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全員聚首(上)
並沒有看到閻老以及其餘的人,不知是否在我看不到的角度。更多最新章節訪問:щw. 。倒是在偏角位置看到了樑哥,還有......地上躺着的人是瘋子?我眯起眼想要看仔細些,因爲那人是趴伏着的,身上的衣服像裹了一層泥漿,可與瘋子那件老棉襖十分的相像。
正當我兀自猜測時,突聽樑哥開口:“因爲我姓何。”
由於之前他們談話我並沒窺聽到,這句話突然冒出來,聽得我有些莫名。但看陸續的神‘色’卻是一震,隨後眼中流‘露’震驚和不信,他從齒縫裡迸出字:“你說什麼?”
樑哥這時反倒顯得很平靜:“你沒聽錯,我姓何,單人旁一個可字的何。”
我聽着蹙眉,用得着解釋這麼詳細嗎?等等,何?我的目光划向陸續那邊,再轉向樑哥這處,頓然間醒悟了什麼,樑哥不姓樑,他姓何,那他與那何教授......
“他是我父親。”樑哥平白的講出了事實,“所以陸續,求你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上,放過他好嗎?”聽完他這話,我才留意到坐在陸續身前的那個中年男人身體在發顫,而他的頸後抵着一把長刀,正是陸續藏在腰間的那把。
陸續的臉‘色’十分‘陰’沉,他的眸子裡似能噴出火來,他問:“所以,你是有意接近我的?”
我看到樑哥的表情黯了黯,垂下眸子時說:“在秦嶺那次,我救過你的命,能不能當是一命抵以命?”陸續突然就暴怒了:“你現在來跟我說一命抵一命,當年何建國與韓建成爲什麼就不能放我父親一條命?你跟我說你叫樑正,取剛正不阿之意,引我與上面建立關係,幫我消了老頭子案件的檔案,算作抹去了污點,爲這件事我對你一直感恩,覺得就算你讓我去死都甘願,卻原來從頭到尾你都拿我當孫子一樣騙
!來來來,告訴爺,你本名叫什麼?”
我感覺陸續的情緒已經極端不穩,他的眼裡全是戾氣,甚至握刀的手都有些微顫意。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即使之前樑哥編了個不着調的理由給他使絆子,將他捆起來抓着,他心裡頭還沒有完全對這個人絕望。就如剛纔樑哥言辭中透‘露’的,他們曾經在秦嶺出生入死過,樑哥曾救過他的命,單單隻這一點,他都會記上一輩子。
可現實是,樑哥是那何教授也就是何建國的兒子,那與陸續的認識可能是偶然嗎?
在陸續問出那個問題後,樑哥並沒立刻回答,只是眼中流‘露’複雜神‘色’,過了片刻纔開口:“我叫何正樑。”一聲重嘆從陸續那邊傳來,但不是來自陸續,而是他身前的中年男人,他說:“陸續,不是阿樑的錯,是我讓他去接近你的,你若要怪,就怪我吧。”
原來陸續那刀抵着的是何教授,那麼腳邊躺的那個是......沒等我多猜疑,就聽何教授又道:“當年的事是我鬼‘迷’心竅聽了老韓的,一步錯步步錯,到後來想回頭都沒機會,就知道總有一天會有報應,當阿樑說你也在這古‘洞’時,我就猜到可能報應來了。”
“你們在說什麼?我爲什麼一個字都聽不懂?”韓冬靈突然幽聲開口。
可這時候根本沒人理會她,就連陸續也是一個眼神都沒往這處飄一下,他嘴角牽起譏諷的弧度,“想把一切責任都推在韓建成身上?這樣就以爲我手下的刀會軟,也真叫天意,在我以爲命將不保時,‘陰’差陽錯地在這裡與你們相遇,嘖嘖,看看,人不多不少,事件的關聯人都在,連半個閒雜人等都沒有的。”
一個畏縮的聲音冒出:“陸續,我也算是關聯人嗎?”是於秋遠,緊隨的就是韓冬靈的怒斥:“你閉嘴。”陸續朝這邊笑了下,眼神卻很寡涼,“你是韓建成的學生,又與韓冬靈結了婚,你說你是不是關聯人呢?”於秋遠不敢作聲了。
陸續突然拿腳踹了下身前躺着的中年男人,韓冬靈尖叫聲起:“陸續,你敢?”可陸續權當沒聽到一般,繼續用腳踹,直到那人一口血噴出,猛咳不止時,他才咧嘴一笑:“醒了?這齣戲怎麼着也得你擔主角纔是,一直躺在那裝死不行的
。”
眼前忽的一閃,看到韓冬靈踉蹌着向陸續那邊衝,嘴裡喊着:“你個瘋子,不准你打我爸。”
我恍然而悟,原來那個中年人就是韓建成。聞名不如見面,只從外表看,也就是個看起來鬍子邋遢的中年男人,身上的衣着都有些襤褸了。轉念一想,於秋遠說最近聯繫上也都在一個多月近兩個月前了,那在這古‘洞’裡這麼久,要還能衣冠楚楚都是怪事了。
陸續‘陰’沉的低語比起之前暴怒的吼聲還要來得讓人懾縮:“你再往前一步,我現在就一刀刺穿他喉嚨。”他的刀尖剛剛就刺在韓建成喉嚨口。
韓冬靈奔前的腳步嘎然而止,因爲是背對着的,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到她的背影顫抖的厲害,在陸續的一聲低喝:“退回去!”之後她身體反而不顫了,只是兩邊肩膀垮下來,一步一步的倒退着,等回到我掩身的石頭下方時,聽她幽聲問:“阿續,爲什麼?不就是我爸不待見你,反對我們倆的事嗎?你需要爲這對他動刀子?”
我對這姑娘天真的想法真是無語了,居然到了這刻劍拔弩張時,還能想成陸續是爲了那些情情愛愛的事而這般做。只能說,她一點都不瞭解陸續。但心念電轉間,忽然有了別的想法。
或者韓冬靈太過了解陸續。只要不是傻子,也都聽出了樑哥父子的話外音,她也非常害怕那背後隱藏的事,清楚知道一旦揭開,那麼事情連轉圜的餘地都沒有,所以這時候她有意提醒陸續之前與她的那段情,無論什麼恩怨,都希望陸續能看在她面上放過韓建成。
這一招高!只不過此時的陸續,戾氣太重,‘陰’婺的神‘色’裡沒有一絲柔軟,開口時是譏誚的語氣:“知道你爸爸爲什麼不待見我嗎?你真當他在意我只是個‘混’‘混’?他在意的是我這個姓,在意我是陸風的兒子,因爲他害死了陸風。”
“你胡說!”韓冬靈歇斯底里地吼出來,轉而她問自己父親:“爸,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韓建成的臉‘色’很灰敗,可能剛纔被陸續踹的那幾腳很重,想要開口講話,但嘴‘脣’顫了顫沒出聲來。這邊於秋遠也在幫腔:“陸續,你不要胡‘亂’造謠,老師爲人正直,怎麼可能害死你父親
。而且現在是法制社會,殺人犯法的,這種事老師萬萬不會做。”
陸續沒心情跟他們辨,直接拿尖刀在韓建成臉上劃過一痕道:“你來‘交’代當年那件事,若有一個字是虛假的,我就在你臉上劃一刀。”
痛讓蜷曲在地的人低低哀鳴,聽那聲音像是聲帶撕裂了,發出來的音很刺耳。
何建國似乎看不過去,主動開口說:“不如我來說吧。當年,我與老韓和陸哥三人,是從這古‘洞’出去勘探隊的唯一生還者,陸哥是領隊,老韓是副領隊,回到部‘門’後就由陸哥打了份報告給上級。之後上級針對我們遭遇的特殊情況重新布排,另安排了一批人想去拿回我們沒帶走的寶物,可收到的消息卻是寶物不見了。當天晚上老韓就來找我,說那寶物被陸哥給‘私’藏了,他跟我說離開古‘洞’的前一晚,他半夜去解手看到陸哥慌慌張張回來,之前沒多想,現在寶物遺失了纔想起這事。
當時也真就鬼‘迷’心竅了,老韓這麼說,我就真信了,兩人一合計就決定去上級舉報。很快陸哥就被逮起來了,‘私’藏國家公物這罪可不輕,我當時掂量着陸哥不敢硬,一定會把藏寶地給坦白出來。可絕沒想到,陸哥不但剛硬地死不認罪,還反口咬我與老韓狼狽爲‘奸’陷害他,更指老韓纔是‘私’藏寶物的人。老韓被氣得當場就昏暈過去,醒來後就對我說:陸哥狼子野心,他想‘私’吞寶物,還要把罪名嫁禍在我們身上。要我開庭時一定要與他一起嚴詞歷證親眼看到他半夜‘私’下離開這件事。
兩個人的證供比一個人的更具說服力,最終的結果你也應該知道了,你父親入獄。在當下我以爲是自保的行爲,完全沒有想到陸哥剛烈到如此,居然會在獄中自殺。事後我才覺得不對勁,去找老韓問,他都稱病沒見我。我不清楚老韓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只明白一件事:陸哥可能是無辜的。後來我想過補償,暗地裡給陸哥家中寄錢過去,還不敢署名。可錢寄過去都被退寄回來了,後來他們更是搬了家。”
話到這裡,何建國停了述說,‘迷’離着眼視線落定在虛無中,表情帶着懺悔的憂傷。
只是懺悔何用?一條人命就此逝去,而且恩怨還延及到了陸續這一代。冤冤相報何時了,那是沒切身感受過那生離死別之痛的人說的風涼話,陸父的死造成的‘陰’影對陸續定然巨大,這要讓爲人子的他如何將仇怨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