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爺爺要帶爸爸回去的時候本已走掉的玄鴻卻帶着五個穿着黑袍看不清面容的黑衣人從河面下浮現出來。原來他早有預謀,先將實力最強的爺爺用毒藥將全身靈力散去變得沒有抵擋能力,又以爺爺爲威脅制服奶奶,而他帶來的黑袍人先將爸爸擊入河裡,玄鴻又趁媽媽不注意偷襲成功,而我的襁褓被說話聲像砂紙磨鐵鏽的那個黑袍人用一個發着紫光的細鐵鏈搶了過來。
此時爺爺昏迷不醒,奶奶被鐵鏈綁住,爸爸媽媽跌落河裡生死不明,而我在那個‘砂紙’手裡像拎小雞一樣被他拎着,直接扔到了玄鴻跟前。儘管知道最後奶奶和爸爸會帶着我逃走,但是看到這我還是嚇得出了一身冷汗。看來有些人老說知道未來會對生命的無懸念性產生彷徨和厭世,我看這纔是胡說,要是我當時在那不知道結果,嚇都嚇死了還厭世呢。
玄鴻拿着襁褓,眼睛閉了幾秒,彷彿還下不了決心。那個該死的‘砂紙’似乎看出玄鴻的猶豫伸手遞出一把小巧匕首低聲道:“少族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只要這以刀下去,力量,權利,甚至永生你都將得到,我們主上的神通你也見過了,他的承諾絕對算話,無毒不丈夫啊。”
玄鴻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再睜開眼的時候緩緩的接過‘砂紙’手裡的匕首,猛的朝襁褓裡我的心臟處扎去!
就在匕首剛觸及到我襁褓的時候,玄鴻身後“膨”的一聲巨響,爸爸從水裡一下躍起,手掌化刀,直朝玄鴻的脖頸砍去。
一來那玄鴻反應的確不慢,而來爸爸傷上加傷的身體速度比起原先已大有不如,這氣勢如虹的一記掌刀竟被玄鴻堪堪避了過去。
周圍的四個黑袍人立刻甩出四條冒着紫光的鎖鏈將身子還在半空的爸爸給捆了個結實。爸爸被他們四條鎖鏈束縛住就這麼懸在半空,當看到玄鴻手裡的匕首和襁褓時雙眼快冒出火來:“玄鴻,你好無恥!竟然連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他可是你親侄子啊!你若真是看我不順眼就衝我來,要殺要掛悉聽尊便,但別傷害我兒子,玄鴻!你聽見了沒!放開辰雨!”
‘砂紙’聽到爸爸的叫喊低聲咒罵一聲:“真煩人。”伸手就要殺掉爸爸。
玄鴻在爸爸罵他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當看到‘砂紙’要殺掉爸爸的時候低喝一聲:“住手。”
‘砂紙’本來已經冒着紫光的手慢慢黯淡下去,他忍不住嗤笑一聲道:“怎麼,少族長都做到這個份上還要念及手足之情先不去手麼?”
玄鴻並沒看他,只是盯着爸爸咬牙切齒道:“手足之情?呸,笑話!你那不是還有化靈散麼,給他吃一粒,讓他先看着自己的兒子在自己眼前被殺掉,然後讓這個所謂的天才一輩子都不能再用法術,那豈不是比殺了他更好玩?”
‘砂紙’先是一愣,然後恍然大笑道:“高,實在是高,少族長果然是成大事的人啊。還請少族長快一點,我怕河岸上那羣玄氏族人會過來,那可就不妙了。”
玄鴻一邊把襁褓遞給‘砂紙’,一邊從他手裡接過一粒小小的暗黑色的小藥丸,轉頭看了看河岸道:“這個不用擔心,老頭子爲了包庇這野種已經下令不讓他們接近這裡,哼,只是沒想到反倒成全了我的大業。”
在‘砂紙’伸出右手要接襁褓的時候,水裡猛的射出一道紫色光芒,一下將他的右手齊腕斬斷,瞬間掉入河裡消失不見。一個黑影從水底無聲無息卻又快如閃電的鑽了出來,一下從還在發愣的玄鴻手裡將襁褓奪了過來。那黑影又衝到爸爸身邊想斬斷爸爸身上的鐵鏈,卻被已經反應過來的四個黑袍人合力擋了回去。
那黑影在水面上滑行五六米後停了下來,我這纔看見原先是剛纔被玄鴻偷襲擊入水裡的媽媽。媽媽看了看躺在襁褓裡的我沒事後才輕輕的舒了口氣。
‘砂紙’的右手被斬斷,卻不見有血飈射出來,只是從斷腕出冒出一絲細不可聞的黑煙,‘砂紙’顯然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左手握住右手的斷腕處不斷的咆哮,本來就難聽的聲音被他一喊起來更是像夜貓子被人拔了毛一樣刺耳。我看着都忍不住捂了下耳朵,心裡暗想原先我晚上老是出現耳鳴該不是這個時候留下的後遺症吧。
顯然在‘砂紙’聲音這個問題上不管是玄鴻還是我都保持了難得的一致,具體是我看到玄鴻也皺着眉將耳朵捂住了···難得那四個黑袍人竟然無動於衷,媽媽抱着我死死的盯着玄鴻卻沒什麼動作,爸爸被鐵鏈束縛住的身子扭動一下,看來他也想去捂耳朵卻發現手腳都被綁住了,只能閉着眼不去理會。
等‘砂紙’咆哮一通後我甚至想讓少年把聲音給屏蔽了吧,儘管捂着耳朵,但那魔音入腦對人真是一種酷刑。似乎當時的玄鴻也是這麼認爲的,他最終還是沒忍住大喝一聲:“夠了,不就是一隻手麼,對於你這種···只要讓你主上動動手指就能恢復了,何必大吼大叫,真是丟臉。”
我發現‘砂紙’雖然一直對玄鴻表現出一種尊敬的樣子,但是還是能看出他並不是玄鴻的直屬手下,在尊敬的表象下甚至有些鄙夷,但樣子還是做的足足的,起碼被玄鴻呵斥後便不再叫喊了。
玄鴻將化靈散拋回‘砂紙’道:“把這個給他喂下去。”又對那四個黑袍人道:“一起上,將這個女人殺掉!”說完率先朝媽媽衝了過去。
爸爸着急着向媽媽喊道:“梅馨,快帶着辰雨逃走,別管我們了!玄鴻不會把爹孃怎麼樣的,你快走吧!”
‘砂紙’怨毒的說道:“你還有心思在這大呼小叫,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邊說邊朝爸爸走去。
媽媽怒喝一聲:“玄鴻,爹和娘曾一而再再而三的勸你回頭,奈何你如此執迷不悟,竟然做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看在你是夫君大哥的份上放了爹孃和夫君,我可饒你不死。”這是我從進入少年記憶以來第一次見媽媽如此的憤怒。她及腰長髮無風自動,一瞬間竟有一種無形的氣勢壓迫過來,儘管只是影像,但是仍然讓我感到一陣輕微的窒息感。
玄鴻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朝媽媽撲去:“就憑你?今天你們一個都別想跑!”
媽媽見玄鴻已經無藥可救了,柳眉倒豎:“多說無益,玄鴻,納命來吧!”身後背上呼的騰起一大片紫色煙霧,裡面隱隱綽綽似乎有好的影子。那煙霧越來越濃逐漸變成了四個看不清面容的人形,那四個人形表面一陣翻滾蠕動,漸漸的五官逐漸清晰起來,竟然和媽媽一模一樣。
玄鴻看到媽媽背後站着的四個‘人’不禁驚訝道:“真沒想到你靈力竟然能將化靈爲影幻化出四個分身,看來原先真是小看你了,老頭子也只是變幻出四個而已。不過這又怎樣,你變幻幾個分身實力就分成幾份,難道你認爲你五分之一的實力能和我們單個抗衡麼?別癡心妄想了,那是不可···”
突然玄鴻的聲音像一隻叫的正歡的鴨子被人卡住脖子一樣斷掉,旁邊少年的聲音傳來:“太厲害了,辰雨,你媽媽···真是太厲害了!”少年反反覆覆就這麼幾句話,把還在震驚於媽媽竟然能變出四個‘活人’這個事的我給驚醒,擡頭看去本來氣勢囂張不可一世的玄鴻此刻嘴裡像被人塞了個透明的雞蛋,身子硬生生的停在水面上,像個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盯着前面,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我覺得自己的下巴一下子重了十幾斤,險些合不上了。
此刻在玄鴻身前不遠處被他派上去的四個黑袍人靜靜的站在那裡,真的和真人雕塑一摸一樣,當然,要是將穿透他們腦門的那隻白皙的手掌無視掉的話。
媽媽的分身竟然一招就將那四個黑袍人給秒殺了!也就是說媽媽五分之一的實力都比那些人高太多了!
媽媽冷哼一聲,四個分身同時收手,那四個黑袍人立刻軟綿綿的墜入河裡,還沒到河面就化成一屢黑煙消失不見,只留下四個隨着水流逐漸飄走的黑色長袍證明他們曾經存在過。媽媽和那四個分身漸漸的成半圓形將玄鴻圍住,和他的距離逐漸縮小。
半響反應過來的玄鴻臉色煞白的倒退幾步:“你···你究竟是什麼人,你···以前怎麼從沒表現過這麼強的力量···你,你別過來!你在過來我就將那個野種殺掉!”
他邊朝後喊道:“快,將化靈散給那個野種喂下去,快啊!”半響沒聽到迴音的他感覺不對勁,卻又不敢回頭去看,生怕媽媽突然襲擊,畢竟剛纔媽媽所表現出的實力太令他恐懼了。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難道,你認爲我只會四個分身麼?”
這聲音不大,但對玄鴻來說卻無疑是晴天霹靂,他猛的向前一跳,回過身正好看到沒了頭的‘砂紙’身子漸漸化成一陣青煙消失,而‘砂紙’的腦袋在另外一個媽媽分身手裡,而我也第一次看清了‘砂紙’的長相——一句話形容的話:太他媽噁心了!
他似乎剛從墳墓裡爬出來沒多久,臉上長得就是一個骷髏蒙上了一層人皮,乾燥焦黃的頭髮像稻草一樣亂糟糟的纏在頭皮上,瞪着大大的眼睛沒多少黑色瞳孔看上去更像是被強光照到的貓眼,似乎還不能相信自己已經死了。幸好那顆腦袋沒多久也變成青煙消失不見,要不這聲如其人的臉看得久了太適合減肥了。
玄鴻眼睜睜看着他帶來的人手瞬間被全滅,媽媽的幾個分身就要分別去解束縛在爸爸奶奶身上的鐵鏈,而媽媽的本體抱着我,一步一步朝玄鴻走去。
奶奶在不遠處朝着看了一眼便扭過頭去,也並沒對媽媽的實力表現出多大的驚訝,看出來她已對玄鴻所作所爲徹底寒了心,哀大莫於心死。
玄鴻對逼近他的媽媽吼道:“好好好!算你狠,我千算萬算真沒算到你竟然能有幻化出五個分身的實力,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不過,你也別得意,這場遊戲還沒到頭呢!”他猛的擡起頭朝天大喊道:“難道你還要看好戲到什麼時候!該你現身了!”
在玄鴻喊完這句話後天一下暗了下來,河面也劇烈的晃動起來,就像地震一樣。天空中一個傲慢慵懶的渾厚男音傳了過來:“一羣廢物,就這麼簡單的事也非得讓本尊親自動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