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飛快流逝,嵐恆和燕天韻一前一後,眼看就要飛到古林的邊沿了。以他們的速度來看,最多還有十秒就能衝出去。可到了這個地步,他們依然時而嵐恆領先,時而燕天韻領先,兩人都在做最後的衝刺……
不對,嚴格來說,正在做最後衝刺的應該是三人才對,他們正是嵐恆、燕乾、燕天韻。
燕乾在暗中氣喘如牛,額頭繃起一條條青筋,看起來就像有無數蚯蚓在他皮膚下蠕動。估計就算是當初激戰鱷餘、狗頭獸王,燕乾也沒有這麼辛苦。
“給老子衝!”
燕乾黑着臉怒吼一聲,硬是使出最後的力氣讓燕天韻趕超嵐恆,衝出古林範圍。
而嵐恆雖然在最後關頭被趕超,心裡卻沒有一點沮喪感,反而笑吟吟地落到地面。他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燕乾兄弟的實力本就比他強,以這樣微妙的弱勢輸掉又如何?他其實已經贏了!
而且,他飛到現在依然神清氣爽,甚至能和燕天韻聊天,但燕乾兄弟就不知道了。
燕天韻從斷空刀上跳下來,竄到嵐恆跟前笑道:“嵐恆,這可是我第一次使用斷空刀飛行呢,想不到我第一次就能贏你,這還是我第一次壓過你,嘿嘿……”
看得出來,燕天韻確實很高興,那樣子就像一個得到父母誇獎的孩子。可燕天韻越是高興,嵐恆就越替燕乾兄弟感到悲哀。爲了讓這種悲哀繼續發揚下去,嵐恆裝出一副不服氣的樣子,氣鼓鼓地說:“你剛纔只是僥倖罷了,不信的話我們再比一比,我就不信你還能再贏我一次。”
“比就比!”
燕天韻剛剛纔贏了嵐恆,自信心正充足着,哪裡肯退讓?見嵐恆再次提出挑戰,他立刻爽快地答應。
古林裡,燕坤的臉已經由綠變黑,小聲咒罵道:“嵐恆你大爺,你這是想玩死我們兄弟嗎?”
燕乾看着燕坤,神情非常複雜。
一方面,他終於讓燕天韻贏了嵐恆,可以鬆一口氣。後面就算嵐恆再和燕天韻比試,也與他無關。另一方面,他看到燕坤也要辛苦一把,而不是隻有自己倒黴,又有種幸災樂禍的想法。
拍打一些燕坤的肩膀,燕乾非常同情地說:“兄弟,接下來就靠你了,玩死嵐恆那小子,我就不信他的神念力量可以堅持這麼長時間,你一定要贏。”
還別說,燕天韻好不容易纔贏了剛纔那一戰,如果這次輸掉,剛纔就等於白贏了,燕坤感覺肩膀上的壓力真的很大。
再次“問候”嵐恆一遍,激烈的爭鋒又一次次開始。但和燕坤想象的不同,嵐恆以念師的身份爲後盾,還真不覺得這種速度比試有多辛苦,這只是對燕乾兄弟的折磨而已。
十多分鐘後,這次的比試再次結束,勝利者依然是燕天韻。但如果算上燕乾兄弟,真正的勝利者就肯定是嵐恆了。
等燕天韻回房間休息去,燕乾兄弟實在氣不過,鬼鬼祟祟地潛進虎族居住的洞穴裡,將嵐恆偷了出來。
茫茫夜色下,涼風在吹拂,燕乾兄弟帶着嵐恆穿行在密林間,矯健的身影就像兩道鬼影。嵐恆非常無奈地說:“兩位燕家的高手,你們已經累了整整一個晚上,怎麼還不趁機休息呢?別忘了剩下的十大獸王族羣都已經蠢蠢欲動,明天就可能進攻虎族,你們不用留力保護燕天韻嗎?”
嵐恆不說這個還好,一提起來,燕乾兄弟瞬間就氣得七竅生煙。“混蛋小子,你知道哪壺不開提哪壺是什麼意思嗎?你這是自己作死!”
“你大爺,虧你還好意思說這種話,今天要不是你,我們兄弟至於這麼辛苦?今天不弔打你九九八十一頓,老子跟你姓嵐!”
不得不說,燕乾兄弟的怨氣實在太大了,言語之間透露出來的寒意讓人不寒而慄,那仇、那恨,怕是傾盡五湖四海之水也難以洗刷。
可嵐恆偏偏不買他們的帳,非常淡定地說:“能打敗你們兩個絕頂高手……不不不,能將你們倆逼到這地步,我就算是死也值得自豪了,其實我很樂意讓你們揍一頓出氣,只不過……燕天韻也不是瞎子,要是他問我爲什麼受傷,我該怎麼回答呢?真是讓人頭疼啊!”
燕乾、燕坤的臉皮同時抖動一下,有些遲疑了。
嵐恆趁機說:“說心裡那句,其實我今天這樣做只是爲了測試出你們的極限速度,然後纔好安排接下來的戰鬥,你們也不希望自家的少爺因爲被高估而戰死嗎?”
“這……”
又過了幾分鐘,嵐恆硬是憑着一條三寸不爛之舌,將燕乾兄弟的怨氣都說掉。燕乾兄弟帶着嵐恆降落到地上,雖然依然餘怒難消,但也不敢對嵐恆喊打喊殺了。
燕乾沉吟片刻,盯着嵐恆一邊思考一邊陰測測地說:“爲了不引起少爺的懷疑,我們確實不能傷害你,至少不能讓你有外傷。只不過,要折磨你似乎還有無數種方法,嘿嘿……”
燕坤兩眼一亮,附和着問:“燕乾,你說的方法莫非是餵它吃大便之類的?就像當初收拾那狗頭獸王一樣。”
聽到這話,嵐恆的臉徹底綠了,喉嚨不斷抽搐着,真想踹燕坤的嘴巴幾腳。不過他還沒有喪失理智,不至於做出這種坑自己的事,說:“那個……我覺得這種事情不適合我……”
“對,確實不適合,光是這樣實在太便宜這小子了。剛纔爲了讓燕天韻贏他,我們可累得差點死掉,不如我們自己拉了喂他?”
“我擦!”
雖然知道這兩個傢伙多半隻是在唬自己,但嵐恆還是忍無可忍了,拔出卷麟刀怒氣衝衝地吼道:“你們有本事試試,看我不把你們的事情告訴燕天韻,老虎不發威你們真當我是病貓了?有本事咱們單挑!”
燕乾兄弟轉頭看向嵐恆,神情都非常詭異。也許對他們來說,嵐恆的這種做法就好比一個小孩子向一個大人挑戰,這根本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對手。
而嵐恆被這兩個傢伙盯着,也無可避免地出現這種感覺。但他倒沒有退怯,反而迎着燕乾兄弟的目光走上前一步,說:“我知道你們保護燕天韻很辛苦,也知道你們這樣做其實很偉大,但你們真不應該逼我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看在你們實在辛苦的份上,不如我給你們兩顆魄靈丹,讓你們修養一下?”
“臭小子,你當我們倆是乞丐嗎?區區一顆魄靈丹就想打發我們?”
“對!最起碼也要兩顆!”
燕乾兄弟一唱一和,開始幹起勒索嵐恆的勾當。不過燕坤才說出“兩顆”,燕乾立刻狠踩他的腳,隨即又捂着他的嘴巴說:“什麼兩顆,最起碼每人三顆!”
嵐恆翻個白眼,也懶得跟這兩個傢伙斤斤計較,扔出六顆魄靈丹說:“看你們這寒酸樣,你們好歹是遠遠超過我的強者,至於爲了幾顆療傷藥討價還價嗎?給,算我賞給你們,只要你們以後別來煩我就好。”
等燕乾兄弟接過魄靈丹,嵐恆直接甩出卷麟刀,向着虎族居住地騰空而去,衣衫飄飄的背影說不出的瀟灑。
燕坤傻傻地望向高空,說:“燕乾,我突然覺得自己好低端,好低賤。嵐恆說得對,如果我們拿出全部實力,一拳就能送他上西天了,可這樣的我們居然找他要療傷藥……唉~”
燕乾的臉紅了一下,怒瞪着眼睛吼道:“什麼叫低端,我們這是拿回自己應得的東西,難道我們就活該讓嵐恆這小子耍?如果不是他,我們至於用神識力量帶少爺飛行?如果不是他,我們剛纔會累得半死?我們沒有錯!”
雖然燕乾的話聽起來是很有道理,但這種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總有種死鴨子嘴硬的感覺,又或者說自欺欺人。
燕坤無奈地聳聳肩,說:“天色不早了,明天確實有可能戰鬥,我們趕緊回去休息。還有就是你的傷勢,快吃一棵魄靈丹療傷吧。”
當初大戰狗頭獸王,燕乾確實受傷不清,一直到現在都沒恢復。剛纔爲了讓燕天韻贏,他全力出手更是觸動了傷勢,傷上加傷。聽到燕坤的話,他沒有遲疑,點點頭立刻吃下一顆魄靈丹,然後和燕坤一起回樹上當貓頭鷹去。
嵐恆腳踏卷麟刀回到虎族居住的坑洞裡,皺着眉頭在四周轉悠,似乎有什麼頭疼事。當然了,他並不是心痛六顆魄靈丹,也不是擔心燕乾兄弟還有可能找他的麻煩,他只是擔心明天有可能到來的戰鬥而已。
如果剩下的十個獸王族羣真已經調兵遣將,那麼找出虎族的所在地只是時間問題,嵐恆必須在戰鬥開始前做好充足的準備。
看到這坑洞地形後,嵐恆突然有了某種想法,一種能夠用虎族一族之力對抗其餘十大獸王族羣的方法。只是將這方法說出來後,也不知道衆多虎修會不會驚呆。
當然了,嵐恆現在還不知道這辦法能不能成功,他還需要和燕乾兄弟商量一番,或者說勒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