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衝笑道:“我等只是一介江湖草莽,並非能征善戰的將軍,郡主這話是不是太高看我們了!”
朱穎聽了這話,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怒,面相平靜。
這一點她當然知道。不過,她看中的是整個武林的力量,而並非什麼智謀攻略。這些武林高手相比那些臨時徵召而來的士兵,甚至正規軍都要強上數百倍。至於,智謀。大梁國自有良將。
郭衝這話雖是實言,但也明顯是在與朱穎唱反調,拆她的臺。
朱穎淡淡一笑,肅然道:“似乎是郭掌門太小看了自己吧!”氣氛顯得一時凝重。
葉南峰見得,開口緩解道:“郡主之意,我等了然,只是投靠朝廷一事,對我等來說並非兒戲。眼下姜瑜重傷在身,一時半會,也構不了什麼威脅。郡主不妨多給些時日,讓我等好好考慮考慮,以免倉皇決定而心生悔意如何?”
朱穎眉額輕輕一皺,知道對方只是客氣話,此事多半不成,但話已至此,她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面笑拋利道:“當然。鄆州雖形勢可危,但我樑軍依舊有雄獅百萬,不到最後一刻,誰贏誰輸一切未知。倘若各位前輩願相助,我樑軍便是如虎添翼,勢必能破河而下,橫掃中原,到時我朱樑皇朝一統天下,定還各位一個太平盛世。”
葉南峰苦笑了笑,拱手說道:“郡主美意,我等定會細加考慮。”
朱穎點點頭,沒再多說。臨行前,她又掃望了一眼郭衝等反對之人,轉身後面色暗沉,略有一絲惋惜,但很快又化作毅然離去。因爲她接下來的計劃,並不是她想走的那一步……殺光所有反對之人。
朱穎走後,院內少了樑軍顯得有些空曠,望着地上的一堆屍體,葉南峰沉重地皺了皺眉頭,吩咐下人處理。大家也都臉色沉重離去。
今夜過後,各派與七殺殿之間的仇恨又加深了。
次日,陽光明媚,綠樹環繞,莊中紅彩滿堂,院裡初菊淡雅金黃,衆人相聚一堂談笑如賓,似乎昨夜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望着葉凡一身絲紅,忙裡忙外,左施仁不免感到一些傷感,但如此喜慶之日,爲給玄劍山莊面子,他還是面含笑容。
正午,門前花道一對新人走出,男的面笑如風,陽光帥氣。女的雖頭蓋紅紗,但身段纖柔,細步如微,一看便知是大家閨秀,再看新郎一臉興奮,便知他對新娘的滿意。
葉詩語雙手十合,站在人羣中,樣子看起來似乎比她哥哥還要興奮。
“喂,大悶瓜,你打算什麼時候成親呀?”葉詩語杵了杵一旁呆呆的霍林,也不知道爲什麼這傢伙總給人一種傻傻的感覺,想要調侃一句。
霍林聽後,看了眼不遠處站在林清書和宋仁之間的白月靈,輕嘆了口氣,沒有回答。
宴禮一切正常進行,沒了七殺殿突襲的壓力,衆人神經放鬆了許多,不知不覺,喜宴就到了尾聲,霍林被葉詩語拉去和一些年輕弟子鬧洞房去了。
臨行前,霍林看了眼屋內那些前輩們。昨夜的事情,對各門各派影響不小,今日大家卻決口不提,多是給玄劍山莊面子,此時隨着婚宴的結束,估摸着他們也開始商量起如何應對七殺殿的對策了吧!
次日,天明。
羣雄相繼離開,葉南峰父子夫婦遠送。
昨夜在霍林他們一輩年輕人離開之後,白欽等各派老輩確實對七殺殿的事情商討了一番。
談論十分激烈,不少人建議投靠大梁朝廷,以便藉助於朱穎的水寒玲骨體質抗衡姜瑜。雖然理由合情合理,但更多的人卻是反對。一來,朝廷的規矩與江湖的規矩本就矛盾,讓人不太適應。二來,大梁的太祖皇帝,謀權篡位,名聲不好,以致中原羣雄四起,爭奪天下。樑國雖地佔帝都,卻形勢堪憂,指不定某天,就被他國所滅。所以,在這戰亂之地,江湖雖不得平靜,常年遭受戰亂之苦,但也好過盲目而投,最終被鬧得國破滅門。但若只是門下弟子想要投靠明主,爲天下太平盡一份力,各派掌門並無反對,只是要連根帶起一併投靠,這種事情不太可能。
最終的談論結果,大家決定趁姜瑜虛弱之期,對付七殺殿,至於投靠朝廷一事,暫無別論。
山腳下,衆人又相談一會有關對付七殺殿的計劃,便各自離去。
軒轅一派,臨行前,葉南峰朝着一手捧四方盒子的下人看了一眼,示意他把東西拿來,對即將要走的軒轅一行人叫道:“白兄,先請留步。”
隨後他將盒子接過,遞給白欽道:“此乃太白山雪莽之鱗,當年玄靈之主爲救心愛之人,路過太白山時,遇其守靈雪莽,將其斬落,其鱗片則帶回分給部將所有,我家先祖有幸得只一片,至今無用,但願此物能助林兄一臂之力,早日康復。”
要對付七殺殿或是姜瑜。林逍的力量必不可少,雖說葉南峰不知道林逍的傷勢,已經功力盡失,但能讓林逍傷到不能前來參加此次的婚禮,他便知曉林逍傷的不輕。
雪莽白鱗,乃至寒之物。姜瑜的烈陽玉骨體質是至陽之力。能抑制住姜瑜體質的特殊能力恐怕也只有這千年的雪莽白鱗了。
白欽一聽,此物是葉家祖傳留下來的,便知貴重,心中雖然很想接受,但君子卻不能奪人所愛,爲難之際開口說道:“葉兄,這份禮太過貴重,白某不敢當。”
葉南峰笑道:“白兄不必爲難,如今形勢危機,能與姜瑜有一抗之力的唯有林兄一人,此物放在我們玄劍山莊也是放着,毫無作用,不如將它送給林兄,也好爲對付七殺殿早做準備。”
“這…”白欽有些猶豫。葉南峰不等他再說,直接推向白欽胸前,說道:“就當是我玄劍山莊爲武林出的一份力吧!”
白欽雙手自覺的捧住胸前的盒子,忽感一股涼意從手侵襲,便知此物的貴重不單是祖傳的原因,更是無價之寶。
內心激動之餘,白欽不再矯情,對葉南峰感激道:“多謝葉兄。葉兄大恩,我軒轅門無以爲報,待我師兄康復之日,定當上門恩謝!”
白欽神情十分鄭重,如今林逍因內傷,功力盡失,此物對軒轅門有多重要只有他自己知道,葉南峰不知內情,卻被他的神情弄的愣會,笑道:“白兄客氣了。”
隨後二人又閒聊幾句,便各自領人離去。
離開烏託山,霍林等人,來到山下小鎮,溪雲鎮。
夜幕降臨,白欽隨意找了家客棧,分配好房間便回屋休息。
從玄劍山莊到軒轅門,走路的話,也不過兩月就能到達。先前在山腳下,衆軒轅弟子聽得羣雄商議,四個月後,便齊討七殺殿。
時間還很寬裕。
難得下山一次,暫無它事。於是大傢俬下商議,一併推舉白月靈做代表與白欽交涉,看看是否可以放鬆幾日,好好玩玩。
白月靈也是很無奈,誰讓這次帶隊出行的領導是她爹呢!既然管不住自己貪玩的心,那便只能做這個代表了。
隨後在諸位師兄弟的目送下,白月靈來到白欽的房門前。她回頭看了一眼大家已示加油的眼神,緊張的吸了口氣,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也不知等了多久,林清書等的有些焦急而望。
霍林則是沒有多大興趣的向自己房間走去。雖然他也很想在外多玩幾日,但因爲林清書和宋仁的關係,讓他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趣。
多玩幾日又如何?還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受人排斥。心想:“若是葉姑娘也在這裡就好了”苦笑了笑。沒有玩伴,也只不過是換個地方孤獨罷了。
然而,正當霍林準備推房門而進時,白月靈出來了。霍林看着她一臉沮喪的表情,沒有太多的情緒。
不過,這倒是把林清書等人給急壞了。他們急忙上前問道:“怎麼樣了?白師叔到底同沒同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