武家父女真是好手段。”
武天慈到底不是尋常人物,此時還算冷靜,只是站起來淡然說道:“你就是雲風,此時還想孤身犯險,你以爲嵐帝還會繼續重用你嗎?”
“只要閣下掌握在我手中,那麼一切就會變得不一樣。”越雲風直視着對方,說道,“你說是不是武天慈武國主?”
見他二人一問一答,卻全然將其他人冷落一旁,蘇文兒這時扶住牆壁冷笑道:“明兒,你真是好提攜。居然如此對待我,卻不知我那裡刻薄了你,引來如此殺機?”
明兒卻毫不客氣地回道:“道不同不相爲謀,難道柳兒你就不懂得借刀殺人?爲成大事,我不過將你推到了風口浪尖上而已,你不是還活得好生生?”
越雲風卻接口說:“她活得久是因爲有我,她活不下去卻是因爲有你。我想你們也知道自己惹得彌天大禍,是不是在找救星啊?你說對不對,方宮主?”
他把目光投向一直不曾言語的婦人,此刻她垂着頭靠在火燭旁邊,鬢角的白髮略顯滄桑,容貌卻是盛年的模樣,此刻聽聞越雲風的問話,只是答道:“你,知道我是誰?”
“這天下間,還能獨活於此的,除了方雪旗方宮主還會有誰?”
原來這婦人就是當年絕世星空,位高權重的方雪旗,一度盛傳她和蘇晏紫都一樣去世了,沒想到卻還活着。
因爲越雲風有越蒼穹強大氣息的輔助,所以他一眼就看透了方雪旗的身份。
而方雪旗此時就遙望着越雲風的身後,默默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有如此不凡的氣勢。看來羅嵐的時代,很快就要終結了。”
聽到兩人如打謎語一般的對話,武天慈兩父女倒是有些驚呆了:“怎麼,宮主這是要改變主意了嗎?”
方雪旗淡然說道:“我本就是一個閒人,被幽禁在這冷宮,對世間的所有變化已然沒有了半點兒慾望,你們又何苦過來逼我?”
越雲風卻插嘴說道:“武國主,方宮主既然沒有和你達成協議,那麼是不是該咱們兩個談談了?”
武天慈此時頗有不悅,但是方雪旗竟然根本不容他繼續說下去,閃身之時,已經消失在宮殿之內。
以她當年超凡的境界,這小小深宮根本圈不住她,除非是方雪旗心已死。
武天慈徒然失去目標,不由轉頭望着越雲風,很是不屑地說道:“白日,就是你偷偷跟着我去了客棧。怎麼樣,自以爲得手,卻落了個身敗名裂吧?”
越雲風卻大笑道:“這點兒風波算得了什麼,我只好奇的是,一向愛賭如命,以天下爲賭注的武天慈,如今也變得這麼膽小了嗎?”
武天慈看他似有所指,而且言談舉止根本不似日間見到那個平凡小二,竟是不由笑了:“好小子,敢在我面前空口說大話,你是想逼着和我賭一局嗎?”
明兒聽到此言,不由插嘴說:“義父,這小子狡猾異常,千萬不要上他的當。”
越雲風卻不由舔着嘴角,壞笑說:“我說明兒你怎麼這般說話,忘了昨晚我對你怎樣以禮相待,反過來卻是你主動投懷送抱,陷害別人,壞的那個不是我啊!”
明兒被他一句話說得,竟是臉色緋紅,換做旁人這般說破心事,她也能面不改色,但是面對越雲風非同一般的強大氣息之前,也只有俯首無言的份。
見女兒主動住嘴不言,武天慈和越雲風身邊的柳兒卻是心事重重起來,一個擔心越雲風那深不可測的實力,一個卻在嫉妒兩人竟是有着纏綿的一夜。
終於,越雲風再次走上前去,面對着武天慈道:“武國主,男子漢大丈夫,不必婆婆媽媽。我實話說了,想要藉助武國主的財力,助我成就大業,卻不知武國主肯不肯陪我賭這一局?”
武天慈終於鬆口說道:“你想怎麼賭?”
越雲風眼盯着猶不肯服輸的明兒說道:“就賭她的生死,你說我敢不敢當着你的面殺了明兒?”
言罷懷內軟鞭悄然抽了出來,瞄準武天慈身旁的明兒,就是一鞭擊出,毫無預兆地打了過去。
這一鞭出得實在突兀,就算是武天慈有非同一般的修爲,也幾乎難以阻擋。
然而武天慈倒是不是一般人物,甩手就打出了一顆骰子,正中軟鞭一頭,隨即卻見半空中火花四溢,越雲風的軟鞭當場撒手,竟被武天慈強大的神力打飛兵器。
就在明兒幾乎要鬆一口氣的時候,誰知在半空飛舞的軟鞭,突然旋轉着激射到一旁石柱之上,跟着卻有無數的暗器從中間彈射而出,狂襲嚮明兒兩人。
幸虧兩人反應不慢,各自施展身法連番躲避,越雲風卻趁此時機搶步上前,一把抓住明兒的手臂,將之擒住。
武天慈那邊也已察覺,甩手就是兩粒血紅的骰子,飛射而來,速度之快,幾乎難以用肉眼捕捉。
但是越雲風卻憑藉着直覺,擡手一擋,手腕的護具立時將那兩顆骰子彈飛在半空,當即笑道:“看來,姜未必是老的辣!”
然而武天慈卻沉默不言,手指遙點半空的骰子,令之旋轉不已,發散出令人眼花繚亂的光芒,竟是使出生平強大的幻術招數。
越雲風擡頭望着耀眼的浮光掠影,腦海中卻是一片清明,他體內強大的天元戰車運轉不休,身旁更有越蒼穹的氣息在指點迷津。
很快的,他就以強大的意念,將其中一顆骰子操控起來,令其與對方交相碰撞。
一場別開生面的賭局,就此開始。
武天慈大笑道:“好!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你想賭個什麼,買大還是買小?”
“既然都用上幻術了,還比什麼大小?”越雲風冷笑說,“不如測個八字,算算來生吧。看一看誰能算出對方的運勢?”
“你要玩真的?”武天慈此時也不客氣,接連催動着骰子,感應着對方散發出來的氣息,忍不住心頭一驚。
此刻,他隱隱間終於感覺到越雲風身邊散發着不同以往的氣息,那個竟似是故人越蒼穹。
難道面前這個小子,真的是轉世靈童,他終將要推翻羅嵐的統治?
幾百年的歲月,令武天慈早就忘記了昔日武家的家訓,他所剩下的只是不停聚攏財富的野心。
這些年夏之國在他的控制下,民脂民膏早已被搜刮一空,甚至還聚攏了四大星域許多千載難尋的寶物。
所以,尋常的賭局已經刺激不到他的內心,唯一的方法就是以天下爲賭注。
武天慈見到越雲風臉上毫無猶豫的表情,竟然一皺眉頭,突然加快骰子在半空的旋轉速度,猛然直擊向對方的骰子,然後撞擊出非同一般的花火。
“給我現出來吧,少年你的命運!”隨着他一聲驚喝,卻見其控制的那顆骰子無端顯現出一團影像,赫然正是越雲風功敗垂成,垂死掙扎的模樣。
“你是想要說我,我必然一死嗎?”越雲風淡淡說道,隨即他也催動了自己那顆骰子,憑空就將對方驅使出來的幻象打得潰不成軍。
然後全新的幻象,呈現在幾人面前,這一次卻變成了越雲風高坐寶座之上,接受萬人敬仰,而在下面卻有幾個人死不瞑目地跪地伏法,赫然就是武天慈、白豫川他們。
最爲可怕的是,這等虛假的幻象,竟令武天慈有一種信以爲真的感覺。
所謂幻術,就是迷惑他人內心,使之相信不真實的幻象,如此手段竟是青出於藍的讓人可怕。
武天慈自問千門幻術,已是世間一流,如今一個小小少年,卻是轉眼間就將自己的能爲偷學了去,除了越家的轉世靈童,還會有誰能做到?
眼見他驚訝之餘,幾乎說不出話來,越雲風卻悄然說道:“怎麼樣,武國主是服也不服?如果服了,咱們就坐下來談筆買賣,看看合適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