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完全沒發覺店裡有什麼不同,換句話說店裡其他人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奇怪的跡象,反倒是他自己這些天有些心虛。
沒幾天就要過年了,這兩天就要去供銷商那邊補一次貨供過年期間用,所以他一直等着沒回家。
嘴上說的好聽:“我這不是剛拿了老闆的年終獎,那麼多錢,多幹點活我心裡安穩。”
他笑得憨憨,看起來是像個很可靠的老實人。
林晚這才擡眼瞧他,瞧完先是一笑:“小王覺悟很高呀,那我也不多問了,你說說下家是哪家吧?”
旁邊幾個裝模做樣聽着這邊的動靜的人懵了!
小王自己也完全懵了,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完全暴露,也不知道林晚竟然完全不繞彎子,當着他的面就問出來。
剛剛還含着笑的臉一下侷促起來,粗糙的雙手互相揉搓着,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腆着笑臉:“老闆您說啥呢!咱們店裡這麼好,我哪可能還找下家?!”
他因爲心虛刻意提高聲音,平日裡聽起來老實巴交的聲音帶上幾分尖銳,小夢幾個人也不裝做事情,都圍過來坐到林晚身邊,眼神裡帶着鄙夷看着他。
“你要是現在就自己說出來,我還能就這麼輕輕鬆鬆的放你走,要不然你們入職的時候都簽了保密合同,店裡的貨源定價都是保密內容,你覺得你私下裡泄露給別人我還能讓你就這麼一拍屁股走人?”
林晚的聲音不大,語速慢慢的,但是聽在小王的耳朵裡卻如雷貫耳,嚇得他深吸一口氣,不自覺地吞了幾口口水,勉強鎮定。
“老闆,你看,這啥事都要有證據,我跟着您這麼久了對吧,咱們店裡之前鬧那麼多事我都沒走,不可能這個時候反而來一手對吧?”
他猶自辯解着,說着就拿眼睛看坐在林晚旁邊的小夢和劉凡:“欸?老闆你是不是聽他們兩個的挑撥,要不然我清清白白的,我。。。”
還沒等他說完,林晚就把一沓照片拍在他面前,上面是他這兩天去見之前那個分店員工的照片,還有他自己去見其他幾個接頭人的照片。
這明明白白的鐵證擺在桌上,小王突然說不下去了,從一開始就被林晚的直接鎮住之後,到現在他的心理防線完全崩塌。
等晚上莫問過來的時候,小王一早就被辭退,店裡也恢復了平靜。
“我聽小董說你店裡出了叛徒,處理的怎麼樣了?”
他聽說這件事的時候還在外面出差,緊趕慢趕的趕回來,一進店看到林晚坐在店裡喝茶,他心裡大概知道應該已經處理完了。
林晚擡起頭看到是他過來,往旁邊挪了挪,等他坐下來歪頭靠在他肩膀上有點泄氣。
“我明明該發的福利一樣不少,還比平常的都多,怎麼還會有人想要背叛?”
經過這件事林晚才明白,做生意和做實驗的巨大差別,試驗是不會騙人的,做不出來可能有各種各樣的原因,但是那些物理的生化的原因都不會像做生意這樣需要猜測人心。
莫問伸手把她攬進懷裡,下巴抵着她的發頂,擡手安撫的摸摸她的耳朵:“有時候光有福利是不夠的,賞罰分明,恩威並重,這樣底下的人才會踏實,光有獎沒有罰,總有人回想着突破底線做一些損害公司集體利益的事情以謀私利。”
他的聲音緩緩地,帶着好聽的磁性,林晚靠着他聽着他說這些,心裡那些不平和傷心難受也慢慢淡了。
“那我明天再去跟小董談談,看看怎麼把這方面再完善一下。”
想通之後她一下坐直,要不是現在外面早已經天黑,她能幹出來立馬出門的去公司找小董開會的事。
這樣的雷厲風行和直來直往在她身上頗有幾分赤子的可愛。
莫問伸手把她拉坐下來,揉揉她柔軟的發頂:“好啦,你不放假好歹小董他們要過年的,等過完年再說吧。”
林晚像是個想要撒嬌的貓咪一樣被莫問攬在懷裡只能探着爪爪發呆了。
第二天,臘月二十七,墨家老宅。
又是一年準備年貨的時候,不像去年的早早準備,今年忙着店裡的事情,臨到二十七,莫奶奶催了,纔想起來今年還沒做虎皮扣肉,也沒做炸圓子。
這倒是提醒了林晚,京市這邊不像蘇行喜歡在過年的時候準備上扣肉和圓子,這個可以加到小飯館的菜單裡。
反正只是初期準備的時候麻煩一點,等做好了,放那邊,有人點直接從鍋裡夾出來放到現成的熱飯或者湯麪上就成了。
所以今天莫家老宅格外熱鬧,兩個店裡的大師傅帶着幾個後廚的員工一塊跟在吳秋梅的後面打下手,學怎麼做扣肉,怎麼弄炸圓子。
這些本來也不算什麼秘方,南方人的家裡多多少少都會弄一些,只是每家都有每家的味道。
莫奶奶喜歡熱鬧,本來這兩天都是跟着管家一塊出門去逛,今天看家裡來這麼多人就搬了椅子坐在旁邊看屋子裡大家忙忙活活的。
聽林晚說是要送到店裡的吃食,還特意把橘貓湯圓抱在懷裡,不讓它亂跑省的把食材弄髒,
幾個後廚員工在店裡走流水線走慣了,現在幾乎是半個小時就搓完一筐圓子,足有百多個數,幾千的圓子和上百斤的扣肉就這麼香噴噴的新鮮出爐送上小飯館的餐桌。
本來這兩天慢慢有些淡下來的生意因爲這新鮮的菜色重新推上小高潮。
但是終究是要過年了,外地的人開始往家裡趕,本地的人開始準備年貨,過兩天正月裡還要走親戚,店裡的生意淡下去只有剛開業的一半,但每天也有上千塊的流水。
人都是有慣性的,習慣了在一家店吃,選擇的時候就會更多的選擇這家店。
店裡的生意不忙,林晚也終於開始她的年假。
莫問牽着她的手走進電影院的時候,還特意低頭在她耳邊說:“哎呦,我們林老闆可算是有時間理理我這個對象了,我都快空閨怨了。”
他說的好笑,林晚笑着用手肘搗了他一下,結果平日裡的鐵人居然皺眉頭悶哼出聲。
“你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