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頭到尾,酆都大帝都沒有說半句話,甚至是半個字。但從酆都大帝的眼神中,嵐恆也讀出一些信息。
那就是酆都大帝在懷疑司徒凝。
發現這一點後,嵐恆立刻厲聲說:“酆都大帝,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事是司徒凝乾的?她有這種能力?”
酆都大帝還沒有回答,司徒凝已經迫不及待地說:“不是我!這事真不是我乾的!大帝,咱們相處這麼多年,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的性格?我要是做了肯定大大方方地承認,但這事真和我無關!”
酆都大帝很爲難地嘆了口氣,說:“司徒凝,我也很想相信你,但我不能不相信證據。就我現在知道的情況,有這種能力的人似乎只有你一個。就算外面真有人有同樣的能力,也不可能在不驚動我的前提下闖進酆都城裡,並對嵐恆他們使用這一招。你自己也清楚,這一招必須在近距離內才能使用。”
總而言之,現在所有證據、推測都指向司徒凝,根本不容她抵賴。
就在司徒凝百口莫辯時,酆都大帝想了想,又補了一刀說:“除了我剛纔的推測,你也是唯一有動機這樣做的人。司徒凝,你還記得我休息之前,你跟我說的話吧?我已經警告過你,讓你別做這種事了。”
說着說着,司徒凝的眼圈突然紅了,裡面有淚水在打轉,大叫道:“大帝!難道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我會爲了這種可笑的理由對嵐恆他們做這種事?是!我是曾經想過要給他們一個教訓,但絕對不是用這種方式,爲什麼你不相信我?別人不相信我就算了,可我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我對你說過一句謊話嗎?沒有!一句都沒有!”
酆都大帝被司徒凝呵斥得有些狼狽,臉上滿是尷尬之色。特別是當着嵐恆等人的面被一個女孩,被自己身邊一個類似侍女存在的小女孩呵斥,這讓他無地自容。
但即使如此,他依然堅持自己的看法,訕笑着說:“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只相信證據,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你。”
“行!我知道了,反正你就是相信嵐恆他們,不相信我,對嗎?那我離開酆都城還不行嗎?”
說完,司徒凝流着淚破空而去,只給酆都大帝留下一道決絕的背影。
不知怎麼的,嵐恆望着她的身影,總覺得真正動手的人不是她。可正如酆都大帝所說,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司徒凝,如果不是她又會是誰呢?
相比起這個,燕振天明顯更關心其他事,問:“大帝,你說的那種能力到底是怎麼回事?修煉者能不能自己學會?”
酆都大帝直接反問道:“你是不是想說有人學會了這種能力,然後栽贓到司徒凝身上?看司徒凝剛纔的反應,我也很想相信她被冤枉了。但我真不相信有人能通過我的酆都城的禁制還不被我知道。”
說到酆都城的禁制,其實嵐恆在第一次靠近酆都城時就發現了,因爲酆都大帝的一些佈置,修煉者只要一靠近酆都城就會被城牆上的鬼魂攻擊,同時被酆都大帝感知到。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世上確實沒人能在不知不覺間潛進酆都城來。
可是,這是“沒人”是絕對的事實還是酆都大帝自以爲是的想法呢?
嵐恆想了想,突然問道:“酆都大帝,你在城牆上弄的那些魂影到底是怎麼回事?即使是九幽閻王也無法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潛進來嗎?”
“呃,這個嘛……”
酆都大帝的臉紅了一下,略顯尷尬地說:“好吧,我剛纔確實吹了個小牛,如果九幽那傢伙真想進來,那他確實可以無聲無息地做到。只要他不對我有殺意,就算是我也感知不到他的存在。可是,如果動手的人真是九幽,他直接將你們幹掉就是了,何必做這麼麻煩的事?不可能!”
這話剛說完,酆都大帝的身子突然震動一下,嘆了口氣說:“走了,司徒凝已經離開酆都城。唉,她曾經跟在我身邊,知道的事情很多,外面的人怎麼可能不盯着她。但即使這樣,她也要離開嗎?她受的委屈有這麼大嗎?”
嵐恆無奈地說:“很正常,司徒凝剛纔也說了,如果是別人誤會她,她不在意,但連你都這樣說她,她肯定難以忍受。酆都大帝,你平時應該很寵她吧?不知道你們是什麼關係?嘿嘿。”
酆都大帝的臉紅得更加厲害,惱怒地說:“我的事輪到你來管嗎?一邊去!”
接着,酆都大帝又對燕振天說:“你剛剛問我入夢攻擊的方法能不能自己修煉,對嗎?我的答案是不行,那是類似念師的手段,需要強大的天賦,即使是我和九幽也無法用。”
對酆都大帝這種明擺着轉移話題的做法,嵐恆只能不屑地哼了一聲,然後分出分身追向司徒凝,順便解釋道:“因爲是我的念力體,我的分身能夠幻化成任何東西,包括虛無的空氣,用來跟蹤最是適合。只要司徒凝不是念師,就不可能發現這股力量,我就通過這招看她是不是攻擊我們的人好了。但在出結果之前,麻煩酆都大帝你辛苦點,把我們幾個的傷都治好。”
酆都大帝的心顫抖一下,臉色頓時鐵青一片,又在心裡把嵐恆罵得頭頂生瘡,腳底流膿。
在他看來,嵐恆既然已經從劉善那知道他有瞬間治好傷勢,並且恢復修者精力的能力,那自然知道使用這種能力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可即使如此,他也毫不客氣地說出來,這不是存心折騰自己麼?
所以,酆都大帝想都不想就拒絕道:“不行,這又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害,你們也沒有強敵需要立刻去挑戰,你們自己運功調息就是了。”
嵐恆早就預料到酆都大帝會這麼回答,立刻聳了聳肩膀,故作無所謂地說:“那好吧,既然你都不在意,那我只好集中精神調息,順便將跟蹤司徒凝的分身收回來。酆都大帝,你實力比我強那麼多,應該能製造出能量分身跟蹤司徒凝吧?只是不知道能量分身能不能不隱匿自己行蹤,能不能不驚動九幽閻王。當然,你也可以不分出分身,反正司徒凝應該不會有危險。”
說完,嵐恆直接轉身離開,那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真讓酆都大帝恨不得踹他兩腳。
可現在有求於人,他還真不得不低聲下氣,咬着牙說:“回來,我答應你們。”
花了差不多半天,嵐恆、燕振天、劉善等人的傷終於治好,但酆都大帝卻累得像死狗,癱坐在一張椅子上喘息。
與此同時,司徒凝流着淚離開酆都城,心裡唯一的念頭就是離開酆都大帝,再也不回酆都城。可真離開酆都城,她又覺得自己前路迷茫,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
最近幾百年來,司徒凝幾乎都陪在酆都大帝身邊,從來沒有遠離過酆都城。現在踏足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她居然就像一個第一次離開家門的孩子,茫然不知所措。
嵐恆的分身暗中跟着,嘆了口氣想:“何必呢?有什麼話可以和酆都大帝慢慢商量,就算受了委屈也不應該負氣出走。否則像你這樣離開,遇到危險怎麼辦?地獄道雖天大地大,卻沒有你容身之所了,這種性格真要不得。”
可以說,司徒凝現在的處境就和嵐恆想的一樣,正處於一個兩難的境地。
你說要離開把,她心中忐忑不安,對前路充滿迷茫;可要說回去吧,剛剛纔負氣離開的她總覺得回頭會很沒面子。
經過一番掙扎,司徒凝最後還是咬了咬牙,硬着頭皮向前飛去。
嵐恆的分身長吁短嘆着跟在身後,只能感嘆司徒凝的衝動了。
一直到一座不起眼的山上,司徒凝找了個山洞鑽進去,一邊往裡面探索一邊自言自語道:“以前聽說一些故事,故事的主角總是在山洞裡暫時住。我的修爲也算不弱,在這裡住幾天應該沒事吧?大帝不是硬心腸的人,一定會很快來找我的。”
到這個地步,司徒凝只能期盼酆都大帝來主動找她,給她一個臺階下了。可在這之前,司徒凝還有很多“嚴峻”的問題需要面對。
比如山洞裡滿是泥土,她該怎麼休息?又怎樣才能睡覺?還有,她吃的東西什麼辦?喝的水呢?雖然修煉者不用依賴這些東西生存,但自己一個人待在這,總要找點事情做吧?
藏身暗中的嵐恆想了想,先是離開山洞,然後變成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還幻化出一面銅鏡說:“這樣子應該沒有問題吧?總覺得女人跟女人應該會好說話點。”
抱着這想法,嵐恆緩緩走進去,喊道:“睡到我家來了?小姑娘隨便進別人家也不說一聲嗎?”
可不得不說,嵐恆用女人來和女人商量雖然沒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可以降低司徒凝的戒心,但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獨自住在山洞裡,這種事怎麼看都不正常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