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默契父子

要說宮裡雲歌最不喜歡的人是誰,當然非太后莫屬了,可是她居然主動提出去給太后請安,這太出乎南宮玄的意料之外了。

“雲歌不必爲難。”

“不爲難,七年沒來了,當然要去給太后請安。”展雲歌聲音平淡,真心沒聽出她是何意。

“好。”既然她要去,就去吧,皇祖母病了他還沒去看看,正好一起去,有他在,自然不會讓她被欺負了去。

展雲歌每樣早點都吃了一小塊,喝了兩小碗粥,清爽的小菜也都各自嚐了一口,驚訝的發現,居然沒有一樣不和她口味,這男人是費了多少心思,擡眸看向他。

他也正看着她,兩人目光相撞,他那總是如雪山之巔般清冷的眸子,此時卻漾着如夜空獨月般清亮的光芒,清澈璀璨,她的心不自主的跳動一下。

這個陪了她十五年的男子,世人看過他的矜貴絕世,體會過他的清冷淡然,驚懼於他的邪肆恣意,見識過他震懾人心的狠厲,但是隻有她可以看到他溫柔儒雅、風華無雙的一面。她無數次在心裡感激命運在這一世如此善待她,給了她不一樣的人生,所以她許給他的一諾是發自內心的,如果這一世可以打破十六歲的命劫,餘下的人生她真的願意陪着他,只要他不離她必定不棄。

剛到那一晚發生的事,她的遷怒,他無底線的寵溺,讓她明白,這個人爲她付出了太多,可是自己爲他做過什麼?從小到大就在給他找麻煩,一心想要解除婚約,而他從沒抱怨過一句,默默的跟在她身後給她善後。

還有這次曹玉瀟的事,他一句埋怨沒有的站在了自己這一邊,她知道,他心裡也是爲難的,畢竟太后是他親祖母,很疼他的。

自己也該爲他做些什麼了,所以她才主動提出去給太后請安,曹玉瀟這件事重總要解決,不讓他爲難的解決了,只有自己來了。

吃過早膳,她自己去衣櫥找出一套衣裙換上,南宮玄看到她身上那繡着藍色冰蘭花的茶白色的衣裙,鳳眸劃過一抹迤邐的光彩。

他給雲歌準備了很多衣裙,當然是黑色的居多,藍色的這次回京是他讓御工坊趕製的,所以才十幾套,但是這套茶白色的只有一套,只是因爲他喜歡,他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她穿上,可是心裡也明白她不會穿,可是今天她居然自己去挑了這套衣裙穿上了。

以前不知道她爲何喜歡沉悶的黑色,從知道她的遭遇後,他明白了,那是她對命運的無奈和反抗,他還記得她對展雲舒說她喜歡他衣服的料子和顏色的神情,那一刻,其實是她真心想要改變命運的吧。

那麼今天呢,她想改變的是什麼?他不敢想下去,心激動的已經跳到了嗓子眼。

“不好看?”看着他愣怔的眼神,展雲歌把他親手給她雕刻的壓裙掛在腰間,扯着裙子轉了一圈,一頭青絲隨着她的動作劃出一道柔美的弧度。

“好看。”

這兩個字說出來,南宮玄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都是發顫的。

展雲歌在心裡輕嘆一聲,自己只是向着他邁出小小的一步,他就歡喜成這樣?

“走吧。”展雲歌主動的握住他的手。

低頭看着剛剛過自己肩頭的人兒,她的肌膚白皙如玉,茶白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讓她清冷的氣質增添了幾分飄渺如仙的氣息,此時軟軟的人兒,到是跟她的年紀相仿了。

南宮玄不得不承認,自己被她誘惑到了,心一直狂跳個不停,真想立即把她抱回寢宮裡,好好欺負欺負她。

青龍宮的宮門打開了,門外跪了將近兩個時辰的曹丞相一擡頭,就看見攜手走出的一對璧人,那相同的服飾,讓他的眸光一縮,太子殿下錦袍的衣料天下間獨一無二,只有青龍宮有,如今展雲歌卻穿太子一樣衣料的衣裙,他可是第一看到這種布料出現在除了南宮玄以外的人身上。

再看到南宮玄那柔情似水的眸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這樣的溫潤的太子殿下他也從來沒見過。

此時曹丞相明白,展雲歌這個曹家沒放進眼裡的人,是他女兒當上太子妃的真正阻礙。

“這人是誰啊?”展雲歌故作不知的問道。

南宮玄的目光這才戀戀不捨的挪到曹丞相的身上,鳳眸一挑,“曹丞相,這一大早的爲何跪在這裡?”

曹丞相心裡嘔血,但是面色卻很誠懇的道,“養不教父之過,玉瀟冒犯了太子妃,臣前來請罪。”

“哦,曹丞相是爲了曹玉瀟當衆侮辱雲歌的事來請罪?”南宮玄聲音冷了幾個度。

“正是,請太子責罰。”曹丞相身居高位多年,再加上曹家的地位,這是有生以來他最難堪的一次。

“曹丞相說得對,養不教父之過,既然生養了他,至少要教會他尊卑有別,要不然會牽連九族的,這次看在皇祖母的面子,雲歌沒有往深裡計較,曹丞相引以爲戒吧。”

南宮玄這番話讓曹丞相腦袋發暈,此時他才明白,爲何弟弟千叮萬囑不讓他說展雲歌任何一句錯,原來弟弟早就看透了展雲歌在南宮玄心裡的位置,他這是拿曹家九族在提醒自己,再找展雲歌的麻煩,小心他的九族。

雖然他不相信太后在世南宮玄敢誅他曹家九族,但是太后這麼大年齡了,還能罩着曹家多久,這一刻,他卻覺得必須幫女兒得到太子妃的位置。

“多謝太子和太子妃寬宏大量。”

南宮玄已經牽着展雲歌的手離開了。

曹丞相見狀眸光一縮,還是按照規矩謝恩後慢慢站起來,雖然是靈脩,但是跪這麼久,腿也麻了,運起魂魄之力舒緩了一下筋脈,轉身往御書房而去。

他今天來青龍宮請罪,沒有參加早朝,雖然已經讓同僚回稟皇上,但是皇上沒有任何表態,這讓他心很不安,他必須親自去一趟,再跟皇上請罪。

來到御書房,曹丞相又跪了下去,“臣教子無方,請皇上責罰。”

南宮鴻遠看了眼他,眸光閃了閃,笑着道,“丞相這是說的哪裡話,小孩子間的玩鬧怎麼牽扯了丞相,快起來吧。”

曹丞相嘴角一抽,小孩子間的玩鬧?都把自己兒子玩廢了,誰見過小孩子這麼玩鬧的?這父子兩人,一個黑臉一個白臉,可真是配合默契。

可是他依然是一副罪責深重的表情,皇上要是好糊弄,怎麼生的出南宮玄那個腹黑奸詐的兒子來。

南宮鴻遠也是今早才知道,展雲歌居然一出手就把曹玉瀟給廢了,這哪裡是廢材了,要知道曹玉瀟可是二級靈脩,京都同齡人中也是天賦極佳的,毫無反抗之力的被展雲歌給廢了,說明了什麼,說明展雲歌比曹玉瀟修爲要高,這一點他還是很高興的,畢竟將來那可是他兒媳婦。

可是讓他不高興的是,自家兒子居然連他老爹都算計,昨天一大早的譚御醫來告假,說是回老家探望生病的母親,當時他還沒當回事,今早曹家找到太后那裡,請譚御醫給曹玉瀟看傷,他才明白,這就是自家兒子算計好的,七年過去了,玄兒還是一如既往的,展雲歌惹事他在後面給幫忙還負責善後。

他暗暗的嘆口氣,兒子寵着雲歌那孩子不要緊,畢竟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是他喜歡十五年的人,可是如果爲了展雲歌,什麼都不在乎,這可不是他期望的,玄兒將來可是聖宇的皇。

不過兒子的顏面他還是要維護的,南宮鴻遠繼續跟幾位朝臣研究事,不再提曹家的事,這也是在變相的告訴曹丞相,我皇家的臉不是誰都能打的。

曹丞相戰戰兢兢的,此時南宮玄和展雲歌已經來到了太后的寢宮。

雖然之前在京都住了五年,但因爲太后不待見她,再加上她年紀小,展雲歌從來沒來過太后的寢宮,也沒見過太后,還真不知道太后長什麼樣。

南宮鴻遠是個孝子,所以太后住的寢宮建造的華麗又不失舒適,侍候的宮人也不少,剛一進寢宮,展雲歌就聽到寢宮裡傳來說話的聲音,是皇后和各宮嬪妃來給太后請安的。

靈脩三級的修爲,她的六感已經很強,雖然距離寢宮還有一段很長的路,但是她卻可以清晰的聽到裡面的說話聲。

皇后很少開口,到是有幾位妃子在逗太后開心。

太后不喜皇后,這是公開的秘密,但是卻很喜歡皇后生的兒子南宮玄。而多年來,展雲歌也可以察覺到皇上和皇后之間有問題,皇上明明很愛皇后,皇后對皇上也不是沒感情,但是兩人之間就像是隔着一座山一樣,只能相敬如賓,雖然皇上極力討好皇后,可是皇后好像並不爲所動。

“太后,太子和太子妃來給太后請安了。”守在外面的嬤嬤見兩人攜手而來,趕緊進去稟告道。

“掌嘴,太子還沒大婚,那來的太子妃。”太后怒斥聲傳出來,隨即巴掌聲音這傳出來。

南宮玄擔憂的看向展雲歌,自己來了,皇祖母都這麼不給雲歌面子,他擔心這丫頭要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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