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嵐恆的意念控制下,卷麟刀彷彿化作一條有生命的小蛇,搖頭擺尾飛了回來,寒光閃爍的劍刃上還殘留有惹眼的血跡。看着這把懸浮在眼前的兵器,嵐恆嘿嘿一笑,惡趣味地說:“讓你連魄靈丹都不幫我拿,我再讓你痛一把,反正這點小痛還要不了你的命。” 如果這種做法會危及劉善的性命,嵐恆無論是爲了自己還是這山上的上萬可憐人,都不會這樣做。就是因爲知道劉善死不了,他才做出這種惡趣味而又帶有報復意味的事。 不過看着近在眼前的卷麟刀,嵐恆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件能讓他傷勢痊癒的事。 另一邊,劉善捂着自己肚子上的傷口,血水就像噴泉一樣不斷從他指間流出來,不過流動的速度已經越來越慢了。可劉善似乎沒發現這一點,正躺在地上掙扎着,咬着牙氣呼呼地說:“嵐恆你這個恩將仇報的小人,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在盧偉手中了,我剛纔不過逗逗你……你居然……居然想要我的命,老子就是死也不放過你!” 在劉善的認知中,人類的生命非常脆弱,就算是修煉者也不例外。像腹部被洞穿這種嚴重的傷勢,要是救治不及時,就連修煉者都有失血過多而死的危險。而劉善現在依仗強大的生命力,雖然暫時能撐住,但問題是山上並沒有大夫!這裡沒有人能救他! 隨着流血越來越多,劉善的眼睛慢慢閉上,彷彿全身都失去了力氣,非常虛弱地說:“嵐恆……老子就算變成鬼……也絕不放過你……” 可是……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劉善的肚子上的傷口已經止血,就連被卷麟刀洞穿的後背也慢慢癒合,只剩下一道淺淺的紅印。劉善之所以感覺自己越來越虛弱,純粹是心理作用而已。 不遠處,一個把守崗位的弓箭手對身旁的同伴說:“兄弟,你有沒有覺得劉善怪怪的?他躺在地上幹什麼?體驗野人生活嗎?” 另一個弓箭手撓撓頭,惱怒地說:“你問我,我問誰去?人家是修煉者,和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怎麼知道他的想法?難道你還指望猴子知道我們的想法?” “呃,話是這麼說,但我怎麼覺得你在說我們自己是猴子?” …… 兩個弓箭手說話也算剋制,聲音非常小。但以修煉者敏銳的六識感知,想聽到這些話還真易如反掌。躺在地上的劉善越聽越不耐煩,終究蹦起來大怒道:“你們倆有完沒完?我讓你們守在這裡是隨時提防水麟門的弟子,而不是讓你們在這聊天!再廢話就給我繞山跑一百圈去!” “嗚嗚嗚……” 兩個弓箭手嚇一大跳,立刻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說話。要知道,他們腳下的這座大山高有百丈,就算繞着跑一圈也有十公里以上。如果跑一百圈,那就是一百公里了,就算是修煉者去跑,估計也夠嗆,更何況是兩個普通人。 劉善哼了一聲,很滿意兩個弓箭手的反應,躺下去繼續裝死。兩個弓箭手看見了,探着腦袋好奇地看了看,繼續研究劉善的怪誕行爲,但卻沒有再吱吱喳喳了。只不過,這兩個弓箭手還沒研究出個所以然,劉善又一次蹦了起來,這舉動看起來真像得了精神病。 他大叫道:“我擦!老子沒死!?老子被刺穿了居然沒死,難道我已經有了不死之身?我擦!” 兩個弓箭手翻個白眼,那表情似乎在說——這傢伙絕對瘋了。 劉善也沒理會兩個弓箭手的反應和想法,腳下用力一踏就向嵐恆的方向飛掠過去。 此時此刻,嵐恆已經用遙控捲麟刀的方法遙控魄靈丹,併成功吃進肚子裡去,斷掉的手腳也重新長出來一半。聽到劉善飛掠過來的風聲和腳步聲,嵐恆淡定地說:“終於肯過來了?我還以爲你要裝死裝到猴年馬月。” 劉善想起自己剛纔傻子般的做法,臉頰隨之一紅,有些惱羞成怒地說:“要你多嘴?我問你,爲什麼我被卷麟刀洞穿都沒有死?就算是我這個級別的修煉者,也應該沒這麼強悍的生命力纔對,難道你那什麼魄靈丹能讓修煉者擁有不死之身?趕緊再拿出百八十打給我。” 嵐恆衝劉善翻個白眼,直接無視他。 要知道,一打就是十二顆,百八十打就等於一千多顆了,這個數量的魄靈丹不要說嵐恆沒有,就算是燕佗也不見得有……不對,嚴格來說,看燕佗當時被勒索魄靈丹的表情,就算是八打、十打,他也不見得有。 劉善撓撓頭,大概也發現自己的要求太過分,當即乾笑着蹲在嵐恆身邊,套近乎說:“嵐恆,你的手腳剛纔不是都爆碎了嗎?怎麼又重新長出來一半了?難道你真有辦法吃到魄靈丹?你太厲害了!” 嵐恆橫了他一眼,直接將這傢伙當成空氣,再次無視。 劉善厚着臉皮不折不撓,繼續說:“雖然一千多顆誇張了點,但看你用的一點都不心疼,相信你的魄靈丹不會少到哪裡去,不如給我幾十顆?最多這樣,你給了我魄靈丹,我就給你做一段時間打手。你不是想滅掉水麟門報仇嗎?在水麟門被滅前,我完全聽你指揮如何?” 見劉善的臉皮厚成這樣,嵐恆實在忍不下去,腹部猛地用力坐起來,瞪了劉善一眼說:“我說你的臉皮還能再厚點嗎?水麟門本就是你的仇家,而且你們之間的仇怨比我和水麟門之間的恩怨還要深,你是幫我還是幫你自己?我看你也別求我幫忙了,直接把臉皮削下來當鎧甲吧,我保證你刀槍不入。” 這樣的話如果別人對劉善說,劉善可能已經痛下殺手,再不濟也要將說這話的人痛揍一頓了。可嵐恆說出來,他居然賠着笑,畢恭畢敬地說:“對對對,你說得有道理,但我真的很需要魄靈丹。” “既然你不能給我提供任何幫忙?我有理由給你這麼珍貴的丹藥嗎?行了,你有這功夫還不如提高自己的修爲去。” 說完,嵐恆屁股下用力蹦起來,準確無誤地坐在卷麟刀上,然後利用卷麟刀飛向自己房間。 可他還沒有飛出去五六米遠,劉善突然一個閃身攔在他面前,眼神非常冷厲。如果他再說一句“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那就味道十足了。 劉善從懷裡掏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劍,遙指着嵐恆說:“嵐恆,你不要逼我,這裡是我的地盤,我有上萬部署在此。你逼急了我,我大不了動手搶。” 以嵐恆和劉善之間的實力差距,真要動手搶確實很危險,但嵐恆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非常淡定地說:“哎呀,你這是要打劫嗎?就算要打劫,你也不用帶着上萬劫匪吧?我還以爲你們是要派軍隊鎮壓我呢,我好怕。” 劉善額頭上滿是黑線,太陽穴和髮根位置還有一條條青筋凸起、蠕動,說:“嵐恆,你在耍我嗎?” 嵐恆很無辜地反問道:“哪敢?我不是說了嗎?我很害怕啊。” “你他奶奶的見過有人這樣害怕嗎?我¥#%y#……” 劉善被氣得破口大罵,胸口就像風箱一樣劇烈起伏着,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氣得中風。 嵐恆見狀,也收起嬉皮笑臉之態,一本正經地說:“那好,我嵐恆想來吃軟不吃硬,你有本事就直接動手搶,比以爲我會怕你,就算你直接出手也無妨。” 說着,嵐恆腳踩卷麟刀飛上六米高,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一樣俯視劉善。 劉善冷笑一聲,說:“別以爲就你會飛,這種手段少在我面前賣弄!” 說話間,劉善兩腳在地上使勁一蹬,整個人就像旱地拔蔥一樣跳起來,瞬間超過嵐恆。 嵐恆望着這傢伙扶搖直上,最後在高空中變成一個黑點,這才感嘆道:“好厲害,你確實飛了,而且還是一飛沖天,我自愧不如。” 過了好久好久,劉善又掉落下來,有如釘子一樣直接扎進地底,黃褐色的泥沙隨之激射起來。 嵐恆無奈地搖搖頭說:“你這傢伙真是……難道你忘了這山上有陣法限制,正常修煉者都無法飛行?你這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劉善哭喪着臉抹掉臉上的泥土,大聲辯解道:“你以爲我真忘記了嗎?就是因爲老子記得陣法的限制,剛纔那一腳才瞪得那麼使勁!可是……可是因爲盧偉剛纔的自爆,這陣法似乎出了問題,它只限制修煉者飛行卻不限制彈跳了,我去!” 嵐恆的嘴角狠狠抽搐幾下,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爆笑,當下只能強忍着笑說:“算了,看在你教我壓制玄氣的份上,我再送你一顆魄靈丹,多了就沒有了。” 說完,嵐恆將一顆魄靈丹彈到劉善的手中。 這時,嵐恆的手腳都已經完全長出來,看上去似乎比原來還要強壯,只是稍微白嫩了點。嵐恆看了看這手臂,也覺得怪怪的,當即揹負雙手作高人狀,說:“我走了,經此一戰,我有些玄之又玄的感悟,也許能趁機突破,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