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個長着一張娃娃臉的男子,便是傳說中的四大凶獸之一的窮奇。
瑞獸與兇獸聽起來就是對立的,但他們之間的關係倒還真的不錯。
窮奇伸手拉開凳子坐在他的對面,熟稔的抄起面前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放在脣下輕輕抿了一下後,吊兒郎當的回答道:“倒也沒什麼大事。”
“只是剛剛出關想要活動活動身子罷了,咱們倆出去打一架怎麼樣?”
打架這種字眼到了他嘴裡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平常,兇獸不愧是兇獸,多少是有些兇惡在身上的。
窮奇說這話也的確沒什麼特殊的意思,就是簡簡單單的想要打一架活動活動筋骨罷了,反正他們倆之前也會經常切磋,想打架直接開門見山就是了。
他倆現在也是瑞獸與兇獸中僅剩的獨苗了,想找其他勢均力敵的對手也找不到,時間長了不動一動都會手癢、身子癢的,他相信子珩應該也是同樣的感覺。
可是……結果卻令他出乎意料,子珩笑眯眯的看着他,非常認真的回答道:“不怎麼樣,我對打架沒什麼興趣,你還是去找別人吧。”
窮奇;“???”
什麼?他聽到了什麼?不打?沒興趣?
這是什麼鬼啊?這是真實的嗎?
曾經不爽就直接乾的麒麟,現在竟然說自己對打架沒興趣,這怎麼……怎麼就突然轉性了呢?
“不是,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啊?你……你竟然拒絕我?”窮奇一臉迷惑的看着他,難以置信的問道。
“是,我就是在拒絕你。”子珩神態自若的點點頭。
窮奇不解的問,“爲什麼啊?”
“因爲……我現在有了牽掛。”子珩不假思索的回答他,說完後還扭頭看了看門外。
他覺察到自己的動作指向性太明顯後,又欲蓋彌彰的補充道:“主要還是因爲那些普通人,你與我的力量太過於強大,就算躲的再遠也有誤傷的可能,所以還是算了吧。”
窮奇聽到這番說辭忍不住皺起眉頭,沒好氣的說,“你何時變得這般瞻前顧後了?誤傷便誤傷,那又能怎麼樣?”
“若是被我們誤傷那也是他們倒黴,也是因爲他們太過於弱小,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啊?你爲何要在乎那羣螻蟻呢?”
“此言差矣。”子珩意味深長的笑着搖搖頭,認真的講述自己的看法,“每一種生物都有存在的理由,有弱點自然也會有優點。”
“人類相比之我們或許非常弱小、非常微不足道,但是你要懂得滴水石穿,全世界的人類聯合起來,未必對付不了咱們兩個。”
“他們擁有堅強的意志、敢於探索未知的精神,而且從來都不會輕易認輸,或許他們現在是不如我們,但未來誰又能說得準呢?”
“笑到最後的指不定是誰呢!”不知爲何,他突然想起溫婉說的這句話,於是便順嘴說了出來。
“你說的都是什麼呀?”窮奇皺着眉不解的問,接着持反對意見道:“人類弱小如螻蟻,就算聯合起來也是一羣弱小的螻蟻,怎麼可能打的過我們呢?”
“你是不是在人間呆久了,所以被他們同化了呀?要我說你就該離人間遠一點,那羣只會吃吃喝喝的人類有什麼好的啊?”
“你不懂……”子珩看着他意味深長的說,“能夠每天吃吃喝喝便是幸福。”
窮奇對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沒好氣的懟道:“是啊!我是不懂!我要是懂就不是兇獸而是個人了!”
子珩低下頭輕笑出聲,認真的說,“當人有什麼不好,世人都想成仙擁有無盡的壽命,但我倒覺得當人挺好的。”
他說着稍微停頓了下,提出自己的建議道:“你會有現在的觀念,只是因爲你沒有了解罷了,我覺得……你可以入世去體驗一番,回來後一定會許多收穫的。”
窮奇十分不屑的撇撇嘴,“你就別在那長篇大論了,我是真的很討厭聽你講課!既然你不願意跟我打,那我就先走了一步了!”
他說完便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徑直往門外走去。
又過了一會,溫婉抱着小巖走了進來。
子珩悠哉悠哉的喝着茶,輕聲問道:“人走了?”
“嗯。”溫婉坐到他對面後輕輕點了點頭,然後一臉不滿的問道:“剛纔那人是誰啊?怎麼那麼煩人啊?你還有這麼煩人的朋友呢?”
子珩脣角勾起一抹壞笑,如實回答道:“他是窮奇。”
“哦~”溫婉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不以爲然的擺擺手道:“原來是窮奇啊!那怪不得嘴巴這麼賤!還這麼的討人——”
她吐槽半天才終於意識到不對,驚訝的瞪大雙眼、張大嘴巴,難以置信的問道:“窮……窮……窮奇???”
子珩認真的點點頭,“嗯,窮奇。”
溫婉當場便直接愣住,回過神後聲音陡然拔高,“怎麼可能?窮奇怎麼會是個娃娃臉啊?堂堂四大凶獸之一竟然是個小娃娃臉?這是真實的嗎?”
子珩幽深的墨色眼眸中多出一絲笑意,“如你所見,窮奇就是個小娃娃臉。”
溫婉陷入久久的沉默,半晌後手掌用力的拍在自己的額頭上。
母后啊!她真的是出息了!
她竟然罵窮奇是沒有名望的無名小卒,她真的是太強了!!
子珩見狀脣邊的笑意更深了,他神態自若的擡手倒了杯茶,接着輕輕的放進溫婉手裡,“別怕,有我在,他不敢怎麼樣。”
“我不怕。”溫婉用力的搖搖頭,一本正經的說,“我只是在後悔剛纔爲什麼沒多懟幾句!”
“那可是窮奇唉!十大凶獸之一唉!!我能狠狠的懟他一頓還不被殺,這多有排面啊!!!”
子珩聽到這話頓時陡然失笑,這腦回路還能再清奇一點嗎?
溫婉:“說起來……瑞獸與兇獸不是對立的嗎?你們之間的關係不應該很差的嗎?今天看起來好像也並不差啊?”
“誰說瑞獸與兇獸就是對立的?”子珩看着她輕聲反問,接着又自己解答道:“世界上從來就沒有這麼絕對的東西。”
“不管是兇獸還是瑞獸都只是旁人賦予的稱呼與概念,但你沒有真正與它相處過的話,根本就不會知道它是什麼樣子的。”
“瑞獸不見得全是好,兇獸也不見得全是壞,他雖看不起人類卻從未無緣無故的去虐殺他們,既然沒有做壞事,我又爲何要與他對立呢。”
這倒也是,溫婉認同的點點頭。
“那……他今天來找你做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