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
一衆觀者禁不住暴出一片驚呼,衆皆面面相觀,集體傻眼了!
太霸道!太令人震撼了!
此話出自一個嬌柔可人的小丫頭之口,對象還是潛龍榜上的人物。如非親眼目睹耳聞,說出去誰會相信?
王臨淵一臉淡笑,似若未聞,手一揚,唰!扇面迎風展開,宛如孔雀開屏般金光璀璨奪目。扇面在掌心輕靈地一旋,劃出一圈金色的光環。
"姑娘年紀雖小,眼力卻獨到不凡。此扇乃天品寶器,通常皆是有緣者倨之,否則定會惹來無妄之災以及殺身之禍。"王臨淵此話非虛,天下任何寶器只講緣,不可求。
"言之有理!不然你今日何以會招來殺身之禍?"青鳳雙眉一挑,冷聲道:"再給你一次機會,此扇與你緣之已盡,棄扇保命便是你唯一的明智選擇。"
"姑娘此言未免也太兒戲了!此扇與我相伴多年,巳到了人扇合一的境界。扇在人在,留下扇等同留下命,兩者並無分別。"王臨淵面色一寒;"往昔也曾有不少人意欲讓我留下此扇,只可惜其結果是留下了自己的命,此扇仍在我手中。只怕姑娘你也會因此步他們的後塵,實不希望事態演變成這種不幸的局面。"
"那是往昔,非今朝!結果也不會永遠被複制。你的經驗和故事會讓你付出生命的代價,那也不是本鳳兒想見到的結果。"青鳳露出一副憐憫的神情,大有此子不可教也的模樣。
"即然如此,多言無益。唯有手下見真章,強者纔有權撐控一切!"王臨淵話畢,手中金扇瞬夕間開合數次,快若流星電閃,令人眼花瞭亂,一時目難視物。
唰唰唰!
王臨淵握扇的指拇一搓一揉,扇面開合間,一蓬金光爆閃,旋即在空中劃出一道玄奧的金色光弧。
吼!
這一扇彷彿將天地元氣聚於一處,發出一聲震天獅吼之聲,虛空驟然呈現出一隻金色狂獅虛影,獅爪狂舞,獅口怒張,一聲暴吼,直朝青鳳的立身之處凌空飛撲而去。
青鳳的鳳目瞳孔一縮;這騷包竟然也是風屬性的擁有者,這金色的風獅倒也有型有樣,氣勢威猛,霸道狂暴,只不知是否中看不中用,徒有其狀而無其神?
嗷!
一聲尖厲高亢的鳳鳴響徹天宇,天地色變風起雲湧。一些修爲稍弱的武者頓覺耳膜傳來一陣撕裂的痛楚,耳內竟有血向外滲出。
青鳳的身形隨變得模糊起來,一隻泛着青色光澤的青鳳彷彿從虛空中驟然生出,數十米長的鳳軀蔽日遮天。
鳳翅天翔!
鳳翅一展,大地爲之一暗,狂風驟起,咆哮呼嘯,地面上的一衆觀者盡皆東搖西晃,跌倒一片。如非青鳳撐控,這羣觀者早已被肆虐的狂風捲入萬丈虛空,什麼精英豪強瞬間灰飛煙滅化爲烏有。
金獅青鳳在空中騰躍翻舞,相互角逐抗衡,戰況兇險暴烈,整個空間爲之極度的扭曲,隨時皆有崩塌之危。
金獅是由天地元氣凝聚而成,只是虛型並無實相。青鳳可是貨真價實的上古奇獸,兩者之間雖進行激烈的搏奕,其結果用腳指頭都想得明白。
轟!
金獅的身型在一聲轟鳴聲炸裂開來,天地元氣隨之四下潰散,鳳嘴一張,漫空潰散的元氣盡數被這隻貪婪的鳳呑噬一空;"大補呀!"
扇舞落英!
天地元氣所聚的金獅被毀,王臨淵震怒之下,手中金扇一轉一揮,片片落英漫空飛掦,瞬間化着道道旋飛的金色風刃奔射空中的青鳳。
立於地面的青鳳見狀,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在風之領域中,本鳳若稱第二,世上還真沒人敢做第一。
嗷!
地面上的青鳳心神一動,虛空中的青鳳昂首發一聲鳳鳴,鳳翅輕舒,張嘴噴出一蓬青濛濛的輝光,出口即化作千百道晶瑩透亮的青色風刃,直向漫空金色的風刃呼嘯席捲而去。
一青一金,兩種色彩,兩種皆是由風所幻化的利刃在虛空中旋飛碰撞,紛紛炸裂開來,有若璀璨的煙花綻放。
同樣屬性的風刃在虛空中相互搏奕爭鋒,孰強孰弱?
王臨淵的嘴角不斷地有血絲向外溢出;金色風刃不斷地在炸裂中消於無形,每道風刃的破滅都會牽動全身血氣的翻涌,導致內臟受損,嘴角溢血。萬沒想到對方竟然也是風屬性的武者,而且在風之領域的領悟和運用上明顯地高出自己許多,憑藉天品寶器扇舞落英所幻化的金色風刃幾乎巳殞滅毀盡,而青色風刃卻仍強勁暴虐,彷彿像似擁有生命般的靈動,千百道閃着青芒殺氣的風刀巳洶涌狂暴地奔襲而至。
扇舞星辰!
王臨淵震撼之餘,雖驚而方寸未亂,凝神聚氣傾盡全力,手中金扇一圈一旋一震,剎那間,千百顆金光耀眼的星辰飛速迎向襲捲而至的青色風刃。
漫空金星點點,青輝爍爍,不斷地相互撞擊,砰然炸裂,火花飛灑四濺,璀璨壯觀,觸目一片輝光綻射。
隨着金色星辰的不斷崩碎,王臨淵的口中也不斷地鮮血噴出,最後一顆金色星辰爆裂,整個身軀像似突被一股重力猛擊,轟然倒飛而去。
扇舞星辰,巳是他最強並引以爲傲的絕學殺技,曾憑此絕學在潛龍榜的大賽中展放異彩,得以榜上留名。無數高手強者都曾在這招絕學下俯首敗北,殊不知今時卻在這一畝三分的小河溝遭遇如此強悍可怕的對手。賴以成名的絕學非但不堪一擊,自身反倒遭受重創。此中的落差感實令人一時難以面對和承受。
潛龍榜上的人物彷彿立在絕峰之巔,俯視天下,令人矚目昂首,心懷無盡嚮往和崇敬。眼前的一幕,卻傾刻間擊碎了所有人心中的夢境,崩塌了的絕峰只會被人無情的濺踏。
王臨淵跌飛出去的瞬間,一抹青光飛速襲向他的手臂,握扇的手腕頓覺一陣震痛,金扇隨之脫手飛出,被一束勁風適時地襲捲而去。
扇在人在,扇去人何以存?
滿嘴血漬的王臨淵跌地即起,一個鯉魚打頂,拔空沖天,身若流星飛鴻般射向飛卷而去的金扇。
金扇去勢如風似電,且在空中不斷地變更着運行的軌跡,像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刻意地操控着,忽高忽低靈動無比,近在咫尺卻每每差之毫釐,始終難以捕捉。
與之隔絕不斷的信息磁場,一直牽引着王臨淵在虛空中縱橫旋飛疲於奔命地狂追猛逐……金扇倏地嘎然而止,在空間劇應地顫動着散發出耀目的金光。
王臨風見狀心下頓喜,根本不及細想,展臂便向顫動不巳的金扇急切地探去,手掌堪堪觸及扇柄,但覺眼前驟然一片雲海翻騰滾蕩,金扇也隨之消隱無蹤,連心扇相系那一縷信息也被隔絕斬斷,失去了人扇之間的唯一聯繫。唯見茫茫天際,狂風呼嘯,雲濤如雪捲起千重浪。置身這浩瀚無涯的蒼茫雲海,渺若水滴塵埃,隨時將被洶涌澎湃的雲浪呑噬席捲,化爲雲煙。
死,有時並不可怕,那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慄和無盡的絕望,尤比真正的死亡更令人恐懼。
時間彷彿巳然定格,感覺不到過去和未來。死去了,還是活着?蒼茫雲海,風在咆哮,卻無法找到答案。
"你此刻是否充滿了迷惘困惑,不知身在何處,是死還是仍活着?"一個虛無飄渺的語音迴盪在層層疊疊的雲濤間,餘音環繞,久久不息。
"這是何處?人間,地獄,或是天界?我的金扇在那裡?"王臨淵嘶聲竭力地尖吼。
"都不是你所說的地方!這是域!你此刻正置身於我所創造的世界中,在這裡我只須一個念,瞬間可令你灰飛煙滅,形神俱毀。"
"域!你……竟然是破虛境的存在?!"王臨淵在駭然的震驚中,一下從無盡的迷惘和絕望的恐懼中走了出,逐漸清醒地意到眼下的處境;正置身於一個破虛境存在的"域"中,以他這個層面的認知,自然明白"域"意味着什麼?回朔起整個的戰鬥過程,這才發現對方爲何面對自己,至始自終都顯得那麼輕鬆寫意,淡然自若,神色間還時不時地顯露出絲絲鄙視和不屑,卻原來壓根就沒將他這個所謂的玄嬰境強者放在眼裡,舉手投足間便能讓自己傾刻失去一切抗衡能力。
王臨淵忽然覺得自己很好笑,笑自己一直信心滿滿地在和一位破虛境的存在強強搏奕,還暗暗揣摸着如何折騰作弄一下對方。不由得越想越好笑,暢懷大笑,直笑得淚流縱橫飛濺;哈哈,哈哈哈……
"你在笑,還是以笑當歌,述說着置身絕境的哀傷和絕望?"
"哈哈!我在笑自已竟然有眼如盲,笑自己狂妄無知地挑釁一位破虛境存在的尊嚴。如此愚不可及的行徑,百死不足一惜。死吧!那對我而言或許是一種最好的解脫!"王臨淵安然地垂下雙目,神情間變得一片寧靜詳和;原來放下了一切,人竟然可以變得如輕鬆,歡暢和愉悅?早知如此,何必執着?
"死?誰說你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