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發現今天晚上出現的神秘人的真實身份就是我奶奶後一些被塵封多年的記憶全都一起涌上心頭,而這些記憶是我平時沒有一點印象的。我不知道到底什麼原因使我想起了這些,但是比起這個奶奶的傷纔是我更關心的。奶奶爲了保護我不顧重傷的身子硬衝上去和金甲幽魄戰鬥,在我想彎腰去撿原先龍哥他們遺落在地上的棒球棍的時候才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我的手竟然把奶奶粘在我身上的血全都吸了進去。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了,在剛開始金甲幽魄想殺我而奶奶出現救了我的時候,奶奶是用左手抓住我的。那個時候我就看到奶奶流的銀白色的血慢慢的在我手上消失,因爲我知道奶奶流的血會慢慢變成青煙消失掉而沒在意。現在看來並不是那血正常的消失而是被我的手給“吃”了,並且在那之後原先都消失的記憶才突然涌了上來。
那金甲幽魄也是在看過我手之後才揮劍刺我的,難道說我手上真有什麼秘密不成?對了,兩年前爸爸和奶奶說過的什麼縛靈鐲爲什麼我卻沒見過?按說手鐲嘛,肯定是戴在手腕上的。我把手腕舉到跟前仔細的看了看當真發現了一圈暗紅色環狀印記,不過再一看原來是剛纔被那金甲幽魄捏的···
算了,不管它了,手除了有點熱熱麻麻的也沒什麼不適,先幫奶奶纔是正事。
剛撿起那個棒球棍,奶奶的聲音突然傳來:“辰雨子,小心後面!快閃開!”
我想都沒想立刻猛的一招惡狗撲食向前撲倒,只覺貼着腦袋一道金光閃過,身後嘩啦一聲巨響,剛纔我站的地方那個簡易跑步機是徹底報廢了。
這次用力用大了,我身子向前滑行了一米多腦袋猛的撞上一個石凳才停了下來。撞的我腦袋嗡嗡作響,眼淚嘩的就下來了。
就地坐起來向後看去,眼淚濛濛的看不清楚,但是可以感覺到那個金甲幽魄正在像這邊走來。而奶奶在不遠處躺着,想必受了很重的傷。
我怒吼一聲:“混蛋!!!敢傷我奶奶!”操起棒球棍就向那金甲幽魄衝了過去。
跑到它跟前我用盡全身力氣把棒球棍狠狠的砸在它腦袋的頭盔上,棒球棍上傳回的力量把我虎口都震裂了,而它沒有五官的霧氣組成的腦袋只是稍微偏了偏然後馬上又恢復了正常。
“你體內擁有非常強大的力量,但是你卻不會運用。就你現在的力量而言,對我來說只是相當於一隻螞蟻而已。”它抓住我的衣領把我拎了起來:“真可惜,你的奇遇足以讓你化身爲龍,但是現在,你沒機會了。”
我感覺脖子被一個鉗子緊緊的鉗住一般喘不過氣來,開始只能用棒球棍胡亂的在它身上亂敲,沒過幾秒我連握住棒球棍的力氣都沒了,棒球棍“咣噹”一聲掉到地上。我感覺意識越來越模糊,只能雙手緊緊的抓住它抓着我衣領的手來緩解一下窒息的感覺。
就在我意識快要消失的時候領口一鬆,我一下跌落在地上。死裡逃生的我大口大口的喘氣,從來沒覺得我們這個城市長久被污染的空氣是如此的可愛。
緩過勁的我擡頭看去,原來奶奶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看到我被制不顧身體強行砍了金甲幽魄後背一劍,雖然不能真正傷害到它但是救我卻足夠了。
而那金甲幽魄好像真的生氣了,扔下我不管轉身專心對付奶奶。奶奶本來就受傷的身體在金甲幽魄越來越凌厲的攻勢下漸漸的相形見拙,漸漸的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了,只能被動的防禦。連我都看出來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奶奶就危險了!
我只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奶奶,卻讓奶奶一次次爲我受傷,只恨自己身體裡空有一份強大的神秘力量卻不會運用,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奶奶被這金甲幽魄傷害而無能爲力。
這時那金甲幽魄手中長劍周圍嗡的一聲發出一道青光,在半空舞出一個劍花猛的向奶奶砍去。奶奶這個時候已經被逼到公園當圍牆的鐵欄杆的牆角那裡,避無可避,手中桃木劍閃出一層銀白色霧氣舉過頭頂,將青色光劍硬生生的擋住。但是奶奶已是強弩之末,銀白色霧氣越來越少而青色光芒越來越大,漸漸的把奶奶的桃木劍壓了下去,馬上就要貼到奶奶的額頭了。
我大吼一聲,抓起身邊的棒球棍跳起來又向那金甲幽魄衝了過去。
我知道我這樣無疑是以卵擊石,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奶奶死在我面前!絕對不能!我在這世界上只有兩個親人,爸爸和奶奶。撫養我長大的是他們,在我受委屈安慰我的是他們,被人欺負了保護我的是他們,即使他們瞞着我很多事,但是他們依然是我這個世界上最愛最愛的親人。全世界的人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是爲了他們,捨棄這條命又有什麼關係?!
金甲幽魄感覺到後面有人過來,冷哼一聲:“自不量力!”身子微微一側避過我的攻擊,猛的一腳橫掃在我後背上把我踢的向前飛去。
我感覺後背上一股巨力傳來,哇的吐出一大口血來,身子軟綿綿的掉在奶奶跟前,覺得全身的骨頭都要碎了。奶奶悲喝一聲:“辰雨子!”桃木劍上銀光暴漲一下逼退金甲幽魄,也不顧那金甲幽魄是否還會攻過來便跑到我跟前抱起我來:“辰雨子,你沒事吧,你別嚇我,你說話啊。辰雨子,你聽聽啊,奶奶在叫你呢,你說句話啊······”
我勉強睜開眼:“奶奶,你別喊了,我好好的呢。···”突然喉嚨一陣發癢,忍不住又咳出一口血沫出來。
奶奶趕緊擦擦眼淚道:“辰雨子,堅持住,你爸爸馬上就來了,那時候咱們就安全了。”
我勉強一笑安慰奶奶道:“嗯,放心吧奶奶,我沒事的。我爸怎麼還沒來?他也有你這麼厲害麼?奶奶,你和爸爸到底瞞着我什麼?我媽媽到底怎麼走的?···奶奶,我好冷···我想睡覺···我好睏啊·····奶奶,你快逃···奶···奶奶···”
奶奶一聽臉色大變,把我摟的更緊了:“辰雨子,你千萬別睡!你別睡啊,奶奶把什麼都告訴你,你睜開眼啊,你看着奶奶,你放心,奶奶哪都不去。有奶奶在,誰都別想再傷着你!”
我眼睛越來越重,真的想就死睡死過去算了。想安慰下奶奶,但是一張嘴只吐出一口血沫出來。
那金甲幽魄這才緩緩渡到我和奶奶跟前,對奶奶憤怒的目光恍若未覺:“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有什麼話到下面慢慢去說吧,該上路了!”話音剛落,劍光一閃,長劍已然砍了下來。
因爲奶奶要抱着我所以只能用一手勉力去擋,而這次攻擊金甲幽魄來的卻是又快又狠,一擊之下奶奶抵擋不住抱着我向後倒飛出去,即使這樣她還不忘保護我,勉強轉了轉身子把我放到前面,而自己則狠狠的撞在公園的欄杆上。
因爲先前奶奶本就受了不輕的傷,而今天晚上的連番戰鬥更是讓傷勢進一步惡化。本來就在強弩之末的奶奶看到我被金甲幽魄重傷而精神極度緊張之下又結結實實捱了一劍,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銀白色血液出來!
在我和奶奶被金甲幽魄擊飛出去的時候奶奶爲了保護我把我放到胸前,用自己的身體當做棉墊爲我減少了絕大部分傷害。即使這樣因爲受到攻擊的力量實在太大我依然疼的倒吸幾口冷氣,卻也因爲這樣那揮之不去的睏倦感覺減輕了不少。
奶奶吐出的一大口血後就暈了過去,那血結結實實的噴了我一身。我卻顧不得這些,掙扎着要爬起來去想看下奶奶怎麼樣了。
那金甲幽魄在身後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奶奶就在身前不遠處不知死活。天邊已經出現了幾點魚肚白,顯得路邊的路燈越發的顯得昏暗起來。難道我和奶奶真的過不去今天晚上麼?
奶奶受傷的憤怒,身體傳來的疼痛,背後死亡的威脅,我好恨恨自己,恨自己幹嘛玩那種莫名其妙的遊戲,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自己最愛的人。各種情緒充斥在腦間,以至於我沒發現什麼時候我的右手把奶奶噴到我身上的血全都吸了進去!
當右手上傳來的感覺由原先熱熱麻麻的突然變成像要快被烤熟了一樣鑽心的疼的時候我才注意到:在把奶奶銀白色的血液全吸進去的時候我的右手又發出一陣陣兩年前那種金紅相間的光芒,只不過這次發出的更亮更多,漸漸蔓延到整個右臂!
我右臂上的衣服瞬間就被那光給燒成灰燼,覺得心口有什麼東西隨着全身的血液匯聚到右手一樣,整個右臂漲的厲害,甚至讓我產生了右臂長粗了幾圈的錯覺。
幸好左手還是正常的,但是左手應該在剛纔的時候被震脫臼了,根本不能動一下。我覺得整個右手快要化開了,疼的要死,心裡甚至不爭氣的產生了與其這樣真不如干脆死了算了的念頭。
就在我疼的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右手手腕傳來了一陣清涼冰冷的感覺,整個胳膊瞬間好受很多。我着眼望去手腕上一道銀光吞吐不定,漸漸的在皮膚上浮現出一個物件來。
那東西像是一個銀白色護腕的形狀,上面鏤空雕刻着無數繁瑣精美的花紋。這東西什麼時候在我身上的?怎麼會隱藏在皮膚裡面?
我趁着胳膊好受很多的時候慢慢把手舉到跟前,隨着銀光慢慢散去那東西表面漸漸顯出兩個古篆字體,我勉強還算認得,輕輕念道:
“縛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