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手機拍照十分發達,除了專業人員和愛好者,喜歡擺弄相機的人已經不多了,元依依原本不怎麼喜歡拍照,因爲她的工作經常會出現在鏡頭前,想找照片去網上找就好,根本用不着自己拍。
但她此刻抱着顧澤拿來的單反相機研究的不亦樂乎。
“來,試試鏡頭!”
元依依舉起相機對着正在削蘋果的顧澤,咔嚓一聲拍下了一張單人照。
“怎麼樣?”
顧澤頭都沒擡任由她胡鬧。
“好像背光了,臉好黑,拍的你跟動畫片裡的反派黑衣人一樣。”
元依依一邊評價一邊噠噠噠的換了個方向,從另外一個角度拍攝帥哥削蘋果,又是咔嚓一聲,這次的結果貌似十分令她滿意,還沒等顧澤問,元依依抱着相機就跑了。
“老夫人!我研究明白了,給你拍一張品茶圖!”
說是拍合照,但一整個上午元依依都在到處拍奇怪的東西,也不知道她拍了些什麼,加大容量的內存卡都滿了,還要顧澤去把照片都導出來,然後再還給元依依讓她繼續去瘋。
最終她研究明白了定時拍攝,三人的合照終於在拍了二十多張之後,拍出了一張滿意的版本。
“拍照還挺好玩的,我回家也要買個相機!”
元依依有點上癮,但顧家已經沒有哪個角落她沒拍過了,室外天氣太冷,不適合拓展探索區域,她只能依依不捨的將相機放了下來。
“你要是喜歡,相機就送給你了。”
平時家裡也沒人用相機,與其讓它一直放在抽屜裡落灰,還不如把它送給喜歡的人。
“真的嗎?這不是應該算那什麼……遺物來着。”
要是普通的相機她當然不會和顧澤客氣,但這是他母親的舊物,她用東西從來都不知道珍惜,萬一玩了沒幾天就弄壞了怎麼辦。
“沒關係。”
如果母親還在世,一定也會很喜歡元依依,兩人肯定十分有共同話題。
“那好吧。”
元依依頓感壓力很大,即便是有紀念意義的東西,她也不會記得輕拿輕放,乾脆找了一把小刀在電池後蓋刻了一個圖案,然後把自己的法力附着在了上面。
這就不怕摔了!
元依依誇獎自己真是機智,然後就不小心把相機從腿上掃了下去,顧澤聽着噼裡啪啦的聲音頓時無語,他倒不是責備她不珍惜東西,只是想驚歎於她的破壞力。
她一直粗心大意的,之前還說她的雪花項鍊找不到了,算起來那個也是非常有紀念意義的禮物,最後竟然是顧澤幫她大掃除那天,在洗衣機的夾縫裡找到的。
其實這樣也很好,人沒必要揹負太多紀念過去的東西生活,那樣太沉重了,弄壞了弄丟了也沒關係,沒心沒肺快樂的活着就很好,那些失去的親人應該也這樣想吧。
年夜飯是顧家提前從酒樓定的,爲此元依依還驚訝了一下,她還以爲過年那些飯店都不開門了呢,她最喜歡的煎餅果子攤主說過完元宵節纔回來。
春節讓整個城市都冷清了下來,這裡有太多的外地人,他們一走,不少小區都變得空蕩蕩的。
“也不是所有店都關門了。”
年夜飯費時費力,現在大家一年到頭都很忙,趁着過年都想多休息,能花錢搞定的事情就不必自己做了。
“也對,別人都關門了,就我家開門,這不正是個賺錢的好機會?”
元依依深以爲然。
顧老夫人年紀大了休息的時間早,吃過晚飯一起看電視時,沒看一會兒就打起了瞌睡,她乾脆留兩個孩子繼續守歲,自己先回房間休息。
元依依原本一邊吃零食一邊看電視看得很開心,然而她突然在電視上看到了程婉的臉,頓時被噁心的差點吐出來。
“噫!換臺!”
元依依有仇一樣猛按遙控器,只可惜大多數地方衛視都在轉播同一個節目,只有少兒頻道此時正在播放芭比娃娃電影,而且還是上中下三部聯播,足足六個多小時。
“就看這個了!我纔不想再在電視上看到倒胃口的臉!”
元依依既然已經決定,顧澤就只能陪着她一起看芭比娃娃,今年可謂是他經歷過最特殊的守歲。
兩個成年人看兩個娃娃談戀愛,元依依甚至看的津津有味,差點錯過了敲鐘倒計時。
“新年快樂!”
元依依抓起一把糖塊撒到空中,落下來時掉了自己和顧澤滿身。
“新年快樂。”
顧澤摘掉掛在她頭髮裡的糖塊。
“時間過得真快啊。”
元依依有些感慨,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過的第一個新年,過去她從未在意過時間的流逝,畢竟對於生命漫長的修士來講,腦子裡似乎缺失了一根弦,讓他們看百年如一日,不然動輒閉關幾百年幾十年的,要是像普通人一樣早寂寞死了。
她現在和普通人生活在一起,每天都發生着很多的事情,時間感也和普通人更接近,但如果這些人將來都離她而去,也許她也會恢復從前不知年月的日子。
“雖然新年剛開始,但來年這個時候如果我們還能在一起守歲就好了。”
顧澤看着元依依。
“明年當然也可以啊,你儘管找我就好,我會來的。”
元依依答應的十分輕鬆。
“每年都可以?”
顧澤逐漸暴露目的。
“啊這,當然還是看你的想法了。”
元依依心想這次是因爲他們兩家人丁稀少才湊在一起過年,萬一以後有什麼變化,顧家不缺人了的話,她也不好總是打擾。
“你可以把我當成親人,以後我們都在一起過年。”
顧澤決定先不管他們之間是何種感情,先把人綁住再說。
“親人?你要和我拜把子嗎?”
元依依嘴裡的牛軋糖有點粘牙,糊得她有點張不開嘴。
“不是這個。”
顧澤有些無奈。
元依依那長期欠費的情商彷彿在這一刻突然續費了,她看向顧澤的眼睛,這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用這種眼神看她的?
“你是不是傾慕於我?”
原諒元依依用了個酸唧唧的詞彙,能做朋友肯定是有喜歡這個情緒的,她又不理解什麼是愛,只能想到這個詞。
“是。”
顧澤毫不猶豫的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