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仔細的用靈力探進安倍香織的身體裡,發現她的確是肺部受到一些損害,但是並不嚴重,用炙陽的力量的話很快就能修復。無視安倍香織仇視我的眼神,我抓住她的手,然後扭頭對呆在一旁的安倍英明說道:“你注意着外面,我修復你妹妹身體的時候可能會有我的氣息流露出去,要是發現了那個怪物的話馬上告訴我。”
安倍英明趕緊答應,跑到那個小窗口朝外看去。我在心裡暗自嘆了口氣,我還是狠不下心隨便殺人啊。剛纔我把斬邪舉起來然後背到背後的時候讓久久沒感覺到我動作的安倍英明睜開眼,當他看到我把斬邪收起來的時候說道:“辰雨君,難道你反悔了麼?”
我斜着眼看他一眼:“不要以爲人人都和你們一樣無恥,可以隨便的草芥人命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朝安倍香織走了過去,在安倍英明愕然的眼神裡回頭問他道:“你怎麼看上一次的中日戰爭?”
安倍英明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問,他說道:“我覺得那是一次人爲的非常錯誤的災難,不僅是對中國,也是對日本。甚至上次中日戰爭的時候我們安倍家的陰陽師還被軍方拉去助陣,但是你們中國的奇人異士卻也不少,那一次之後我們安倍家損失了自晴明祖先流傳下來的十二式神裡的四個,加上上次安倍英傑那一個,現在十二式神只有七個了。”
我面無表情的對他說道:“看在你第一句話而且是你又告訴我一件對我來說是個好消息的事情份上,我會救你妹妹,但是你也最好不要打什麼歪主意,否則我不會再次心軟的。”
安倍英明苦笑一下,他自然知道我所說的‘好消息’是指他們視爲命根的式神被毀之事,但是卻也沒在說什麼,只是點點表示知道。我才小心的蹲下檢查去安倍香織的身體起來。
等確認了安倍香織受傷的部位後剩下的就簡單了,我緩緩的把靈力從手心通過安倍香織的手輸送到他身體裡的肺部,緩緩的修補着她剛纔因爲巨大力量衝擊而損傷的肺部。我自然也有自己的考慮,現在和他們兄妹在一條船上,安倍香織這個半死不活的妹妹制約着安倍英明,他爲了讓妹妹活下去肯定不會對我做什麼過激的事情,但是假若我眼睜睜看着安倍香織就此死去的話保不準安倍英明會使出什麼陰損的陰陽師的法術來暗算我。所以我在儘量節省自己身體靈力的前提下修補一下安倍香織的身體,讓她死不了又好不了就行了,然後提防着他們兄妹點。萬一被那個怪物追上的話安倍英明爲了保護妹妹肯定會拼命,正好用他當做擋箭牌爲我的逃跑爭取時間。
這些心思都只是一瞬間的事,我在感覺到安倍香織的身體好的七七八八後果斷的收了手,傻瓜纔會把她全治好呢。在我收回靈力的一瞬間安倍香織一張嘴,一口血就吐了出來。緊張的安倍英明趕緊跑過來問道:“香織,你怎麼了?”
安倍香織虛弱的說道:“哥哥我沒事,剛纔的是淤血,吐出來感覺身子好多了,等回家後讓爺爺給我再治療一下就會康復的。”
安倍英明溫柔的對她說道:“嗯,我這就帶你回家。”說完他轉身深深地對我鞠躬道:“謝謝你,辰雨君,謝謝你不計前嫌的寬容,謝謝!”
我走到雜物間的另一個角落,隨口說道:“只希望你們別在我們再一起的時間給我下陰招就可以了。對了,那個怪物到底是什麼玩意,你應該知道吧?”
安倍英明確認安倍香織沒生命危險後神情明顯鬆了下來,聽到我的話後他答道:“那個怪物有個名字叫酒吞童子,其實是一種很厲害的惡鬼,也是百鬼之王,所以也有叫他酒吞魔王的。他本來是平安時代一個非常有名而且實力恐怖的惡鬼,在古代的丹波國大江山上鑄造起一座全部由黑鐵造成的宮殿,糾集了一堆惡鬼來爲非作歹。白天他們躲在宮殿裡面,晚上潛入富豪家中偷竊財寶,並且擄走婦女和兒童作爲他們的口中食糧。當時這件事讓在位的天皇陛下都感到震怒,但是卻屢次圍剿無果,直至池田中納言(中納言是日本古代的一個官職,相當於天皇近侍。)的女兒失蹤了,經過我們安倍家的晴明先祖占卜後結果就是被這個酒吞童子捉了去。”
“震怒不已的一條天皇陛下感到事態的嚴重,於是一條天皇命令當時十分有名的豪傑源賴光和‘四天王’渡邊綱、阪田金時、卜部季武和錐井貞光以外還有藤原保昌,共六人去消滅鬼王酒吞童子。在出發與惡魔作戰之前,他們去了清水八幡、住吉和熊野三處神社請求神的保護,並且最終得到了號稱神靈贈給的專門對付惡鬼的劇烈毒藥。”
“等他們到達酒吞童子所在的黑鐵宮殿後,用下了毒藥的美酒迷醉了所有的惡鬼,並且最終源賴光用退魔劍安綱將獻出原型的酒吞童子的頭顱斬下,也真是因爲這件事安綱從此有了‘童子切安綱’的名號。但是源賴光等人拿着斬下的頭顱回往京都之時,因爲頭顱停在老之阪這個地方不能搬動的關係,他們就將頭埋葬在了這個地方。不過剛纔聽安倍晧一的話似乎他也是在那個地方無意中發現了酒吞童子的頭顱,並且與他達成什麼協議一樣。這件事必須馬上回去報告給爺爺,讓爺爺出面和東京國立博物館協商,取出封存在裡面的‘童子切安綱’,也只有那把退魔劍才能真正的打敗殺死酒吞童子。”
我無所謂道:“隨你,等船一靠岸咱們就各自分道揚鑣,除非有一天我找到你們家去取回屬於我的東西,否則在此之前我想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你們自家人惹得麻煩你們自己去解決,別把我也拉進去。我救了你妹妹已經是我能做的最大極限了,至於靠岸後你們能不能活着回到自己家裡那是你們的事,我不會再次幫你的。”
安倍英明聽我這麼說臉色一黯,默不作聲的用一塊手絹仔細的把安倍香織吐出的淤血擦乾淨,然後請問她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看了他們兄妹一眼,問安倍英明道:“這個船什麼時候開?都這麼長時間了,拖得越久我們就越危險。”
安倍英明說道:“因爲這艘遊輪是一天兩趟的原因,所以應該停留的時間稍長,不過看時間應該很快就要開了。”
我揉了揉又開始咕咕叫的肚子說道:“我先去找點東西吃,被你們抓來開始就吃了一個飯糰,餓死我了。”說完就要出門。
安倍英明在我身後叫住我:“辰雨君,勞煩你回來的時候請帶一點食物和水,香織她需要補充下體力。”
我隨意的擺擺手然後出了門,屏蔽住氣息後繞過爲數不多的幾個懶洋洋的船員,很快就找到了廚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能吃的東西依次吃了個遍,終於吃飽後隨後拿了幾包麪包飯糰和牛奶,又悄悄的潛回了那個雜物間。
我回來的時候安倍英明正一臉焦急表情的坐在安倍香織跟前,我隨手把東西遞給他:“難道你以爲我自己跑了?”
安倍英明低聲道:“不是,我···”
我重新坐回剛纔的地方:“我沒虐待人的習慣,這些東西應該夠你們兩的了。”
安倍英明低聲對我說了聲:“謝謝”後才扶起安倍香織小心的餵了她吃了一些東西,等安倍香織吃完後他纔開始吃了些東西。
我現在心情也很複雜,一方面我巴不得他們兩個趕緊去死,另一方面二十年的教育又讓我覺得這麼想是很混蛋的。我知道安倍英明現在這麼老實完全是因爲剛纔他破除結界的時候力量消耗完畢的關係,也有安倍香織身體的制約,但是等他法力恢復了呢,安倍香織的身體好了呢?他們會不會再次向我攻擊,要知道我現在身上有塊碎片而且我手裡還拿着斬邪呢。
我晃了下腦袋,算了,反正這艘船到岸的時間也不久,這段時間他們根本恢復不到全盛狀態的,我自然不必怕他們。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正在我胡思亂想之際,卻感覺周圍的氣氛不太對,我抽了抽鼻子,感覺鼻子酸酸的,似乎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而安倍英明也似乎察覺到了,我們對視一眼都感覺到不好。這時在剛纔安倍英明站立的小窗子那,露出一張看起來很陰霾的面容,血紅色的眼睛是掩飾不住的興奮:“嘻嘻,我好像聞到一股很清香誘人的處子之血的味道呢。”
安倍英明從牙齒縫裡擠出四個字:“安倍左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