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辰雨跟在丹尼後面經過長長的鋪着柔軟華貴鮮紅色地毯的走廊,在盡頭的時候丹尼不聲不響的把一個黑色的房間門打開悶聲道:“到了。”
徑直走了進去,剛纔在走廊上走着的感覺讓玄辰雨很壓抑,那鮮紅色的地毯彷彿一條怪獸的巨大舌頭,隨時都能把他捲起來吞吃下去一樣,讓他心裡一陣莫名的發慌。那種被捕獵者盯上的獵物般感到一種危機感和恐懼感,就像腳下隨時都能竄出一條毒舌纏上自己的脖子然後狠狠地咬上一口。
努力把心底的不安驅散出去,玄辰雨認爲這是自己擔心姜夢藍兩人而想的太多了,休息下應該沒事了。在走進房間後空曠略顯昏暗的房間讓他胸口那種壓抑的感覺少了一些,暗道一聲自己果然是太累了,玄辰雨對丹尼說道:“謝謝,我現在想自己安靜的休息一下。”
丹尼沒說什麼,砰的一聲把門關上走遠了。玄辰雨轉身看了看這個屋子裡的構造,很典型的西方古典風格,甚至在牀的對面還有一個裝飾用的壁爐,上面放着一隻教堂造型的金黃色手動上弦的大鐘。房子很乾淨,看的出應該經常被人打掃的樣子,但是昏暗的燈光卻讓玄辰雨感覺很不舒服。不過說起來的話,似乎從進教堂以來就沒見過非常明亮的燈光,難道這裡的人都那麼討厭亮光麼。
邊想着玄辰雨走到巨大的落地窗跟前,伸手把厚重的天鵝絨窗簾拉開,讓外面已經高高掛起的太陽散發的溫暖明亮陽光照射進來。閉着眼睛微微仰着頭,伸開雙臂擁抱了一下這讓人心安的光明。玄辰雨長長的呼了口氣,心中那種自從走上走廊就一直揮之不去的陰霾此刻被驅散了不少。
當從口袋拿出手機,已經是開機了的,玄辰雨眉頭不禁皺了一下。眯着眼看了看手機外殼,然後拆開電池後蓋,最後用靈力探入到手機裡面,沒發現類似竊聽器一類的東西后纔有些意外的開機。難道這個哈伯德真的不怕自己和家裡聯繫後叫人來把他的老窩給搗毀了,救出姜夢藍兩人麼。他可不相信在威逼利誘下那個長的和一個畸形老鼠一樣的男人能堅持不把鼠疫疫苗交出來。
試着撥了一下玄辰武的手機號,竟然傳來正在連接的聲音。這時門外想起一陣輕微的敲門聲,玄辰雨猛的轉身道:“誰?!”
一個聽起來年紀不大的女聲道:“哈伯德先生知道客人沒有吃過東西,所以讓廚房準備一份午餐給客人送過來。我現在可以進來麼?”
玄辰雨隨手把手機按下了掛斷鍵,然後說道:“門沒鎖,你進來吧。”
隨着房門打開,一個看起來十八九歲歲,臉上有着幾點雀斑讓其顯得更加可愛的女孩推着一個餐車走了進來:“我現在是把飯菜給您放好還是您等會在用?”
這時聞到陣陣菜香的玄辰雨肚子不爭氣的叫了一下,玄辰雨臉微微一紅道:“擺好吧。”
這個女孩很顯然受過良好的訓練,並沒因爲玄辰雨的糗態而做出其他的表情。一絲不苟的把餐車裡的飯菜擺好,那個女孩對玄辰雨一欠身:“客人慢用,您要是還有什麼吩咐就按那裡的呼叫鈴就可以了。”說着看了看玄辰雨沒其他的吩咐就要轉身離去。
她剛要轉身離去卻聽後面的男孩說道:“等一下。”
女孩轉過身問道:“您還有什麼吩咐?”
玄辰雨問她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一欠身:“瑪利亞。”
“瑪利亞?”玄辰雨笑了笑:“真是個好名字。你在這裡工作了多長時間了?”
瑪利亞似乎沒搞明白玄辰雨這麼問的真正意圖,略有疑惑但還是老老實實的答道:“我父母原先就是這裡的傭人,而我也是在這個教堂出生的,所以長大後就一直在哈伯德先生的住所當傭人。”
“哦,這樣啊。”玄辰雨點點頭:“你認爲你們哈伯德先生的怎麼樣?”
瑪利亞說道:“客人是問哈伯德先生的脾氣麼?他雖然年紀大了,但是沒有一般老人的古怪任性,很少發脾氣,真是個不錯的主人呢。原先的時候瑪利亞不小心打碎了他平時非常喜歡的一個杯子,哈伯德先生也沒很嚴重的責罵我,只是讓我以後小心,否則很容易傷到自己。哈伯德先生真的是個好人。”
好人麼?玄辰雨心裡苦笑一聲,看來這個單純的女孩子根本不知道她嘴裡的‘哈伯德先生’在外面的名聲究竟狼藉到什麼地步。他所創立的斂財邪教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看來從這個小傭人嘴裡根本套不出哈伯德有的隱蔽事情,還得從別的地方入手啊。
突然玄辰雨想起傑克他們幾個,問瑪利亞道:“你知道傑克,艾薇兒和丹尼他們麼?他們和哈伯德是什麼關係?”
瑪利亞說道:“您是說傑克先生他們麼?好像哈伯德先生是他們三人的教父,但是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因爲平時他們談論事情都不讓瑪利亞和其他傭人在跟前的。”
雖然知道希望不大,但是聽到這個答案玄辰雨還是略感失望,看來他們幾人隱蔽的很好啊。對瑪利亞道謝後玄辰雨讓她出去,看着桌子上的各種西式美味卻沉思起來。就從目前來看,傑克和艾薇兒都不是普通人,甚至那個看起來呆頭呆腦的丹尼都不一般,雖然不知道他們的具體實力,但是恐怕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而且那幾個在哈伯德身邊會隱身術的刺客很有意思啊,在美國竟然能看到會用東方法術的人,這也是那個‘真神’的傑作吧。
把剛纔瑪利亞進來的時候放進口袋的手機拿出來,重新撥通玄辰武的手機號碼,但這次卻傳來一陣忙音,提示對方手機已關機。氣的玄辰雨一甩手把手機扔到桌子上,剛剛還差點打通了!
鬱悶的把目光轉向桌子上的菜餚,其實剛纔叫住瑪利亞的時候玄辰雨想的第一件事是讓她把這些菜全都嘗一下,避免哈伯德在裡面做些什麼手腳。畢竟有了姜夢藍兩個被注射鼠疫病毒的前車之鑑,他不敢保證口口聲聲說着只是讓自己幫他做一件事的哈伯德不會用別的辦法牽制控制自己。但終究沒能狠下心讓那個無辜的女孩做這種事,而且現在姜夢藍和紫柔還在他們手裡的,不能就這麼徹底的和哈伯德撕破臉,把不信任和敵意赤裸裸的表現出來——雖然自己對哈伯德原先的做法本來就沒多少敬意。
想了想索性不管了,既然哈伯德用那麼大的力量把自己從軍方基地裡弄出來,那肯定沒到把自己馬上弄死的地步。無論幹什麼,吃飽肚子纔有力氣對抗危險!玄辰雨不再多想,立刻撲向了桌子,從昨天下午吃的那幾個麪包到現在他幾乎滴水未進了!
狼吞虎嚥一番後倒在柔軟寬大的牀上,舒服的全身毛孔都發出一聲滿足的輕嘆。但是想到姜夢藍和紫柔兩人還躺在那個墓地作掩護的地下室,被那個醜陋剛髒的克洛德看管着,心裡一陣難受。特別是她們身上的鼠疫病毒,希望哈伯德能說到做到,自己幫他們做完事後就把疫苗給姜夢藍和紫柔注射上,否則……自己雖然不想殺人,但是不介意用斬邪把這些公認的罪犯的腦袋切下來。
想着想着,在身下柔軟的觸感和心中沉重壓抑的雙重感覺下,玄辰雨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也不知過了多久,聽到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傳來,玄辰雨猛的睜開眼,從牀上跳下來道:“誰?”
瑪利亞的聲音傳來:“客人您休息好了麼,哈伯德先生讓您過去見他,說是有要事相商。”
玄辰雨暗道一聲,終於來了麼。看了看窗外已經佈滿星辰的天空,對門外面的人說道:“稍等一下,我隨後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