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林亦凡來這裡做什麼呢?難道也是爲了生意嗎?而這笑修羅所在的教派又是什麼呢?她一直不肯透露,卻又帶着自己來到了這裡,難道真的只是爲了找到她的身世嗎?這些疑問縈繞在李天啓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此時李天啓和笑修羅再次共乘火紅背上,火紅似一團野火跑得迅疾。本來李天啓說要去鎮上另買一匹,可笑修羅卻說那些凡品馬匹腳程不及火紅一半,雖然搭載兩人,火紅的腳程依舊遠勝那些普通的馬匹,既然如此,李天啓也只好作罷,只得與她共乘。
在入夜時分,李天啓與她來到了一道山坳邊。
按照笑修羅的話來說,此地就是隱藏她身世的地方。
兩人簡單用過乾糧,就開始上山。由於山路頗爲陡峭,馬匹難以攀登,火紅則獨自在山下歇息。
山勢並不高道路卻極其崎嶇,他們舉着一把火把,小心翼翼地往上走着。
李天啓此時又想起了笑修羅提到的小石子。他問道:“你身上那顆小石子能讓我看看嗎?”
笑修羅卻反問道:“難道你知道這小石子的來歷嗎?”
李天啓搖搖頭說道:“我身上也有一顆奇怪的小石子,卻也無法知曉它的來歷。”
“哦?”笑修羅有些詫異,她緩緩說道:“你身上也有這樣的石子?”
李天啓將那草繩項鍊翻了出來,亮在了火光下。笑修羅停下腳步,湊近仔細看了看,那顆小石子在火光下依舊散發出一些淡淡的霧氣。
她伸手捏了一下,驚訝地說道:“你這顆居然還能散發淡淡的煙氣,這又是什麼道理呢?”
李天啓聽出了她話中意思,也說道:“難道你的不是這樣嗎?”
笑修羅搖搖頭道:“雖然有些相似,但還是不一樣,我的那顆沒有這煙氣,而且中間有小孔,催進內力會發出獸類能聽到的聲音。”
想必正是因爲這樣,所以火紅聽到了笑修羅手上石子發出的聲響,就可以定位她所在何方。李天啓擔心那戴着草帽的男子再次找來,他趕緊又將那草繩項鍊貼身放好。
笑修羅說道:“我師父曾告訴我要知道這石子的出處,必然要找到天機神算纔可能知道。而我也做過許多努力,也曾多方打聽過,但無人知曉。看來這天下興許只有天機老人才會了解這石子的出處了。”
李天啓說道:“這話我也聽一位高人說起過,他也不認得我身上這顆小石子,他也是讓我想辦法找到天機神算。這樣就可以瞭解這小石子的由來了。”
笑修羅忽然笑了,“想不到你我身上都有不同的小石子,倒有些緣分……”
李天啓點頭道:“的確如此。那你現在帶我去什麼地方呢?”
笑修羅說道:“我帶你去見一個人,正是她說過如要知道我的身世就必須找到你。”
李天啓疑問道:“我?”
笑修羅說道:“確切地說是找到佩戴你手上那佛珠的人。”
李天啓說道:“那不就是找天機老人嗎?可我並不是啊。”
笑修羅說道:“雖然你說不是。但我還是想讓她看看你。”
李天啓笑道:“看來你並不相信我啊。”
“我們彼此彼此吧,呵呵……”笑修羅說道:“你也沒有怎麼相信我啊?不過也別見怪,我自懂事以來就一直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誰?這些年費了不少時間精力,好不容易纔從那妖女口中得知一些線索,你想我怎麼能憑你一張嘴就放棄此前的努力呢?”
妖女?李天啓感到有些奇怪,腳下忽然有些踉蹌,差點被一根藤蔓絆倒,一時沒問出來。
笑修羅似乎察覺到了方纔那話裡給李天啓帶來了疑惑,登時又接着說道:“你是好奇那妖女怎麼會知道我的事情?”
李天啓輕輕點點頭:“嗯。”
笑修羅說道:“也是命運使然,她本來被我教護法捉來,正準備祭天的。但那天不知怎的我卻動了惻隱之心,祈求我教教主將她暫時另行關押,因爲我有話要問。由於她從中土而來,後來我與她不知怎的聊起了我的身世,她說曾見過這樣的小石子,然後又說出了那一番話,還特別說天機神算手腕上戴着會發紅光的佛珠,只要我找到一手腕上戴着發紅光佛珠的人,就會知道我的身世了。”
李天啓點點頭。
笑修羅說道:“當然,我起初並未輕信。”
李天啓說道:“你本就不這麼容易相信別人。”
笑修羅並不以爲然,說道:“我向師父打聽過,他久於江湖,雖然與天機神算素未謀面,但也知道天機老人手腕上的確是有這樣的佛珠。”
李天啓點頭道:“所以你相信了。”他指了指前路,“因此,這裡就是你關押那妖女的地方,對嗎?”
笑修羅笑道:“沒錯,你的確很聰明。一點就透。”
李天啓說道:“你是擔心萬一我真是天機神算,而出於某些原因而故意向你隱瞞了身份,假如你錯過此次機會,也許就難已再找到我了,對嗎?”
笑修羅淡淡說道:“我並未這樣說,不過你這樣想也不無道理。”
李天啓又說道:“還有就是,萬一你發覺那妖女是騙你,那麼她的下場也就可想而知。”
笑修羅冷冷道:“當然。”聲音忽然冰冷,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一般,看來她十分痛恨欺騙她的人。
李天啓聽到這後面的話,也不禁打了個寒顫,“那你會如何處置我?”
笑修羅說道:“假若你確實不是,也許我會考慮將你關進裡面去。”她頓了頓,又笑起來,“開個玩笑。你別當真。”
雖然李天啓知道她此刻的話是開玩笑,但心裡還是不由嘀咕開了,這女子不僅笑裡藏刀,讓人捉摸不透,而且又有着高深莫測的本領,倒讓人不得不防。
但此刻已跟着她來到這偏遠之地,假如她真要害自己,說不定自己也難逃她手了。
李天啓想到這裡,心裡頓時感到了緊張。
這麼一會,兩人已來到了山腰,踏進了碎石路。
碎石路上滿是小石子,李天啓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而笑修羅卻像是漂浮在上面一般,連個腳印都沒有留下。這樣看來,她的修爲遠在李天啓之上。
百丈開外有一點螢火,兩人漸漸靠近了,原來是堆篝火,火旁圍坐着四個黑衣人,但他們居然並沒有發現李天啓和笑修羅已經走過來。
“不好!”笑修羅感覺有些異樣,頓時身形一擺如一支箭般到了那四個人的身旁,只是停留了一會,就已往旁邊的洞口躍了進去。
李天啓此時急急跑了過來,看到圍坐在篝火旁的四個人均已沒了腦袋,而火上放着一口大鍋,裡面正蒸煮着一鍋肉,不!正是四個人已經被煮的爛熟的頭顱!
李天啓倒吸一口冷氣,也跟着笑修羅躍入了旁邊的山洞裡。
裡面東倒西歪又躺倒着十來個黑衣漢子,血流滿地,在洞壁上的火光的照耀下,顯得異常詭異恐怖。
笑修羅站在一內嵌在山體裡的鐵牢前,看着空蕩的內裡緩緩說道:“妖女被帶走了。”
李天啓看了看鐵牢,牢門已被打開,而四周本來貼着符文的地方也燒剩了一些紙屑,裡面並不凌亂,木牀、梳妝檯等一應俱全,想必笑修羅已吩咐這些黑衣漢子悉心照料。
笑修羅恨恨地向下揮手,將腳邊的一大塊岩石擊成了齏粉。看來她心裡必然已是生氣之極。
李天啓看了看那些屍首,淡然說道:“這些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已被來者殺了。來者的武功不弱。”
笑修羅咬牙切齒道:“敢動我笑修羅的人,一定來頭不小,而且出手如此狠毒,不留活口,難道是那妖女的同黨嗎?”
李天啓再次看了看牢房裡的擺設,問道:“你在牢裡可有什麼限制妖女的措施?”
笑修羅說道:“她的腳下有一條腳鐐,是我們專門用來對付妖物的。憑她自己的話不可能能打開。”
李天啓指指地面,“你看這牢內並沒有腳鐐啊。”
笑修羅仔細瞧了一瞧牢裡地面,也沒有發現那腳鐐,可一時又不知道此話的用意於是問道:“這有什麼聯繫,你到底想說什麼?”
李天啓若有所思地說道:“我想說救那妖女的未必是她的同黨,也許是另有其人。”
笑修羅微蹙眉頭說道:“居然還能有其他勢力?難道不是衝我來的?”
李天啓說道:“雖說一切都有可能,但你仔細想想,如果要救她,既然都殺了這麼多人又何必帶着鏈子一起走呢?”
笑修羅此時才恍然大悟,終於明白李天啓方纔那問話的意思,她看到眼前發生的事情,已怒火中燒之下,已沒有仔細想到這點。她點頭道:“嗯,你說得有道理。”
李天啓說道:“不過來者一定離開了有一段時間了。我們此刻想追,不僅不知道方向,而且也難以追上。但無論如何還是要趕緊動身才是,以免時過境遷。”
“若是其他我不敢說,但論到追蹤,我還是有點能耐。”笑修羅搖頭道:“況且此時黑燈瞎火的,恐遭她們埋伏,今夜也就算了。明日我們追去。”
李天啓說道:“現在不追,明日再追?難道那來者還會等着你去追嗎?”
笑修羅神秘地笑道:“放心好了。我自有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