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冷鬆味道的圍巾裹上來,還帶着他的體溫,林晚被裹得就剩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想不想我,我可是想你想的吃不下飯。”
他嘴角噙着笑,說的隨意,其實這些天來見不到她心裡每每想起,內裡像是刀剜一樣。
“有點想。”
林晚被逗得不知道說什麼,但是確實也很想他,就乖乖的回答。
莫問看着面前的女孩心裡軟的一塌糊塗,怎麼這麼乖。
明明做實驗搞項目的時候所向披靡,成竹在胸,但是在生活裡就乖巧的不行。
“走吧,上樓,怎麼這麼晚還要來實驗室?”
牽着她的手往裡走,握在手裡的小手柔弱無骨,不過暖呼呼的,看來過的還好。
林晚順從的跟着他走:“剛剛重新養了一批細胞,過一段時間要試試抑菌效果。”
“嗯,晚晚,你說要是我成了窮光蛋,你會怎麼樣?”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問這樣的話,可是平日裡的那些持重到她面前全都蕩然無存,只想說心裡最想說的話。
林晚腳步一頓,但也只是一瞬就繼續往前走。
這下改成她牽着他往前走。
啪的一聲,實驗室的燈打開。
啪的又一聲,門合上。
林晚臉上剛剛因爲害羞的紅暈褪去,擡手把圍巾摘下來放到試驗檯上。
臉上冷然,又是那個遇事所向披靡的林晚。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有告訴我?”
被她這麼問,莫問擡手想揉揉太陽穴。
如果是別的情侶,這樣的問話,或許是一種情調,這時候女朋友只需要嬌嬌柔柔的答,當然呀,我們一起一輩子。
可是他問的是林晚,她不是一般女孩。
“是有一些事。”
莫問有些心累,但不太想把這些事說出來讓林晚擔心,就含糊的說着準備把話題帶過去。
但是林晚怎麼會讓他就這麼過去,面對面直視他:“還是你覺得有些事我是完全不必要知道的,也不必關心你?”
這話一出來莫問就知道林晚誤會了,急道:“沒,不是這樣,是公司的事情,我確實怕你擔心,但並不是覺得跟你說不值得。”
他皺着眉頭,眼裡全是着急的神色,林晚看懂了他眼裡的着急,知道確實不是因爲不想和她說纔不說。
可是這樣就說明公司裡出了大事,她踱了幾步:“是不是公司裡有人要分家?”
想來想去也只有這件事會讓莫問這麼頭疼。
而且說起來,有的人可以共苦卻不能共富貴,財帛動人心,富起來以後,公司里人的心思既然很雜。
莫問這個公司一開始是帶着一幫退伍的兄弟幹起來,這樣的在這種事情上更敏感。
只莫問沒想到自己什麼也沒說就讓林晚把事情猜出來了,就簡明扼要的把方濤帶着公司大半的銷售出走的事情說出來。
“所以,現在公司裡連原先談下來的外貿單子也做不成,只能眼睜睜看着那些外貿公司過來退單要賠違約金。”
剩下的他沒說,還有之前投下去的研發經費,現在做研發的部門因爲缺乏後期的資金支持也舉步維艱。
現在還是國企鐵飯碗吃香的年代,好不容易挖了一幫子人才,結果現在這麼一鬧,很多人覺得還是國企穩定,又辭職了一大批員工。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公司的資金鍊斷了,海市的市場只能拋出去回來京市守住最後一點公司的根本。
原本意氣風發的商場新貴被自己的兄弟捅刀子,生活不是偶像劇,這個新貴要面對的是百十來個員工吃飯的問題,沒辦法像小說電視劇裡的龍傲天似的一揮手就有貴人相助,立馬東山再起。
他只能灰頭土臉的回來,連面對自己心愛的女孩都有些膽怯,擔心自己現在會不會配不上她。
“原來是這樣。”
林晚喃喃,難怪之前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的語氣裡總是壓不住的疲倦,原來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一時又覺得他傻氣,怎麼會問自己嫌不嫌棄他這種問題。
上前牽住他的手:“不會的,我不會怎麼樣,你要是真成了窮光蛋就來給我打工吧,我養你。”
這是半開笑話的實話,目光裡含着安撫的笑意,軟軟的小手帶着熱力握住莫問粗糙的大手,傳遞着溫暖的體溫。
莫問的一顆心像是在溫水裡放的舒展開,握着自己手的兩隻手還不如自己一隻手大,卻在努力的溫暖自己。
“好呀,那我去給你洗瓶子。”
實驗室裡做實驗總是要用很多錐形瓶,冬天裡洗這些瓶子並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事情。
看到他的眉頭舒展開,林晚靠過來抱住他,她還是頭一回這麼主動,又是牽手又是抱抱,自己心裡也有點羞。
“所以,別難過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問題總是有辦法解決的,而且往好處想,現在公司也還只是小規模,現在分家總比以後做大做強以後分家要好些。”
林晚靠進他懷裡,隔着厚厚的冬衣仍然能感受到砰然的心跳聲。
“唉,要是能這樣抱着你,想想似乎破產也沒什麼好怕的。”
揉揉懷裡的小腦袋,柔軟的烏髮像綢緞一樣披散在後背,莫問喟嘆一聲,吻了吻她的發頂。
心裡連着這麼多天的疲倦慢慢消散開,其實也是,當初一無所有白手起家,都是不怕的。
沒道理現在還有一些基礎反而怕了。
“你,你鬆開吧,我還要做實驗呢。”
抱的太久,涌上來的羞意讓林晚耳朵尖都紅了,軟軟的想推開他,那力道像是撓癢癢似的。
“好,我給你洗瓶子。”
鬆開前又揉揉她的發頂,惹得她羞紅着臉從懷裡掙脫出來擡手理理頭髮,臉上鼓着腮,難得有這樣的孩子氣。
就連林晚自己也沒發現,自從和莫問在一起之後,自己總是無意識的會覺得想要對他撒嬌發脾氣,那些無意識的孩子氣讓她慢慢的從原本的古板性格變得生動起來。
莫問把袖子挽起來,在旁邊給她打下手,看着還紅着耳尖卻重新恢復嚴謹忙起來的林晚,知道自己的一顆心完全陷進去了。
不是美貌,不是才華,是因爲她是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