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霍天師趕來並說明來意，顧青音和霍雲景相顧無言。
心裡有點不爽，但轉念想想，如果把他們的位置調換過來，他們說不定會做的更過分。
看出他們不爽，霍天師神色淡淡的安慰，“要想安安靜靜的研究陣法，最好不要跟天師協會對上，會很麻煩。”
霍雲景脣角下壓，但也沒說出反對的話。
顧青音安撫的捏了捏他修長的手指，然後笑着對霍天師說：“那就辛苦你了。”她又看向張秋雁，“今天也多虧你了，一起吃個飯吧。”
張秋雁看了眼霍天師，抿脣笑着點了點頭。
顧青音很久沒吃涮羊肉，有點饞，徵求了大家的意見後，她找了一家老字號的店就過去了。
還沒到飯點兒，不用排隊，四人要了一個小包間，霍雲景自然是挨着顧青音坐下，而後便是張秋雁，霍天師便坐在了她身邊。
等着上菜的間隙，霍天師忽然拿出幾本看着就很古舊的書籍，往顧青音那邊推了推，“聽說你們想要改良時空陣法，這幾本陣圖，或許對你們有幫助。”
顧青音驚喜道謝，“勞霍天師費心了。”
霍天師搖搖頭。
顧青音仔細的把書收起來，然後纔想起來問張秋雁，“我們可以去協會的藏書閣借書嗎？”
本來是打算考覈完直接問苗會長，沒想到霍雲景弄出那麼個幺蛾子，她就沒好意思開口，趕緊帶人走了。
張秋雁立馬收回偷看霍天師的目光，一本正經的迴應：“你應該知道，無論哪個勢力，藏書閣都是重中之重，正式成員平時進去都有限制，更不要說臨時的了。”
顧青音的臉垮下來，“那我們不是白費勁了。”
“你別急，先聽我說完。”張秋雁笑了下，“任何規則都不是絕對的。”
顧青音眼睛稍微亮了點。
“經年累月，全國各地都存在一些無法解決的靈異之地，解決一個就能換一次進入藏書閣的機會。”
“限時嗎？”
“當然限時，藏書閣晚上不留人。”
顧青音嘶了聲，“我懷疑你們協會就是趁機抓壯丁，死了也不用心疼。”
張秋雁笑容不變，“倒也不必如此直白。”
“你覺得呢？”顧青音轉頭看向一直沒出聲的霍雲景。
霍雲景壓根沒放在眼裡，淡定道：“就近解決吧。”
話落就響起一聲冷笑。
霍雲景看過去，眸光冷淡，“有問題？”
霍天師倒了杯茶，根本不看人，“口氣倒是不小。”
張秋雁雖然也是這麼感覺的，但她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在心底點頭贊同。
顧青音看不得自家人被小看，公平公正道：“也不算大，他確實有那個實力。”
只針對鬼魂的話，沒有人能比霍雲景這個鬼王處理的更好。
霍雲景無聲的笑笑。
霍天師垂眸“嗯”了聲，“那就好。”
菜品上來後，衆人安靜吃飯，沒人再開口說話。
吃到半飽，顧青音嘆了口氣，打破了沉默，“京城有嗎？”
張秋雁也被這壓抑的氣氛弄的沒胃口，聞言鬆了口氣，頷首道：“老城區那邊有一棟很出名的鬼樓，不算太危險，就是處理起來比較麻煩，因此只封禁了，一直沒有天師願意接手。”
顧青音挑眉，“怎麼個麻煩法？”
“嗯……數量有點多。”
晚上，等顧青音和霍雲景站在鬼樓外，才明白這個數量到底多到了什麼程度。
這樓是個廢棄的，只建了一個框架出來。從外面看像個立起來的棺材，直直的插在地上，像在等着有緣鬼入住。
鬼樓左右橫寬十四米，入口剛好就在正中間，沒有門，黑洞洞的，好像能吞噬光線。
顧青音目瞪口呆，“真是不可思議。”
一整棟樓烏壓壓的擠滿了鬼魂，但又因爲樓外的禁制出不來，只能在有限的空間裡掙扎。
整棟樓就像個被擠滿的罐頭。
霍雲景也覺得有些震撼，這景象他只在地獄見過。
“真的不需要其他人協助嗎？”張秋雁有些擔憂。
顧青音也不確定了，她詢問的看向霍雲景。
霍雲景淡定邁步往樓內走去，“不用。”但走了兩步他就停住，轉頭看向顧青音，“要不，你留在外面等我？裡面有點髒。”
顧青音當即翻了個白眼，大步越過他，“看不起誰呢。”雖然她沒了法器和陰陽眼，這具身體也稍顯羸弱，但她的咒術和符籙也不是吃素的。
霍雲景失笑，跟了上去。
霍天師見狀沉默的跟在兩人身後，他既然負責監督，這種容易出亂子的情況自然不能放過。
踏入樓內便能感覺到明顯的溫差，像是從盛夏一步跨入深秋，絲毫過度都沒有。
“稍等，我先清一下。”霍雲景將顧青音護在身後，一個響指過後，兩米範圍內便瞬間清空了。
霍天師見狀眉頭一跳，這是什麼手段？過於輕描淡寫了。
顧青音感嘆，“厲害。”
霍雲景卻不太滿意，到底是套上了一層軀殼，不比魂體的時候能發揮出百分百的實力。
“要不要比一比？”顧青音忽然來了興致，“你跟我一人一邊，看誰清理的快。”
霍雲景心中一動，“贏的人有什麼獎勵？”
顧青音眨眨眼，現想肯定是來不及了，便很隨意的說了句，“贏的人可以要求輸的人做一件事。”頓了下，她又補充道：“不能太過分。”
霍雲景失笑點頭，“好，一言爲定。”
夫妻倆擊掌爲誓，轉身往兩邊走去。
霍雲景這邊仍舊輕描淡寫，相比之下，顧青音的動靜就大多了，雷決符籙超度，三樣齊發，看得出來是很想贏了。
漸漸地，兩人就分開了。
霍天師往顧青音那邊看了眼，然後皺着眉頭跟上了霍雲景。
離的近看的久了，霍天師也能看出幾分霍雲景的手段，似乎是靈魂力？可這麼不知節制的使用靈魂力，真的沒問題嗎？
霍天師不解，他雖然天生魂力遠超常人，但也禁不住這麼揮霍，還是說跟他的成長經歷有關係？他曾經有過什麼了不得的機遇？
霍雲景嘖了聲，“霍天師，我不喜歡除了我老婆以外的人一直盯着我看。”
霍天師回神，神色更淡了，“我來就是爲了盯着你。”
霍雲景不置可否的“呵”了聲，繼續清理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