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也不相信樑言會這樣背叛,但事情就是切切實實的發生了,他受的傷絕對不可能是假的!
胸前的傷口雖然已經癒合,但想起來的時候還是會隱隱作痛,這件事簡直就是他心中越不過的一道坎。
既然溫婉說有貓膩,要不乾脆就……答應?
溫婉這邊都等的有些不耐煩了,正準備開口催一催他,身後的門卻突然間打開了。
窮奇是什麼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溫婉頓時鬆了口氣,好的!終於不用再死了!
她連忙衝到樑田與小云舒的身邊,正準備將人喊醒帶走,卻突然感覺胸口傳來一股劇痛。
她身體猛地顫抖了下,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接着動作僵硬的慢慢低下頭。
她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把劍,傷口血噴不止,不消一會便染紅了衣襟,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是被劍捅了個對穿。
她強撐着扭過頭看向身後,破口大罵道:“你——”
可她纔剛說出一個字,便被又一陣劇痛打斷。
那把捅穿她的劍竟然被硬生生的拔了出來,溫熱的鮮血如鵝毛般四處飛濺,她下意識伸手捂住傷口,臉色雖然蒼白眼中卻滿是不甘,最後身體猛地一晃,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在地上。
草他媽的!怎麼又要死了!
這是溫婉腦中唯一的想法,她捂着胸口的手已經被鮮血染紅,呼吸急促到像是要喘不上來氣一樣,意識也開始漸漸的模糊。
就在這時,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喊聲。
“溫溫!!”
“婉婉!”
“弟妹!”
緊接着便被摟進一個溫熱的懷抱,鼻尖也嗅到一陣熟悉的香氣,她強撐着睜開疲倦的雙眼,看到眼前熟悉的臉龐後,突然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
“哥哥,這次……這次我還沒喊救命呢,你怎麼就過來了呀?”溫婉十分虛弱的斷斷續續道。
周子珩難以置信的看着她,臉上的慌亂根本掩蓋不住,連眼眶都不自覺的紅了一圈。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是默不作聲的伸手捂上她的傷口,好像這樣就能將血止住一樣,可鮮血依舊在不識好歹的往外流,不一會便將他們的手一起染紅。
溫婉不管身體上有多痛,始終都是笑着在說話,“我……我原來在千年之前就說過愛你,這輩子還能有緣碰到真好……真好啊!”
“無論身在何處,無論有沒有記憶,我們都是對方最愛的人,我真的……真的感到好幸福啊!”
“這輩子能如願成爲師孃跟師父的孩子,還能再與哥哥重逢,我真的真的已經非常滿足了,可是……怎麼就又要死了呢!我還沒跟你們一起呆夠呢,真的是好不甘心啊!”
她說着雙眼突然閃過一絲淚光,但始終都硬撐着沒有掉下來。
可身旁圍着的幾個人卻都一臉悲傷的哭了。
林妤跟着大家一起進到廟中,看到奄奄一息的溫婉以後,連昏迷中的小云舒都顧不上了,寸步不離的受災旁邊掉眼淚。
她擦掉眼角的眼淚哽咽的說,“婉婉,你在說什麼胡話呢?你不會死的,我這就打電話叫120!”
樑紹元這個大男人都忍不住落下淚來,點着頭附和道:“就是,你在說什麼胡話呢?不過就是一點小傷,到醫院很快就能治好了。”
兩人不清楚內情,所以心中都非常的愧疚,畢竟……要不是爲了給他們找孩子,溫婉也不會傷成這個樣子。
溫婉對自己的情況心知肚明,雖然沒有被刺中心臟,但多少也是大差不差了。
她的傷勢非常重,這血根本就是隨隨便便就能止住的,這山上本來就沒有醫院,不管是等救護車上來,還是現在就下山,時間上都是來不及的。
照這種情況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要涼了,畢竟這只是一個普通人的身體,肯定是沒有九尾妖狐的軀體抗造的。
林妤跟樑紹元兩人現在是大寫的愧疚,若是她就此撒手人寰,必定會給兩人留下深深的心理陰影,所以……必須要做些什麼才行。
她強忍着胸口的疼痛,皺着眉道:“妤姐,樑哥,你們就別哄我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怕是……快要撐不住了。”
“你們別擔心,小云舒跟田田都沒事,只是昏睡過去而已,你們也不要因爲我自責,綁走田田與小云舒的人是我的仇人,不是因爲沒看好走丟的。”
“所以……所以跟你們沒有關係,不要自責,也不要愧疚,以後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跟他們,知道嗎?”
林妤兩人此時已經泣不成聲,雖然小云舒跟田田是被綁走的,但他們若不帶着孩子過來,也不會出這檔子事情,說不自責那都是假的。
大喜大悲真的只在一瞬間,山上之前開開心心的想要在這玩一番,結果……結果卻搞成現在這幅樣子。
“我好累啊……好想睡覺……”她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意識也越發的模糊起來。
“你不會死的,爲了我……也爲了大家,請努力的再堅持一下。”周子珩眼中蓄起淚水,聲音顫抖的請求道。
話音剛落,捂在她胸口的手便突然閃起耀眼的金色光芒。
溫婉雖然沉沉的睡去,但卻沒有就此失去呼吸。
周子珩伸手探了下她的鼻息,確定還算平穩以後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他緩緩的擡起頭看向前方的雕像,眼中燃燒着熊熊怒火,似是能把人燒着似的,咬牙切齒的說,“窮奇,你我之仇,不共戴天。”
“我以爲你被封印以後會好好的自省,可沒想到……你還是這麼的不知悔改!”
窮奇爲了實行自己的保護計劃,所以在幫溫婉恢復記憶的時候,也一同幫不遠處的周子珩恢復了記憶。
現在的周子珩雖然也還只是凡人之軀,卻已經今時不同往日,至少……他現在可以隨意支配魂魄中蘊藏着的力量。
比之從前確實不足,但這裡的窮奇也不過是身外化身並非本體,真要拼起來誰贏還說不好呢。
所以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要打便打,誰要是怕了,誰他媽就是孫子!
“我……”窮奇下意識想要開口解釋,話到嘴邊卻突然控制不住的改口,“我沒錯又爲何要改!”
周子珩嘴角掠起一絲嘲諷的笑意。
沒錯?
去他媽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