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身看了眼那十道門,又看了眼大殿,問身旁的老師道,“請問老師,這個大殿有其他的出入口嗎?”
那位老師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盤着的紅色毛團,大熱天的怎麼還帶着個狐裘圍脖?不熱嗎?這太子妃可真是古怪啊!
看的太專注了,所以展雲歌問他話時,他本能的就回答了,“沒有。”
“謝謝老師,這我就放心了。”展雲歌淺淺一笑,道謝後,轉身出去了。
這位老師有些懵的看着她的背影,放心了?她放心什麼了?狐疑的看向其他幾位老師,其中一位道,“曹玉瀟。”
幾人頓時都瞭然,筆試時展雲歌的話可說的很明白,當時她可是說了她現在是個遵紀守規的好學生,考覈結束後,他會成全曹玉瀟的願望,作爲他當衆侮辱太子妃的代價。
看來這句話她真不是說着玩的。
不過他們可是聽說了,曹家的護衛來了十幾個,曹漪涵親自帶着護衛守在皇家學院大門外,一看就知道是來保護曹玉瀟的,展雲歌孤身一人能成功嗎?
這一來京都就跟太后的孃家人對上,她是不是真的不想當太子妃了?
昨晚靜雅公主去展府的事雖然瞞不住,但是還沒有人知道她去展府的目的是什麼,但是肯定跟她頭上太子妃的頭銜有關這一點衆人都心知肚明。
幾人眸中劃過一抹興致,不知道初次交鋒誰輸誰贏?有熱鬧可以看,當然不會錯過。
一人走到門口,見展雲歌並沒有離開,而輕鬆的躍上大殿一旁十幾米高的樹上,悠然自得的躺在上面。藍色的裙襬隨風舞動,那紅色的“狐裘圍脖”已經抱到懷裡了,閉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嘴角一抽,他退回來,幾人看到他的神色,也很好奇,用眼神詢問他怎麼回事?
他指了指上面,“她在樹上睡覺。”
果然,幾人愣了一下後,齊齊的嘴角一抽,然後輕咳一聲,轉身專注的看着那十道門,結束時間越來越近了,等下就會有學生出來了,雖然最後通過筆試進入這十道門的人只有八百多人,但是分擔到他們十人身上每個人負責的人數還是不少的。
曹應生派出的人一得到消息就去稟告他,當他得知展雲歌已經出來了,而且是實力測試第一名時,他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片刻後又有人回來稟告,說展雲歌並沒有離開皇家學院,而是在大殿外的樹上睡覺呢。
他眸光一縮,她果然夠猖狂,居然絲毫不遮掩她的目的,“她不會在學院內動手,立即派人去暗中保護玉瀟,那些去接他的護衛不行,就立即出手。”
他絕對不能讓曹玉瀟在皇家學院大門口,被展雲歌當衆以懲罰的名義欺辱,曹家丟不起這個人。
與此同時,皇宮內也是劍拔弩張的,南宮玄跟展雲舒談完,展雲舒就離開了京都,南宮玄回了皇宮。展雲舒跟他談的是他們兄妹外祖家的一些秘事,得知結果,他知道現在迫在眉睫的是提升展雲歌的實力。
他一踏進宮門,各宮都收到了消息,特別是太后那裡,想到南宮玄昨晚去了展府就沒回來,靜雅說展雲歌根本沒給南宮玄好臉色,可是南宮玄低聲下氣的哄着她,一想到這兒她的心就堵得慌,一個廢物憑什麼霸着她這麼優秀的孫子的心。
再想到南宮玄居然在展府住下了,一直到現在纔回來,這是明晃晃的打她的老臉啊。雖然以前孫子也是長在展家,但是這一次不一樣,這代表了他的態度,他這是要把展雲歌給寵上天啊!
一聽說南宮玄回來了,她以爲,以孫子對展雲歌的在乎,必定會向以前一樣興師問罪般的來給展雲歌討說法,可是左等右等的也沒看到人。
太后臉色陰沉,自己這個孫子她瞭解,如果他還跟你討說法,說明他還在乎你的想法,這樣一聲不言語,才說明他是真的不在乎了。
她這一生什麼事沒經過,她能護着兒子在與衆多嬪妃皇子爭鬥中走到最後,憑的可不單單是先帝對她的愛,而是她自己的手腕。這樣就想讓她認輸,不可能,將來南宮玄的皇后必須是曹家的女兒。兒子娶妻時,曹家沒有合適的女兒入宮,可是現在不同了,漪涵不但年紀合適,容貌、修爲、家世樣樣都合適。
“太子回宮去哪裡了?做了什麼?”她終於開口問道。
她身旁的嬤嬤立即出去叫人去打聽,不一會兒,打聽的人就回來了,嬤嬤一聽,眉頭一挑,擺擺手讓人下去,她進去稟告。
“太后,太子殿下哪裡也沒去,直接回了青龍宮,現在正叫人去修整青龍宮,太子殿下親自解說每一處怎麼修整,聽說都是按照太子妃的喜好來修整的,看樣子是要大改動。”嬤嬤邊說邊打量太后的神色,果然,太后的神色更陰沉了。
“展雲歌去參加皇家學院的考覈了?”太后半響沒言語,然後深吸一口氣冷冷的道。
“外面是這麼傳的,好像是太子殿下離開京都去接她時就給她報了名。”嬤嬤小心翼翼的回話。
“派人去叫漪涵來。”太后閉了下眼睛吩咐道。
“是。”嬤嬤立即往外走去,吩咐外面守着的一個侍女去請曹漪涵去了。
聖宇帝國的皇上南宮鴻遠正在處理朝政,但是不耽擱他知道兒子的消息,聽到他開始修整青龍宮,沒什麼表情,片刻皇后古涼月來了。
因爲皇上處理朝政的地方皇后不能進去,她只能到西側皇上尋常看書的暖閣裡候着,南宮鴻遠聽說皇后來了,立即打發了來稟告事情的朝臣,來到西側暖閣,只見皇后站在暖閣的窗前,眸光凝視着外面。
“涼月。”南宮鴻遠輕聲喚道,眸光柔和的落在窗前的人身上,她多久沒來過這裡了?
古涼月聽到他的聲音,轉過身施禮道,“皇上。”
南宮鴻遠眸光劃過一抹失落,垂下眼眸,走到她跟前,“又擔心玄兒了?”
古涼月嘆口氣,“玄兒是個省心的孩子,從小到大就沒讓我們操什麼心,只是在太子妃上,怎麼就這麼執拗,我真後悔當年帶着他跟你去青南山了。”
南宮鴻遠拉着她的手在一旁的榻上坐下,“這就是命。”
古涼月眸光一頓,低喃道,“是命嗎?”
南宮鴻遠心一揪,趕緊道,“雲歌那孩子今天去皇家學院參加考覈了,涼月知道吧?”
古涼月回過神,一臉愁容,“玄兒也太慣着她了,皇家學院是給她玩的地方嗎?”
南宮鴻遠笑了,“涼月,皇家學院就是朕的聖旨都不管用,玄兒還是太子能讓皇家學院任雲歌鬧着玩兒?”
古涼月一怔,“皇上是說雲歌那孩子已經是靈脩了?”
南宮鴻遠點點頭,“剛剛傳回來的消息,那丫頭,筆試第一名,實力測試第一名。”
“怎麼可能?”古涼月震驚的看着南宮鴻遠。
“筆試不但是第一名,還拿了滿分,只用了一刻鐘的時間,比當初玄兒用的時間還短。”南宮鴻遠又道。
古涼月愣怔了好一會兒,每年三月她都會跟南宮鴻遠去青南山,那時她好像還沒有覺醒魂魄。
“今年我們去展家時,雲歌那孩子還不是靈脩吧?這才四個月,她居然就成爲靈脩了?展家果然是神乎其神的家族。”
南宮鴻遠沒有接她這句話,這件事事實如何,不是誰能猜準的。
“昨晚母后讓靜雅去展府的事皇上怎麼認爲?”古涼月又道。
南宮鴻遠嘆口氣,“展家千年才得一女,這麼多年寵慣着,雲歌的性子太霸道、隨意了,對比之下,的確沒有曹漪涵合適,曹家因爲母后的原因,實力龐大、根深葉茂,如果曹漪涵可以成爲玄兒的太子妃,憑着玄兒的本事到是可以牽制住曹家。可是玄兒偏偏看不入眼她,從小就喜歡雲歌這丫頭,我也覺得給她個側妃位置也是兩全其美,只是讓你負了跟雲歌孃的情分,讓你受委屈了。”
“這麼多年,我受的委屈還少嗎,不差這一個,在我心裡只有玄兒一人而已,即便雲歌是我唯一閨中密友的女兒,也無法跟玄兒比。”古涼月眸光一沉,一抹淒涼劃過。
南宮鴻遠心一痛,她的心已經冷到如此了嗎?
沉默一下後,他繼續道,“所以明知道母后這麼做有些不近人情,也沒阻止,可是沒想到那丫頭沒有長輩跟來撐腰,也這麼霸氣。”
“皇上昨晚不是有口諭讓雲歌今天進宮來嗎?”古涼月平復一下心情繼續問道。
“嗯,沒說什麼時辰。”
“皇上是故意的?”古涼月眸光清涼的看着他。
即便自己覺得展雲歌做玄兒的太子妃不合適,但是也不喜歡有人欺負她,畢竟她是心闌的掌中寶。如果拋開她和玄兒的事來說,她還是挺喜歡那丫頭的,說準確點應該是羨慕她,羨慕她可以隨心所欲的活着,有家族和玄兒如此寵着她,這是任何一個女子都不敢奢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