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林晚起身來扶鄭海燕，順手趕緊抽了幾張紙巾送過去：“是不是孕吐，我之前懷孕的時候也是這樣，有時候突然就會想吐。”
她一邊遞紙巾一邊輕撫着對方的後背，語氣不是上次在包廂談生意的那種清冷，這時候柔和的嗓音帶着溫度。
“嘔，我，我沒事。”
胃酸灼燒着喉嚨，生理性的眼淚瞬間就落下來。
鄭海燕突然就想明白了剛纔對於林晚問題的答案。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女人生孩子是鬼門關前走一遭。
將來數十年教養，養孩子不是什麼簡簡單單的事情。
而這些她只想和愛自己，她也愛的人生活在一起，對於一個出軌的男人，憑什麼要和這樣的人孕育孩子。
憑什麼要讓一個無辜的小生命從一出生就接受她的仇恨。
“謝謝你，我想明白了，之前的合同過兩天公司的法務回來和你談，我先走了。”
鄭海燕站起來，雖然臉色依然蒼白沒有血色，但是她的背影已經變得堅定。
看着她走出去的時候，林晚知道了她的答案。
圈子裡的消息總是傳的很快。
鄭家的事情很快就成了圈子裡茶餘飯後的談資。
鳳凰男一朝攀上了富家女，結果在老婆懷孕的時候出軌，小三上門大鬧，男方跪地發誓，作爲事件中心的鄭海燕則做的比任何人想的都絕。
一邊到醫院做了引產手術，還在小月子裡就清算公司資產，打離婚官司，讓鳳凰男淨身出戶。
這下小三和渣男也不說真愛，也不說長久了，只能傻眼的看着鄭海燕把他們所有人趕出家門。
畢竟結婚後住的房子，也是鄭海燕買的。
林晚再次見到鄭海燕是在一個月後的供銷商展會。
這個展會一開始是晚舟公司牽頭，現在已經成熟起來，基本上每年都有新增的供銷商參會。
鄭海燕上身是淺灰色的西裝襯衫，下身是男士的西裝褲，腳上一雙運動鞋，之前的長髮也剪成齊耳的短髮，手裡拿着助理遞過來的海報，正站在展銷攤位面前檢查自家的布展情況。
林晚過來的時候，還沒到跟前，她已經轉過身來打招呼：“林總來啦，看看我們的展位怎麼樣，我們公司下半年要推動幾個新產品上市，林總是熟人了，要是進貨，肯定優惠。”
這一轉身林晚已經看到了一個完全和兩個月之前不同的鄭海燕了，腳上踩着運動鞋，比周圍一圈穿着高跟鞋踢踏的職業女性們更多幾分剽悍。
“是嗎，那我看看。”
林晚喜歡這樣的女性，身上有一股永不服輸的勁兒。
之前經過離婚奪權等一系列的公司清洗，現在這是鄭海燕獨掌公司之後的第一筆大單，要是談成了她在公司裡的腳跟就站穩了，但是她什麼也沒說，就只是大大方方的跟林晚介紹現在手頭的項目。
“鄭總現在有時間嗎，要不我們邊走邊聊？”
林晚還要去西邊的展廳看一下布展的情況，就試探的開口詢問，鄭海燕自然是無有不應的。
“你呀，也不用老是叫我鄭總，咱們兩個現在也算是朋友了，我今年30，林總呢，看着比我小很多。”
林晚：“我今年27，那以後我就叫你海燕姐，你就叫我小林就行。”
兩個人的年齡相近，又都是自主創業的女企業家，湊到一塊自然很多話說。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談，林晚順便也把展廳幾個地方的布展情況檢查了，一圈下來，鄭海燕就拉着林晚不讓她走了。
“走走走，小林，這都忙一天了，上回就說請你吃飯，今天晚上你的晚飯我包了。”
鄭海燕談成了這次的生意，心裡格外的高興，而且兩個人一起走的時候林晚還給她介紹了好幾個合作伙伴，這樣的情分她是知道感恩的，當下就要拉着林晚吃飯。
“好呀，小高，你把我的包拿回公司，然後告訴欣妍那邊準備好明天的項目報告。”
林晚把工作交代完就直接挽着鄭海燕往會場外走。
結果剛走到門口就碰上了鄭海燕的前夫，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還叫上了家裡的親戚和鄭海燕的前公公婆婆，一幫人一看鄭海燕出來，立馬涌上來。
“你來幹什麼！”
鄭海燕一看這個場景把林晚往後一拽，護到自己身後。
“幹什麼？！這麼多天你怎麼都不肯見我，公司裡也找不到你，要不是聽到消息知道你今天在這裡參加展會還見不到你人呢，真是女強人，大忙人！”
前夫撇着嘴，話裡話外陰陽怪氣。
身後的人也上來幫腔：“哎呀，夫妻吵架牀頭吵架牀尾和的，哪有這麼絕的，孩子這麼多年得來也不容易，怎麼說墮胎就墮胎，你看看我弟弟年紀也大了，以後孩子不好要，要是絕後你賠多少錢！”
林晚站在後面聽着，只覺得荒謬又可笑。
女方懷孕，女方引產，他們半點不關心女方的身體健康，反而在這裡質問要是男方絕後怎麼辦。
真是每天奇葩言論大賞。
鄭海燕聽着沒說話，她前夫繼續輸出：“我真的是知道錯了，真的要我給你跪下嗎？好!我給你跪下，咱們以後就好好過日子好不好？我不嫌棄你墮胎以後不好生孩子，我真的不嫌棄。”
說着前夫就撲通一聲跪在鄭海燕面前，他一跪下來，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身邊的路人也看過來。
他身後那些親戚們勸的更起勁：“哎呀，夫妻哪有隔夜仇！”
“真是的，他都給你跪下了，你還要咋樣？”
“真是太強勢了，果然不能娶太強勢的女人！”
林晚看着周圍的人圍的越來越多，立馬走上前來：“這半天都是你們在說吧，海燕姐可還半句話都沒說，你們這邊都已經到道德綁架的劇本了。怎麼着，你跪下來，你當初出軌的事情就沒發生過？你跪下來，這失去的孩子就能回來？跪下有什麼用，不能吃不能喝，還要用這個要挾別人。哦，你跪下來也有點用，比如，當街讓別人知道你是個多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