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遠離了大部隊，走到稍遠一點的地方站住。
顧青音神色平靜，等着她開口。
林曉芸笑了笑，“你還是跟二十年前一樣，無論什麼時候都鎮定的很，好像沒有什麼事能擾亂你的心。”
就連當初，顧青音看見她衣衫不整的從霍雲景書房出來，神色都絲毫未變，反而襯的她越發像個跳樑小醜。
“直接說正事吧。”顧青音可不想跟她玩什麼憶當年。
林曉芸噎了下，面上的笑也掛不住了，她深吸一口氣，抿脣道：“這次我不僅代表我自己，也代表霍家分支，想要請求你幫個忙。”
聞言，顧青音是真的詫異了，“我能幫你們什麼？”
林曉芸上前一步，“你是霍家主母，是霍星野的親生母親，只要你開口，他一定會答應的！求求你……”
“停！”顧青音擡手製止，蹙眉表態：“霍家的事不歸我管，跟我說沒用，你找錯人了。”
林曉芸很悲傷，“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什麼？”
“你救過我，我是發自內心的感激你。但我從來沒住過那麼好的房子，沒見過那麼矜貴的男人……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林曉芸雙眼通紅，“我反省過了，我知道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好啊。”顧青音十分痛快，“我原諒你了，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這麼多年早該過去了。”
林曉芸眼睛一亮，“那青音，你肯幫我了嗎？”
顧青音忍不住笑了，“說到底還是爲了讓我幫你。但是，我原諒你和我幫不幫你是兩碼事啊。”
“我只是不在乎你當初對不起我的事了，不代表我現在就要幫你做事，你想的不要太美了。”
林曉芸眼底的光熄滅，整個人像是受到了什麼重大打擊一樣，神色灰暗的喃喃，“你還是沒有原諒我。”
顧青音：……
她是在cos什麼瓊瑤女主嗎？這邊又沒別人在，她在演給誰看？
“青音，分支這兩年的日子很不好過，尤其是家主取消家宴後，外面的人都在猜測，霍家分支是不是被霍氏邊緣化了，從最初的試探到現在的打壓，做的越來越過分。”
林曉芸像是聽不懂拒絕一樣，堅持把話說完，“這種情況如果不改善，分公司出的問題多了，霍氏說不定也會受到影響。你也不想霍氏的產業因此出問題吧？我們也不奢望別的，只要家主恢復家宴就可以。”
只要分支和本家的關係恢復，外面那些見風使舵的人自然會有所收斂。
“分支這麼弱嗎？”顧青音面帶嫌棄，“不依靠霍氏的威望就做不了生意？”
林曉芸沉默，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不依靠本家，當然也能做生意，但得到的利潤卻差了很多。
這麼多年，他們早吃習慣了山珍海味，突然變成家常小菜，即便能吃飽，心裡也是不滿足的。
顧青音懂了，似笑非笑道：“看來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勸你一句，人總要學會獨立行走，別總想着依靠別人。”
她猜，霍星野當初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分公司需要的是能真正獨擋一面的領導者，而不是依靠霍氏作威作福的吸血蟲。
“可是做生意不就是這樣嗎？”林曉芸不能理解，“背靠大樹好乘涼，既然有這個條件，爲什麼不能用？”
顧青音跟她說不通，一個鑽牛角尖的人，即便把道理說的再明白她也聽不進去。
霍氏現在是厲害，但那也是一輩輩人努力打下來的。分支如今眼界狹隘，不思進取，早晚會成爲一個毒瘤，影響本家的運勢。
不想再跟林曉芸廢話，顧青音轉身走了。
林曉芸也沒再開口挽留，顧青音這邊說不通，就只能從霍星海那邊着手了。
回別墅的路上，霍星海時不時就看一眼顧青音，糾結了好一會兒實在忍不住，問道：“媽你跟林曉芸認識？”
“嗯。”顧青音語氣輕淡的應道：“以前的委託人，在老宅住過幾天，還勾引過你爸。”
霍星海十分震驚，“她膽子這麼大？！”
印象中，他爸一直很嚴肅，少言寡語，氣場強大，小時候看他一眼都能讓他心驚膽戰半天。
這種人還有人勾人？是嫌日子過的太平淡，想要找刺激挑戰一下極限？
顧青音哼笑，“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有些人外表看着像小兔子，實際上野心大着呢。”
霍星海嘖嘖兩聲，“她這次上節目是奔着你來的？她想幹什麼？”
“也不一定只是我。”顧青音推測道：“求我辦的事，我沒答應，之後她應該會找你。”
霍星海若有所思，“放心吧媽，我都懂。”
顧青音滿腦袋問號，懂什麼了啊？
不等細問，別墅到了。
顧青音回房間找到手機，給霍星野打了個電話，說了林曉芸的事。
霍星野很淡定，“想要享受霍氏帶來的便利，就要先展現自己的價值。年底會評估各個分公司的收益情況。一把手的位置，有能力才能坐的穩。”
說白了，這就是一場篩選。
“你跟林曉芸是舊識？”說完正事，霍星野才問起來。
顧青音只能又重複一遍，然後強調：“現在就是陌生人，不用在意。”
霍星野：“好，我知道了。”
跟兒子聊了會，顧青音掛掉電話，打開了劉二狗發來的資料。
看完她也忍不住皺眉，然後莫名想起了之前在霍星野小區處理聚陰陣時，遇到的林武和那個沒有露臉的天師。
她給劉二狗回覆：不用上報，這件事我來處理。最近有林武的消息嗎？
劉二狗：上次他跑了之後就一直沒出現，但也說不定是隱藏身份了。你懷疑夏澤林跟林武有關係？
顧青音：是有點預感，可以查一下。
劉二狗當即重視起來。顧青音天賦極高，靈覺，也就是所謂的第六感自然也很準，她既然有預感，那這事兒就八九不離十了。
劉二狗：好，我找人查查，有消息再跟你說。
劉二狗：真的不用上報玄協？
顧青音嘴角抽了抽，堅定的回了個不用。
要真上報了，霍星海肯定會受到處罰。
而且他們現在做的這種補償，其實是不合規的，因爲因果已經成型了，想要逆轉必然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在玄協看來，這是擾亂因果，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