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這個不知姓名的老人雖然是強大的修煉者,但心臟被捏爆也絕對不可能活下來。他無力地跪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地說:“你……你不單單是一個玄者,你隱藏得好深,我不服……”
看得出來,這老人已經是彌留之際,現在還能夠說話完全是依仗於修煉者的強大生命力,但也不可能持久。他目露不甘之色看向的嵐恆,說不出地後悔。這就好比一個成年男子被一個小屁孩殺掉,實在是太窩囊了。
嵐恆讀懂他的意思,也懶得給老人最後一擊,而是淡淡地說:“身爲修煉者,我們的每一戰都應該全力以赴,隨時提防對手有可能用出來的底牌,你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如果是這樣,我只能說你的死得活該。話說回來,我殺了一個費賜江,你們就要爲了門派的面子置我於死地,你死之後隱劍門肯定會更加憤怒吧?”
“你……”
老人的瞳孔猛地放大,也不知道是生命力耗盡還是嵐恆的話讓他感到恐懼。
他兩手撐着地面,顫聲說道:“你……你想幹什麼?難道你……”
像是驗證他的想法,嵐恆冷冷地看了老人一眼,然後望向城鎮的方向說:“人敬我一尺,我驚人一丈,我這人就是喜歡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既然你們想殺我,那我只好先下手爲強了,我不喜歡被動。”
在嵐恆看來,自己爲自保殺了一個費賜江,隱劍門的人就要護短,爲了面子不分青紅皁白地將他殺掉。現在連老人都死了,隱劍門的報復只怕會更加瘋狂,更加滅絕人性。既然如此,自己爲什麼還要被動防守?那不是坐以待斃嗎?
老人得到嵐恆肯定的回答,臉色蒼白得更加嚴重,就連撐地的手都在顫抖,說:“你……你不會成功的,你一定會死在隱劍門……你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嵐恆沒有和老人爭口舌之利,而是一步一步往城鎮的方向走去,緩緩說道:“我知道你在害怕,不然你不用說這種話恐嚇我。當然,我也可以理解爲你在激將我,讓我爲了臉面上隱劍門。不過不管你說不說這話,我都要走上一趟了,因爲我有絕對的勝利把握。”
“砰!”
隨着嵐恆越走越遠,老人慢慢失去一身強大的力量,無力地跌倒在地上,只有瀰漫的煙塵爲他送終。在彌留之際,他憤怒地說:“瘋子……這個瘋子……我必須要把嵐恆的秘密傳回去,要不然……我們隱劍門就算贏了也會傷筋動骨,我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很可惜,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能被憤怒改變的,人力終究有時窮。這番話纔剛剛說完,老人就閉上眼睛,永遠消失在這世上了。三隻禿鷹帶着刺耳的鳴叫聲從遠方飛來,就像猛虎撲食一樣落到老人的屍體上……
嵐恆一步一步往城鎮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會留下清晰的腳印,眼神非常堅定。他很清楚,現在的隱劍門對他來說還非常強大,憑自己的力量很難將對手消滅。但這不是他退縮的理由。身爲一個鐵骨錚錚的男兒,有時候明知不敵也要亮劍。
回到城鎮內,嵐恆立刻聽到大街小巷有很多議論他的流言蜚語,總體上是等着隱劍門的高手將他人頭取回來。看樣子,隱劍門爲了挽回自己的臉面,已經提早將消息發佈出去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他殺費賜江以及一種隱劍門的高手時,周圍明明沒有修煉者存在,這消息到底是誰傳播出去的?
“喂,你聽到隱劍門今天發佈的消息沒有?看來那個叫嵐恆的修士是死定了。”
“可不是,一個人的實力就算再強也不可能和一個門派抗衡啊,就算塵俗世的將軍再厲害也敵不過千軍萬馬一樣,那個嵐恆死定了。”
“唉,說來真是可惜,好不容易纔有這樣的勇士敢和隱劍門對抗,真希望他能熬過這一關。”
……
嵐恆聽着路邊的議論聲,心頭微微一鬆。當然了,他可不相信這些議論的人會真站在自己這一邊,他們只是被隱劍門的人欺負慣了,希望有人站出來打隱劍門的臉罷了。至於這個人是死是活,他們不會關心。
嵐恆心中冷笑一聲,趁自己的容貌還沒有被人曝光就先一步躲起來,準備在暗中收拾隱劍門。最起碼,他要在暗中搞清楚隱劍門的實力,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接下來幾天,嵐恆基本深居簡出,除了修煉就是探聽外面的風聲。一連五天過去後,老人的屍體已經被找到,並且運回隱劍門去。不過據一些看到老人屍體的修煉者所說,那老人的屍體已經高度腐爛,被找到的時候已經血肉模糊。
這種事情發生在修煉者身上當然不正常,畢竟修煉者的身體可沒有一般人的屍體那麼容易腐爛。換句話來說,腐爛的屍體其實就是被禿鷹啄食後的殘骸。
一些長腦子的人大概猜出真相,並在城鎮中傳播。一時間,隱劍門高手襲殺後晉年輕高手未果,失敗後屍體淪爲野獸食物的消息在大肆傳播。
嵐恆聽到這消息,說實話還是蠻高興的。不過想深一層,他又發現隱劍門是非常好面子的。上次只是一個傑出弟子被殺的消息傳開,他們就派出前輩高手襲殺嵐恆。這次鬧得更加嚴重,他們豈不是要將嵐恆千刀萬剁,碎屍萬段?
嵐恆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低聲嘀咕道:“山雨欲來風滿樓,這次怕是麻煩大了。爲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還是趕緊修煉吧。”
說着,嵐恆又盤腿而坐,開始修煉玄氣。
另一方面,隱劍門有一箇中年男子站在某封閉的房間裡,面前躺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身邊則站着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
躺在他面前的屍體分不出男女老少,身上很多地方已經露出森森白骨……不對,準確來說,這屍體能遮住骨頭的地方比露出骨頭的位置還多。如果隱劍門的人再晚幾個時辰找到屍體,這屍體可能被吃得只剩下骷髏架了。
中年男子默默打量這屍體,臉色難看得就像生吃了幾百只死老鼠,說:“已經確定是費武嗎?”
那個七八十歲的老人輕點一下頭,臉色同樣很難看,說:“是的,雖然屍體已經被禿鷹吃得面目全非,但從他身上殘餘的玄氣波動來看,他就是費武,只不過……”
一般來說,玄者雖然都有同樣玄氣,但細微之處還是有所不同的。這就好比一個人的面容,雖然都是眼耳口鼻俱全,但絕對不可能存在完全一樣的兩張臉。隱劍門要利用殘餘的玄氣波動發現屍體是費武所留,其實不算難。
那個老人剛剛說完,就氣得一拳砸在牆壁上,紅着眼睛氣呼呼地說:“我恨啊,費武雖然算不上頂峰強者,但實力也遠遠超過費賜江,想不到他居然敗在一個後輩小子手中,這是我們隱劍門的恥辱!”
中年男子聽到這話,神情微微變動一下,說:“費炎長老,你說費武敗在一個後輩小子的手中?我想起來了,還記得跟我們說這話的人是誰嗎?也許他故意給我們錯誤的消息,想讓我們有錯誤的判斷,然後折損我們隱劍門的力量也說不定。對,一定是這樣,好狠的心!”
名叫費炎的老人微微一愣,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說:“你是說……我懂了,嵐恆那個後輩小子哪有能力擊殺前輩高手,就是費賜江帶去那羣嘍囉,聯手起來也不是一個年輕人能對付的。對,一定是這樣,嵐恆那小子的背後一定有高人相助,也許就是我們的死對頭玄劍門也說不定。”
隨着這兩個傢伙的談話,事情的大概脈絡被勾畫出來。在中年男子和費炎看來,玄劍門雖然位於其他城市,離隱劍門不算近,但他們一直想擴充自己的勢力範圍,和隱劍門勢同水火。這次玄劍門將嵐恆擊殺費賜江的消息傳出來,隱劍門的高層還以爲他們想要看隱劍門的醜呢。
誰知道被他們一分析,事情完全不是這樣,玄劍門只是想利用這機會削弱隱劍門的力量,但事實真是如此嗎?
隨着時間流逝,大街小巷間越傳越厲害,也印證了一傳十,十傳百這句話。因爲事情傳到最後,謠言居然變成隱劍門派出大量前輩高手,在荒山外圍堵一個還沒成年的小孩,結果卻是隱劍門的高手被那小孩擊殺,領軍人物費武被嵐恆一劍一劍削掉全身血肉,變成一具骷髏架,最後傷重而死。
在這些謠言中,得勝者嵐恆自然是毫髮無傷,從容離去,這一點倒是和事實相符。至於這謠言的加劇是閒散修者所爲,還是玄劍門在背後推波助瀾,那就不得而知了。
又是五天過去,修煉中的嵐恆睜開眼睛,眼中閃過兩道明亮的光芒,說:“該離開了,連續十天找不到兇手,隱劍門怕是要全城大搜查了。要是不趕緊想辦法離開,我恐怕要被堵在城裡,成了那甕中之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