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鍛造師與玄器師(一)

在他的回憶裡出現了一個頭發稀疏蒼白的老者,老者臉龐皺紋密佈,雖然已是垂暮之年但卻精神抖擻,一雙皺巴巴的雙手不斷地撫摸着當時僅有十五歲的他,渾濁的眼神帶着一抹希翼的色彩:“凡兒爲師老了,已經沒有希望再達到先天之境了,但你還小,只要好好修煉,將來或許有可能達到先天之境。”

葉不凡回憶着師傅的話語,臉色流露出一股濃烈的思念,往着東方的方向,眼角帶着一抹晶瑩的淚光,聲音有些哽咽:“師傅,您看到了嗎?凡兒終於沒有辜負你的期望,達到了傳說中的先天之境。”

即使這個世界不是原來的那個世界,但在他心裡對東方的敬愛之心從未改變,他,是一個東方人,他的家在東方,他的親人也在東方,他的心更在東方,東方,這兩個字如同烙印一般深深的留在他的心中。

直至許久,葉不凡才抹去了眼角的淚光,望着遠處的天空,暗暗發誓:“師傅您放心,凡兒的成就不會僅限於此,就請您在那個世界靜靜的看着凡兒在這個世界一步一步的走向巔峰!”

一年後,鳳靈村,在黎天的鐵匠鋪旁。

一道瘦小的身影正在火爐旁拿着一把與他身體不成比例的大錘,奮力的對着眼前的一塊火紅色的鐵塊敲打。

這瘦小的身影,便是一年前來到黎天鐵匠鋪學習鍛造的葉不凡,此刻葉不凡臉色被鐵爐的熾熱燒得臉上通紅通紅,儘管身上不斷的流出許多的汗水,但他卻絲毫沒有在意任憑汗水將身上的衣衫打溼。

雖然大錘看上去要比葉不凡的身體大上許多,但在葉不凡手中卻如同臂使,無視鐵塊上飛濺而出的鐵屑,大錘在葉不凡手中化爲一道道錘影,捶打鐵爐上的鐵塊。

而黎天此刻正站在葉不凡的身後,滿臉震驚地看着葉不凡敲打的身影,巨大的鐵錘在葉不凡手中絲毫沒有影響,每一錘都精確的砸到了鐵塊的每一個點上鍛造手法也完全不像是一個剛學鍛造一年的樣子,這讓他不禁回想起一年前的場景。

一年前

“黎叔,我來叨擾你了。”看着正在打鐵的黎天,葉不凡滿臉開心的笑着。

見黎天真正着專心的鍛造沒有第一時間去看他,葉不凡也不着急默默地在一旁仔細觀看黎天打鐵的動作。

黎天絲毫不沒有被葉不凡影響,打鐵速度越來越快,一把鑄造錘在葉不凡的眼中逐漸化作殘影。

葉不凡心中對黎天的鍛造手法瞬間產生了四個詞彙:“快速!精確!有力!穩重!”

時光流逝,轉眼間就已經過去了兩刻鐘左右,鐵爐中的木炭在時間的流逝之中,變成一堆堆的白屑,火焰也小了幾分。

“火再加大點!”黎天突然沉聲喝道,而一旁的葉不凡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黎天見葉不凡吃遲遲沒有動作,皺着眉頭,再次沉聲喝道:“還愣着幹嘛,去把火加大點。”

葉不凡這才反應過來,神情一震,連忙跑到鐵爐的爐口位置,快速的將腳底的褐黑色木炭往鐵爐的進火口中填入。

原本就熊熊燃燒的爐火,在葉不凡添加了木炭之後,火焰再度暴漲。赤紅的火焰帶着一抹藍光不斷的在爐口位置吞吐,周圍的空氣在這高溫的火焰下出現了一絲扭曲。

空氣嗅入鼻中時,葉不凡只覺得胸中也如同被火焰燃燒。臉龐上,身體上在高溫的火焰下,不斷的流出汗水,當汗水落在地上時,瞬間被蒸發形成一道道白霧。

鐵爐爐口位置是火焰燃燒的最旺的地方,熊熊的大火不斷的濺出許多火星,火星朝着四周減濺落。

黎天站在爐口的中間位置,這個位置是最容易被火星濺到的地方,他的神情如常絲毫不受影響,任憑點點火星落在身上。

看着猛烈些火焰,繼續沉聲喝道:“不夠!去拉風箱,鼓火!”

“是。”

聽到黎天還不滿意火焰的程度,葉不凡心頭一震,但也沒有表示什麼,既然想學習鍛造,那麼就要從基礎的基礎學起。

所謂基礎的基礎,那便是師傅說什麼,那就做什麼,在做的過程中,如果遇到不明白的詢問下師傅就行,暫時不需要去明白也不需要去考慮,師傅爲什麼要讓你這樣做。一切先聽先做,邊做邊學即可。

這個道理葉不凡懂,所以他沒有一絲疑慮,深吸一口氣將胸口的不適感祛除後,走到風箱的邊上坐下。

風箱兩旁各有兩根生鐵鑄成的鐵桿,鐵桿的頂端一根木質的把手鑲嵌在上面。除此之外,風箱的下面還有兩個也是生鐵鑄成類似長方塊的物件,一前一後斜斜的排列在地上。

葉不凡雙手握在木把上,突然,“嘶”的一聲,吃痛的吸了一口冷氣,迅速地抽走雙手,將雙手手掌攤開觀看,只見手掌已經被燙傷覆蓋,變得通紅無比。

黎天見火焰遲遲沒有升起,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皺着眉看向葉不凡的方向,剛好聽到葉不凡吃痛的聲音,聲音冷漠道:“如果連這種程度的燙都堅持不了,那麼你就別來學習了。”

他不是不想教葉不凡學習鍛造,而是鍛造一途,看似非常簡單,可又有多少人知道其中的艱苦?

玄武大陸上,有多少鍛造師在高溫火焰下,因爲承受不住火焰帶來的“火傷,燒傷,燙傷。”而連連放棄鍛造一途?

而那些堅持着的鍛造師每天在鍛造的過程中,在高溫的火焰下又承受過多少次“火傷,燒傷,燙傷。”這些都不是常人所能瞭解的。

葉不凡聽到黎天冷漠的話語,沒有回答沒有抱怨,臉龐帶着一股堅毅的神色,再次握住了滾燙的木把,再次感受從木把上傳來的滾燙熱度。

葉不凡緊咬牙關,雙腳踏在鐵踏上,用力一踏身體向後一仰,用力將木把拉扯而出,再推進去。

這名:鼓火;又名:鼓風。

“呼”

在風箱被葉不凡不斷的鼓風之中,鐵爐上火焰在突然在一聲奇怪的聲響之中再次暴漲了數分,騰空而起。

黎天見葉不凡如此乾脆的用動作表明自己的態度,心中不由地暗暗讚賞幾分,微微點頭露出一抹微笑,再次拿起了鍛造錘繼續敲打鐵塊。

叮——

叮——

叮——

鍛造的錘聲再次響起,這錘聲悠揚,彷彿每一錘都是一個悅耳的音符,帶着一股奇特的韻律,節奏分明的環繞在鐵匠鋪之中。

“這錘聲,似乎與那日的錘聲有所不同。”葉不凡心中暗道,如果非得形容的話,之前黎天的錘聲是宛如暴雨天的雷聲,震耳欲聾。現在的錘聲則是宛如綿綿的細雨,不斷的印入心中,陷進腦海之中無法磨滅。

“火再大點。”黎天的聲音在這錘聲之中清晰地傳入葉不凡的耳朵。

葉不凡連忙收斂了自己的心神,悄然地運轉九龍訣,大聲道:“是。”

九龍訣在葉不凡的運轉下,出現了一層淡白色的靈氣將雙手覆蓋,這動作他做的很隱蔽,而且黎天也太過於專注打鐵,完全沒有看過其他事物一眼,靈氣覆蓋住手掌後,感覺手掌上清涼的感覺,葉不凡用力的拉扯木把,將火焰再次提高到了一個高度。

當從外歸來的村民走到鐵爐旁時,也被這錘聲吸引,紛紛的停下了腳步陷入了這錘聲之中,一時之間沒有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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