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唯一臉上是迷人的微笑，雙手用力鼓掌。
“同學們對劉學長的演講感同身受呀，給一個大家的提問環節，三個問題哦，不能再多了。”
這根本就不是原來的議程，瞿唯一擅自做主加上，管理層臉色都不太好看，這畢業典禮要失控了。
三個提問環節，同學們爭先恐後，校長和各位老師都是心裡一沉，這劉晨太敢說了，可阻止也來不及，只希望別有學子提出什麼奇葩問題來。
第一個女生直接飛奔下來強搶麥。
“劉老師……”
“我可不是什麼老師，呵呵。”
女生一滯，反應奇快，道：“劉總，我想問一下，拿到了好幾個offer，我該去國企、私企還是外企？”
劉晨聽到這個問題非常失望，嘆道：“江海大學乃華夏首屈一指，國之重器也，花了那麼多時間和資源培養你，你竟然糾結去哪個企業。”
女生臉上一紅，可現實不能不爲五斗米折腰。
“我先說一下外企，一個個team的存在形式，主要以郵件的方式鬥爭和消耗，你需要學會的技能是如何向上司邀功。”
“在國企，首先你要懂得如何增加工作量，如何增加？比如，打印一張紙的工作，a先給b開會佈置工作，b再回去給c開會佈置工作，c再告訴d幹什麼，d再交代e，最後e苦比滴打印了這張紙。看看，打印一張紙，最後abcde工作都很充實飽滿，月初都歡天喜地填工作量去了。每個人想的是如何把工作推掉，而不是如何去完成工作，領導們的時間都用在開會討論工作佈置上，老員工的神技能是推工作。”
“至於私企，都傾向於直接從知名外企招人，這是大錯特錯，那些老闆總以爲招了有經驗的人就可以直接給他帶來利益，剛從學校畢業的學生，即便你再有大才，私企一般都不給你特殊對待，都必須把你放到基層鍛鍊，鍛鍊什麼？”
劉晨說到這裡也有些激動起來，他前世就懷才不遇，走出校門，沒有人願意相信你的能力，爲什麼一定要看資歷？爲什麼一定要熬年頭？屁，都是狗屎，有天賦的人年輕就有天賦，才能絕不因年齡而增長。
“作爲江海大學的學子，全華夏最優秀的年輕人，你們本來已具備了負責人的素養和水平，並能夠出色完成大工程，偏偏把你們往打雜的路上培養，然後告訴你們，好好幹，再過2年，你就可以負責了，你不能勝任醬油角色，就說你不夠積極。而如果你幹活時太積極，得罪倚老賣老的老資格，不遺餘力各種場合說你壞話，大多數人選擇在這種環境下沉淪，混日子，浪費光陰，從一個天之驕子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庸才。”
劉晨說得很激憤，而那些同學聽了心有慼慼然，“我從創立音霸公司開始，就致力於一件事，唯纔是舉，只要你有才能，只要你有激情，不看其他，我創立gb就是踐行這一觀點，我願意相信那些曾經力壓羣雄是一方學霸的人，在完全身心自由不受現實所迫時能夠迸發出創造力，我，絕不願意看到我的公司中出現人才浪費，一個都不允許。”
震耳發聵。
gb是所有華夏學霸心中的聖地。
可招收條件也非常嚴苛。
無數同學舉手提問，根本攔都攔不住，甚至都不需要麥。
“劉總，您覺得到底是情商更重要還是智商更重要？”
劉晨說：“我個人覺得，決定一個人未來和前途的，不是什麼智商、情商，而是眼光和眼界，開闊眼界，開放眼光，不要侷限在一畝三分地的小圈子。有些時間註定是消磨掉，有些青春註定是揮霍掉，年輕，總有太多沒做好的事情等待改進。”
瞿唯一內心也激盪，久久不能平息，她也知道擅自做主偏離軌道了，趕緊往回拉，說道：“同學們，我們今天是畢業典禮，諸位雖然畢業了，可還要進行授予學位儀式，下面是最後一個問題了。”
可架不住同學們的熱情。
“劉總，請問您都是怎麼規劃時間？”
“請問您遇到挫折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做什麼？”
形勢難以控制。
劉晨並沒有說什麼套話和官話，而是實事求是，他很希望這些學子們能夠有勇氣自我實現，而不是把多年來的技術最後都還了回去，那些曾經在圖書館中學習的歲月都成了笑話。
人才浪費，智力浪費，最是可恥，他一直竭盡所能避免。
“劉總，我畢業之後沒去找工作，我也選擇了創業，想請問，爲何您旗下的公司創造了那麼大的業績，但人數一直不多呢，這與其他的大型公司很不一樣，管理秘訣是什麼？”
一個男生衝到前面搶到的麥提問。
這是一個劉晨很想談論的問題。
校長郭傑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如此公衆場合，他還得裝出一副淡然的表情，也是夠爲難。
“這就好比是公司，在彼此競爭，一個是老牌公司，雖然資金和人員都很多，但是老牌公司形成了固定的利益集團和辦事流程，不管做一件什麼事，都得走流程，效率非常低，必須得報到董事長那裡審批，一級一級遞上去。”
“而且，這個公司很多老人，爲公司出過力，你得給養老錢，像什麼？是不是像個封建王朝一樣，當不幹事還拿錢的人多了，這公司就失去了公平的土壤。”
“100個人裡面，60個人不幹活，剩下40個人拼死拼活，搞幾個大單子，給公司帶來收入，也只能勉強維持毫無效率的龐大運轉，這就導致人家幹活的人，沒辦法拿到好處，付出和回報不成正比。”
“你們以爲不幹活的人就老老實實待着？不，還要監督那些幹活的人，一旦幹不好，還得被那幫拿錢不幹事的人說閒話，根本看不到希望。如果拿歷史來說，大明王朝最後崩潰就是如此，一對吃閒飯的人，還要指手畫腳。”
“再看看滿清，就象一個剛成立的創業公司，八旗制度就是個創業平臺，加入我們，你就賣力幹吧，給公司賺了100萬，直接給你50萬紅利，打下的地直接分封給你，付出馬上回報，看得見的好處，而且將來公司上市，全有乾股，這多好的事，有才能的人當然加入。”
“很多管理學都倡導，什麼如果要提高人力效率，幾個人就需要一個人來管理，就好像我曾經調研過的某企業，整個公司的薪酬體系按照人頭配給，總額是一定的，一個某某中心，60個人，其中中心層面的領導6人，下面設置5個科室，每個科室配備正、副主任一名，如此說來領導就有16人，這部分人是領導，是不能幹活的，人家必須是以安排工作給別人幹爲最大任務的。”
“剩餘44人中24人是超過45歲的老員工，人家爲公司忙前忙後，辛辛苦苦二、三十年了，現在年紀大了，精力跟不上了，不願意幹活了，也都是無限期的合同了，難道說人家不幹或者少幹，打打醬油，該給的錢還是要給的吧，要不然人家吹鬍子一瞪眼，草，老子進公司的時候，你丫的還沒畢業呢，現在當領導了，敢這樣？”
“好啦，現在剩餘20個人，是幹活的主力，這部分人就是被16個領導安排工作的主要對象，領導們需要業績吧，自己又不親自幹活，怎麼辦？怎麼體現？開會呀！兩天一小會，三天一大會，到時候月末一彙報工作多充實，領導們都是這樣和稀泥的。”
“16個領導爲了體現自己的工作量，必須要抓下面的人開會，這樣一個星期5天的工作日，能幹活的20個人需要花費2天的時間陪各位領導開會，給他們刷經驗值，找存在感，還剩下3天可幹活的時間，難道你以爲把活幹了就行了嘛？太天真了，領導除了開會，還有一個癖好，要拉幫結派，鬥一鬥呀，沒有幫派，沒有鬥爭，那能感覺到當領導了嘛？好，必須劃分團隊、立場，小子，都幹了什麼工作，你要及時跟我來請示、彙報，明白嗎？好了，再加上請示、彙報，以及應付鬥爭的時間平均算1天吧。”
“什麼結果，20個人，需要用2天，把60個人5天完成的工作幹掉！如果遇到上頭更加黑心的領導，看你有60個人，硬生生給你派了80個人的活，那麼就需要超負荷10倍。
幹活如此辛苦，你以爲你就能拿到比較多的錢了嗎？如果你這麼想，只能說你的情商還在幼兒園大班混呢！工資總額是固定的，領導嘛，當然要想各種辦法給自己多增加一些收入啦，24個老員工是領導們統治的基礎，是萬萬不能得罪的，一定要保證收入比年輕人高，儘管年輕人幹活累的象頭驢，那也是不行的。”
“好了，總額一定，領導們想多拿，24個老員工的工資必須保證，那怎麼辦？草，這還不簡單嘛，想辦法扣一幫幹活的孫子的，乾的好，是你丫應該的，讓你幹活是看得起你，還有什麼怨言，給你口飯吃就不錯了。稍微乾的不好，扣工資！領導的眼睛是雪亮的，就盯着你犯錯呢。”
“再來看看，一個新型的小創業公司，當然，大家都有這樣的觀念，我可是大型企業的，你啥小破公司，肯定看不上的。但是上面也說了，領導們都抓着年輕人犯錯誤扣錢呢，這扣錢還是小事，如果還處分，甚至殺頭，這時候沒辦法只能一拍桌子，草，老子不受這鳥氣了，老子辭職不幹了。”
“總得混口飯吃吧，只能投奔小創業公司去，到了一看，還不錯，我出去拉的業務搞到的單子，馬上分我一半，付出的回報立竿見影，也沒有一對吃飽了飯不是幹找存在感的領導，和壓在上面的老員工，成了！拼命幹吧，最好乾死這幫曾經給我鳥氣受的大型公司。”
“雖然大型公司看似是巨無霸，小創業公司規模小，但是兩種組織架構，真正幹活員工的積極性和效率，相差多少倍！！當上面幹活的20個人被領導逼迫的不堪忍受跑路，剩下10個人的時候，這10個人就是一天24小時都幹活也無法完成任務了，也供養不了60個人了，這時候整個大型公司就會崩潰。”
“自己都亂成一鍋粥了，加上一堆領導們還在，抱團、內鬥、安排工作，真讓自己去幹工作，都傻眼了，結果領導加老員工40個人，開始拉幫結派，內部先鬥爭起來，分出個勝負，反正大家都擅長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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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司得到了這部分真正幹活的20個人，如虎添翼，你們鬥去吧，我們抓緊時間發展自己，結果，此消彼長，總歸有一天，小創業公司幹跨大型公司，就是時間問題了。”
“在我的公司裡，除了一個個完全自由的團隊，沒有其他管理層，沒有亂七八糟的人管人消耗，只有每個人竭盡所能挖掘個人的潛力。”
那位創業的同學也沒想到這一提問，劉總會那麼詳盡地說這個事，很有感悟。
“感謝劉總爲我解惑，原本我一直有誤區，覺得公司發展以人才儲備爲先，盡力多拉一些人進來，現在，我明白了，人多並沒有用。”
劉晨揮揮手，再耽誤下去，授予學位儀式就要來不及。
這些是他一直想說的話，也是他有了能力之後，一直希望改變的現狀，爲什麼有才能的人走出校門很難獲得機會，非要熬時間熬資歷，非要到所爲的大型外企鍍金？他一直都認爲剛走出校門的學霸是最好的人才資源，年輕，有闖勁，富有激情。
gb就一直招畢業甚至都沒畢業的學生，現在gb孵化的高科技公司都是這些人創建，而所爲有經驗混過一陣的人，縛手縛腳太多了，廢材罷了。
能夠爲這個世界的規則更改一些，這是劉晨最驕傲的事。
體會最深，要不然也不會一下子談那麼多。
瞿唯一和劉晨走下臺，她吐了下舌頭，很可愛，笑道：“同學們太熱情了，你講得非常好，聽得我都熱血沸騰，擅自做主加上提問環節，郭校長臉色很不好看呢，沒準兒把我開除了，劉晨，我要是失業了，就去投奔你。”
劉晨笑着搖了搖頭，“不收。”
“爲什麼？”瞿唯一很不服氣，拋開美貌或者其他來說，人家當年也是學霸。
“我們gb只有項目負責人和成員，成員的職位你不願意，你不是願意屈於人下的人，而項目負責人，你缺少一點東西。”
瞿唯一胸前一挺，不服氣問道：“缺什麼？”
受打擊了，傷自尊了有木有。
“缺了點……激情。”
“我有！”
小姑娘顯然理解有點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