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鬆感覺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
它覺得那十大獸族既然已經衝下來,那就證明自己的族人基本死傷殆盡。只要等獸修們都衝下來,它和嵐恆、燕天韻都將馬上被剁成肉醬。這時候就算出現再強大的力量,估計也無法阻止悲劇發生了。
可不知道爲什麼,在這個最不可能的時候,那些獸修似乎遭受巨大的創傷,似乎嚇得連衝鋒都忘記了。
它兩眼發直地問:“嵐恆,你到底做了什麼?”
嵐恆沒有回答,而是擡頭望向高空,微笑道:“我做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切都依照我的計劃前進,我們能活下去了。”
這時,燕天韻也回到嵐恆和李鬆的身邊,臉上滿是疑問,他依然想不明白嵐恆做了什麼。
嵐恆看到他的表情,大概猜出他的想法,但卻沒有解釋,而是笑着說:“燕天韻,趕緊帶我到陣眼去,然後使用立地刀域,將我們保護起來,不要問那麼多,不然就來不及了。”
“那……好吧。”
大概是因爲嵐恆教會燕天韻飛行,燕天韻只是遲疑剎那就答應下來,揹着嵐恆向陣法的正中心走去。
所謂的陣眼其實就是一個拳頭大的小坑洞,坑洞裡放着一顆會發光的玉石。和所有陣法一樣,這陣眼是陣法最爲薄弱的一點,就算是實力較差的修煉者也能在這使用一定分量的玄氣。
嵐恆站在陣眼旁,說:“注意不要破壞到陣眼,盡你的力量使出立地刀域,不然我們馬上就要死在這,而且還是和上面的十大獸族一起同歸於盡。”
見嵐恆說得嚴重,燕天韻嚇一大跳,臉色猛地一變,一邊佈置立地刀域一邊問:“嵐恆,你不會想引爆陣法,將上面的十大獸族都炸死在這吧?我跟你說了,立地刀域的防禦力雖然強,但這裡是陣法的正中心,如果引爆陣法的話這裡的威力肯定最大,我們肯定會被炸死。”
嵐恆實在不知道嵐恆的腦子裡想的是什麼,非常無奈地說:“你覺得我有這麼白癡嗎?你覺得這種笨蛋能想出御刀飛行的辦法嗎?趕緊給我動手!”
“哦。”
燕天韻縮了縮脖子,再也不敢質疑嵐恆,手中印訣一轉就將立地刀域使出來。
所謂的立地刀域和抽刀斷水、渾天霹靂、橫刀九天一樣,都是燕天韻的九大絕招之一,不過卻是一招更甚於抽刀斷水的防禦性絕招。這一招就是像抽刀斷水一樣高速旋轉修煉者的玄氣,讓修煉者的身周成爲絕對的真空,任何靠近的東西都會被絞碎,而且還是三百六十度防禦。
佈下這防禦刀域後,嵐恆鬆一口氣,說:“接下來就看下一步計劃了……”
嵐恆還沒有說完,李鬆突然打斷他的話,焦急地說:“雖然我不是很明白你們在搞什麼,但待會兒好像會有什麼危險到來,是這樣嗎?你們這東西是防禦結界一類的東西嗎?你們也讓我進去怎樣?”
嵐恆看向李鬆,只見這傢伙不斷搓着手,還時不時擡頭看向天空,臉上滿是黃豆大小的汗水。很明顯,這傢伙緊張、害怕得很。
嵐恆翻個白眼,說:“你剛纔不是還說我愚蠢的人類嗎?怎麼一轉眼就來求我了?好吧,不是我見死不救,也不是我趁機報復,而是立地刀域一旦佈下就不允許任何東西靠近,你趕緊找地方躲起來吧,最好躲進你們原本住的山洞裡。”
嵐恆話音剛落,上方突然傳來“咕嚕嚕”的聲音,就像有很多東西在滾落下來,同時還伴隨着淒厲的慘叫聲。嵐恆聽到這聲音,只能一臉同情地對李鬆說:“兄弟,你自求多福吧。”
李鬆循聲望去,很快就看到一個個直接超過兩米的滾木從上方滾落下來,速度非常快。別看這些只是木頭,對修煉者而言似乎沒什麼殺傷力,但有了驚人的速度就什麼都說不好。就像一片葉子劃快了也能將人劃傷,這些滾木從數百米高滾落下來,那驚人的速度居然直接將擋在它們面前的石頭撞碎。
比如嵐恆,此刻就看到一根直接超過一米,高度在兩米以上的石柱擋住一根滾木。這樣的石頭就算嵐恆用斷空刀去砍,估計也要兩三刀才能粉碎,可在滾木面前,石柱居然像是豆腐做的,咔擦一聲就徹底粉碎。
李鬆看着這些畫面縮了縮脖子,使勁嚥下一口唾液說:“會死的,真會死的,嵐恆!嵐恆大哥!嵐恆帥哥!嵐恆大大帥哥,你趕緊讓我進去這什麼立地刀域啊!”
嵐恆非常無奈地說:“我剛纔不是說了麼?已經沒辦法了,你趕緊躲回山洞裡去。”
眨眼間,向李鬆滾來的滾木多達幾十個,如果李鬆真被這些滾木砸中,就算它銅皮鐵骨、刀槍不入,估計也得變成一堆爛肉。要知道,沒了玄氣保護的修煉者就算強大如獸修,身體也不可能比岩石堅硬太多。
恍惚間,嵐恆似乎已經看到李鬆慘死當場的血腥畫面。
李鬆見嵐恆真幫不了它,立刻跳起來向山洞衝去,喊道:“老子拼了!”
下一秒,嵐恆看到非常驚悚的一幕,因爲李鬆居然不靠玄氣,腳尖在地面用力一點就跳起來兩米多高。在它騰空的剎那,兩個滾木在它腳下碰撞,然後化爲漫天木屑飄揚,好像在看煙花。
這些木屑帶着驚人的力道,撞向李鬆兩腳之間,一聲慘絕人寰的哀嚎隨之迴響在坑洞底。
嵐恆下意識捂住褲襠,非常同情地說:“一定很痛。”
燕天韻夾緊兩腿,也憐憫地說:“但願這傢伙練過鐵檔功。”
然而,驚悚而殘忍的畫面並沒有隨着李鬆被“重創”而結束,遭受“重擊”的李鬆兩腳在虛空中一踩,居然不可思議地再次拔高半米,然後落到五米開外。落地的剎那,它深吸一口氣又跳起來,彷彿青蛙一樣向着山洞衝去。
嵐恆汗了一把,非常佩服地說:“這算是求生的意志戰勝了男人的最痛嗎?我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不!是六體投地纔對!”
燕天韻一臉詭異地說:“忍住男人最痛沒什麼,腳踩虛空也能跳起來也沒什麼大不了,我只是好奇這傢伙是不是青蛙轉世……說起來,李鬆現在不是不能使用玄氣嗎?爲什麼踩着虛空也能跳起來?”
嵐恆想了想,說:“大概是因爲虛空中的木屑太多,李鬆在這些木屑上借力吧。你也知道,修爲到了我們這般境地,就算在空中懸浮一張紙,我們也能借力跳起來。”
這時,李鬆施展爐火純青的蛙功,避開一個個滾木躲進山洞裡。
在李鬆脫難的同時,那些滾木將嵐恆和燕天韻的立地刀域當成目標,全都滾過來。不過讓人歎服的是,立地刀域的防禦力實在驚人,那些衝撞力十足的滾木就算撞到立地刀域上,也會被周圍旋轉的玄氣絞碎,感覺就像一塊豆腐撞在一匹奔馬的馬蹄上,根本沒辦法造成任何影響。
燕天韻一邊撐起立地刀域,一邊問:“嵐恆,現在可以說出你的計劃沒?你一直都在暗中佈置,我根本不知道你做了些什麼,這些滾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嵐恆笑了笑,指着天空說:“很簡單,因爲上面有兩個高手在幫我們,至於具體原因,我們待會兒再說。”
“轟隆隆!”
掉落下來的滾木就像缺堤的洪水,居然源源不斷地撞向嵐恆、燕天韻,很快就在周圍堆起兩米多高的木屑。隨着這些木屑越來越多,嵐恆和燕天韻幾乎是被活埋了。
至於李鬆,那傢伙藏身的山洞直接被堵住洞口,也不知道那傢伙躲裡面會不會被憋死。
嵐恆望着天空非常無奈地想:“雖然這樣做殺傷力很強,但一不小心,就算我們也得栽在這。燕乾、燕坤,你們差不多是時候住手了吧?”
這時,保護嵐恆和燕天韻的立地刀域突然一陣顫抖,彷彿要破碎開來。嵐恆心中一顫,連忙問道:“燕天韻,你沒事吧?估計這滾木陣快結束了,你可要堅持下去啊,我可不想在最後關頭被撞成肉泥。”
燕天韻的臉色有些蒼白,就算蹲在地上,身體也不停地顫抖,可想而知有多麼疲憊。
它有氣無力地說:“我也想……堅持下去,但在陣法中……使用玄氣,而且還是……使用立地刀域……這樣的大招,我真堅持不了……多久……我儘量吧。”
其實燕天韻說得有道理,在陣眼位置的他雖然能勉強使用玄氣,但使用的難度肯定比平時要大。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還使用消耗遠大於抽刀斷水的立地刀域,燕天韻能堅持到現在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嵐恆見他這樣,一顆心立刻提到嗓子眼,握緊拳頭不斷地念叨道:“拜託……算我求你們了,快停啊!”
“咔擦!”
突然間,立地刀域發出一聲清脆的爆裂聲,然後轟然破碎。燕天韻兩眼一翻,立刻暈了過去。可就在這時,一個直接接近三米的特大號滾木居然帶着刺耳的滾動聲向嵐恆和燕天韻滾來,眼看就要將他們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