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玄獸?好厲害!”
一個少年指着那頭突然出現的玄獸驚呼起來,北獸嶺玄獸無數,種類同樣千奇百怪,很少有人能對所有玄獸瞭如指掌,能認出部分玄獸對他們來說已經算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楊風聞言凝神看去,只見一頭毛色雪白的豬形玄獸正壓着那羣青年發起猛烈的進攻,動作迅猛,實力強大,一動之間都是力拔山河般的霸道,攻勢如潮,讓那些青年節節敗退,疲於招架。
這頭玄獸的身上浮現出一層怪異的獸紋,細看像膨脹的毛細血管,構成一層網狀紋式,只有近距離觀看才能看清。
獸紋,獸中強者的象徵,只有完全激活其體內的基礎傳承之力,獲得記憶之力加持的玄獸纔有獸紋顯現,獸紋並不是毛髮上的皮紋,而是由內慢慢滲出表皮的族紋!
在它的額頭之上,有一個類似於瞳孔的包頭突兀出現,看上去不倫不類,卻是剛剛發育的犄角。
“鑿山豬!”
楊風在他知識有限的腦海中快速尋找着關於這個玄獸的相關見聞,一個令人談之色變的名字與眼前的玄獸漸漸對號入座,想到此獸的危險程度,楊風忍不住大驚失色起來。
“鑿山豬?”楊霄睜着一雙亮麗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楊風,想到這麼威武不凡的玄獸竟然是豬的一種,不覺好笑起來:“不會吧老弟?你說它是豬?我怎麼看像是老虎的變種呢?對了,什麼是鑿山豬?”
楊風並不理會楊霄的好奇,拉着她邊退邊吼道:“快點,隨我再退後一些!鑿山豬是一種可怕的玄獸,開山鑿地無往不利!不但不笨重、溫順,反而暴躁嗜血,行動迅速,而且力大無窮,非常難纏。最致命的是其狡詐多變的性格,從不與敵人正面衝突,即使實力遠高對手也從不,一擊不中,立馬轉身隱伏,這幾乎成了鑿山豬一族的族風,或許是傳承其先祖,總而言之,這是一種讓人十分頭疼的玄獸!”
“哪一個玄獸不狡猾?小斐,我們再退就看不清他們的戰鬥了,這種機會可不多!”羅翔有些不快,身體只是象徵性地後退了半步。
其他人都非常認同,北獸嶺的玄獸就沒有簡單角色,哪一個不是陰險狡詐,嗜血成性,對於楊風所說的話並沒太過在意,感覺他在小題大做,更何況還有那些青年牽制,怎麼會有危險!
方芝藍看了楊風一眼,又轉頭看向打得不可開交的戰場,搖頭道:“小斐,你不要總緊繃着神經,機會難得,大家難得放鬆一下嘛。”
楊風來不及細說,這頭鑿山豬已經修煉有成,是一頭踏入武象境的可怕玄獸,所以不能用平時的目光視其爲獸,獲得種族記憶之後,它已經能夠自我修煉,吸納天地精華凝練自身!
楊風后退的同時,帶着警戒的目光掃視着威猛不凡的鑿山豬,神色肅然。
牛犢一樣的體格上肌肉隆隆,充滿着可怕的力量,比之虎狼之獸更加具備攻擊性,也更加危險。
四肢粗壯得像四根木樁,夯在大地上就是四個深坑,簡直就是撐起蒼天的四根支柱。那咧開的嘴巴兩側,兩根長達三尺長的獠牙被陽光映照得格外刺眼,鋒利得如同一對大漠彎刀,整體看去就是一頭具備恐怖殺傷力的絕世兇器!
這頭鑿山豬竟然放棄慣用的伎倆與那些青年正面對抗起來,其中必有楊風不知道的隱情,不管是什麼原因,這頭鑿山豬很有可能與這些青年不死不休!
這種級別的戰鬥,他們還沒有資格觀戰,就像兩隻猛虎在作戰,一隻兔子立於一旁評點欣賞,這絕對是找死行爲,他們必須離開纔對!
楊風拉着不情願離開的楊霄,對着其他人做最後努力,一字一句地吼道:“如果相信我,隨我離開!”
楊風吼完之後,拉着楊霄躥入叢林深處,只有不到十人猶豫了片刻跟了上去。
羅通看着羅翔搖頭道:“本來以爲楊風已經改變,不用多久就會成爲楊家的新星,想不到現在可以修煉還是這樣膽小,還有寧俊那小子,竟然也離開了,真是的,一羣膽小鬼!只是遠遠觀戰有什麼危險!”
“別說話,專心觀看!”羅翔的眼睛一眨不眨,完全沉浸在雙方的戰鬥中。
…………
“魯卜忠!都是你惹得好事!現在倒好,把我們都連累了!”一個青年一邊躲開鑿山豬噴來的玄氣刃,一邊怒斥着魯卜忠。
武象境的高手,不但可以運用玄氣護體,同樣可以用其作戰,這種方式的較量比他們拳腳相向還要危險百倍,威力同樣強大百倍,這纔是武學戰技的真正威力。
武象境的玄獸自獲得傳承記憶之力後,同樣可以修煉甚至使用戰技,因其得天獨厚的體魄,所積蓄的玄氣量比人類要多上三、五倍之多,整體實力同樣如此!
魯卜忠聞言大怒,立刻反駁起來:“趙智,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當時偷襲鑿山豬幼崽的時候你怎麼不吭聲?等回到宗門換回了通脈丹,難道你一顆都不要?”
“你!好好……看你這次怎麼收場!”趙智聲音一冷,把所有的怒火撒向鑿山豬,玄器一劃,一道無形的能量瞬間凝聚,“波”的一聲劈了過去。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擺脫不掉此獸我們半顆通脈丹都無法獲得!”又是一個青年出聲道。
趙智冷笑道:“樑紹你還有那閒心關注那些通脈丹,真是可笑!易象境的玄獸豈是我們能夠對付的,如果不是拓跋兄牽制了此獸,我們這些形象境之人早被一鍋端了!”
“膽小鬼!你不要算了,正好大家可以多分一些!”樑紹不屑道。
“你……”
“閉嘴!”
忍無可忍的拓跋流雲怒喝一聲,戰鬥至今全靠他一身在支撐整個場面,壓力非常大,如此危險這些人還在聒噪,心中惱火無比。
他們聞言也不敢多說,立刻專心對付起鑿山豬來,只有魯卜仲嘀咕一句只有他自己明白的不滿之聲,神色怨毒地對着鑿山豬就是一劍斬去。
這道玄氣刃襲去的角度非常刁鑽,竟然能在空中迴旋起來,從眼睛的盲點之外瞬間出現,不過就在接近鑿山豬的時候,此獸猛地一跳輕鬆閃開。
這些青年自然不像在楊風他們面前所表現得那樣輕鬆,北獸嶺是什麼地方,整個乾楚王朝最爲危險之地!
他們雖然修爲不錯,出身豪門大派,眼界十分之高,但是進入在北獸嶺一樣需要事事小心,以他們的實力也只配在外圍與內部的交接處行走,連進入內部的資格都沒有。
今天也許是他們的幸運日,竟然在一處山林中發現一頭鑿山豬幼崽,活捉回去至少價值數十萬枚通脈丹,這個價格對他們來說同樣是一筆非常少見的鉅款。
之所以如此珍貴,就是因爲鑿山豬有一個讓人十分在意的別稱——尋寶豬,這種玄獸對異寶、靈藥有着天生的敏感,有着堪比巨龍的愛財之好,收集、尋找奇珍異寶成了這一族最大的愛好,幾乎佔據了它們一生三分之二的時間,因此鑿山豬是人類的世界中成爲赤手可熱的奇獸。
不過此獸無比狡猾,兼之血脈純正,數量稀少,想要捕獲一頭無比艱難。
值得一提的是,拓跋流雲手中有一枚非常少見的儲物徽章,可以短時間裡承裝一頭活物而不會致其死亡。
在魯卜忠的擅自行動下,幾乎沒廢什麼力氣就活捉了那頭鑿山豬幼崽,其他人自然不會對這筆不義之財反對什麼,皆平靜接受。
不過他們的行爲還是被成年鑿山豬察覺,隨後被追擊了幾十裡,望獸城是離北獸嶺最近的城市,所以這些青年纔會向這個方向逃去,也就有了楊風他們之前見到的那幕。
鑿山豬在這裡不再隱藏身形對這些青年發出猛烈的攻擊,就是因爲他們快要離開北獸嶺的範圍,再不進攻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諸位師兄妹,以我爲中心組成十方連鎖陣!”拓跋流雲對着其他青年高喝一聲。
如今久攻不下,拓跋流雲也是着急萬分,他本就比鑿山豬弱了半籌,想要牽制住它十分費力,如果再不使用他們最近才掌握的合擊之陣,結果恐怕要死傷過半,等他回到了宗門之後同樣無法交代。
門派,在荒合大陸上並不多,但其地位卻絕對崇高,它的存在打破了門第之見,學法有門,道承有心,凝聚天下之才,共鋪傳承之階。
與世家相比,前者以學傳承,海納百出,有容乃大,而後者以血傳承,唯氏而攏,榮落與共,算是各有千秋。
這些青年就是一個名爲封臺門的大派弟子,進入北獸嶺同樣是爲了試煉,補給修煉消耗。
封臺門,位居望獸城南方近千里的封臺山,是方圓十萬裡共尊的聖者之地,收徒有資,不問出身,在普通人的心中其地位絕對超然。
所以封臺門的弟子外出行走時皆傲氣無比,這就是一個門派所帶來的驕傲,當然,它也有足以自傲的資本。
拓跋流雲雖然是宗族子弟,其家族依然無法與封臺門相比,所以他纔會進入封臺門學藝,從某種意義來說就是變相偷師,以此壯大拓跋家族的聲威。
對於這樣的現象,封臺門高層自然不會多問,當他們有難之時,這些加入封臺門的世家子弟及其背後的家族絕不能袖手旁觀,相依相持,雙方都能走向輝煌,將傳承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