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於搞氣氛的夏舞葉碰到這種人多嘈雜的場合更是如魚得水,先是一桌一桌地敬酒熱身,然後開始煽動快遞員們進行才藝表演。
你還別說,這些快遞員平時忙着分揀快遞、送快遞,一旦把酒喝嗨了平生的絕學全部都使出來了。
唱歌的、跳舞的、表演吹口哨的、詩朗誦的、講故事的,儼然就是學校班級的元旦晚會,熱鬧得很。
連店外走過的路人也都紛紛停下腳步趴在窗戶上、站在店門口觀看。
夏舞葉的話筒指哪打哪,十分精準地激起了人們的表演慾。
現場一片歡歌笑語。
因爲晚上還要去酒吧演奏,夏舞葉吃飽喝足了,最後跟一個快遞員一起來了一段情歌對唱就開着跑車走了。
夏舞葉走之前還讓陶進坐進副駕駛的座位上,帶他在街上兜了一圈兒。
陶進從車上下來,和齊年站在馬路邊看夏舞葉一腳油門跑沒影兒,不住讚歎:“好車!好車!比咱們的麪包車強多了。”
“這不是廢話嘛。要是還不如咱們的麪包車,誰會花七八十萬買這個只能坐兩個人又不能拉貨的車?”
“七八十萬?”陶進把齊年從上到下看了看,“哥,一百七八十萬還差不多。”
“她這輛車要一百七八十萬?”齊年吃驚地看着陶進。
陶進輕蔑地冷笑:“切!”然後頭也不回地進了燒烤店。
齊年望着夏舞葉開跑車離去的方向,搖搖頭:“有錢人的世界咱真是不懂。”
燒烤店漸漸地開始一片狼藉起來。衆人喝得也差不多了。
齊年舉起酒杯,拿着話筒向全場祝了一杯酒。敬這些可敬的快遞員們,大家並肩作戰,圓滿地完成了保障“雙11”的任務。
然後齊年又舉起酒杯說:“這一次‘雙11’,陶思婭、彪子兩位立了大功。在此我請大家一起舉杯,敬他們二位。來,思婭姐、彪子哥,你們辛苦了!”
這一頓飯,“人來瘋”二陶中的大陶一點事兒沒有,小陶卻是喝得不省人事了。
齊年和阿誠兩個人把陶進架着,送到麪包車。
這個靈活的胖子,在毫無意識之後身體足有千斤之重。兩個人架着走路還行,送上車可費了不少勁。
彪子和顧婉婷在車上拉,齊年和阿誠在車下推,好不容易給弄上去了。
然後陶思婭和田雙雙上車來,把放倒的座椅翻開坐上去。
彪子、阿誠雖然不同路,但是爲了幫着搬陶進,也跟着一起去宿舍。
麪包車上還放着一些快遞,坐不下。兩個人就步行跟着車走。反正也不遠,走走還可以醒醒酒。
回到宿舍之後,大家談興又起。彪子、阿誠決定乾脆不回他們的宿舍,就在這裡一起聊天。阿誠到樓下的商店買了些小吃、啤酒、飲料回來。大家一起邊吃邊聊。
“阿年哥,你這一仗實在是太漂亮了。我聽那些老快遞員說,這個樑朝雄就連我們趙總都拿他沒辦法呢。”阿誠把罐裝啤酒遞給齊年說。
“喝不動了。”齊年把啤酒一推,自己拿了聽飲料,“這一次也幸虧兄弟們大力支持。那些天我都快被阿進給罵死了。他說那個樑朝雄騎在我頭上拉屎拉尿,我還當沒事兒人一樣。思婭姐還準備從寸島上帶人馬來縣裡把樑朝雄打一頓呢。”
阿誠說:“我就佩服思婭姐,女中豪傑。你看剛纔喝酒,硬是把那幾個東北銀給挑下馬了。”
陶思婭說:“不是我厲害,是那幾個東北的不行。咋咋呼呼的一副很厲害的樣子。我看着就來氣,結果他們還沒我們島上的男人能喝呢。”
田雙雙說:“所以說思婭姐是女中豪傑呀。”
大家都開心地聊着,只有彪子從頭到尾一句話也不說。
齊年覺得奇怪:“彪子哥,你怎麼啦?也喝多了?”
“沒有哇。”
“那你怎麼不說話?”
“聽你們說話很有意思啊。”
“哦。”齊年說,“真正說話有意思的人今天喝趴下了。”
衆人笑。
彪子趁人不注意快速地瞟了陶思婭一眼。
陶思婭裝作沒看見,只顧自己磕瓜子。
彪子在寸島上培訓快遞員的時候,陶思婭在背後爲他支援人馬。
彪子在海灘分揀點做管理的時候,陶思婭在那裡坐鎮。
每天和陶思婭在一起,彪子怎能敵得住村花的無窮殺傷力?
和陶思婭在一起時,陶思婭就是一切;
和陶思婭不在一起時,一切都是陶思婭。
彪子對陶思婭的戀慕之情已經無法自持。雖然明知不可爲,可是彪子還是找陶思婭單獨談了一次。
“思婭,我……”
“你別說了,我知道了。”陶思婭對這樣的場合見得多了,不等彪子開口,她就趕緊把他的口堵上。
“思婭,我喜歡你!真的,不是一般的喜歡,是特別特別的喜歡!”
“所以讓你別說了啊。”陶思婭說,“好了,喜歡就喜歡吧。說出來也舒服一點兒。那我們回去吧。”
陶思婭準備走,彪子突然把她的胳膊一拉,陶思婭沒站穩身子一歪,彪子的另一隻手就伸過來了。陶思見情況不妙,趕緊就勢身子一矮,避了過去,同時用力把彪子的手甩開了。
“你要幹嗎?”陶思婭厲聲說。
彪子愣在那裡半天不說話。
陶思婭笑笑:“好了,好了,回去吧啊。這事兒就當沒發生。”
說着陶思婭走了,去她的玻璃頂陽光房繼續曬她的日光浴。
陶思婭倒是當這事兒沒發生,可彪子不能。自那之後,彪子見了陶思婭就躲。陶思婭找他說話,他也不敢擡頭,三言兩語趕緊說完讓她走。
陶思婭只是笑笑:男人怎麼都這樣?喜歡動手動腳的。
相貌出衆受人矚目的陶思婭這些年早就歷練出了一套自我保護的本領。不僅在精神上自我保護,而且在身體上自我保護。儘管因爲職業的原因有着“人來瘋”的秉性,但一旦使出高冷的姿態來,就連臉皮最厚的追求者也會敬而遠之。
陶思婭對彪子也是這樣。既不會疏遠他,因爲畢竟是同事,也不會讓他有非份之想。
齊年、陶思婭、田雙雙、阿誠、彪子、顧曉婷這幾個人聚在宿舍裡,反倒是阿誠和顧曉婷兩個人話比較多。
大家這時候才發現原來這顧曉婷是一個話癆。以前大概是光環被陶進給掩蓋了。今天陶進喝醉了在牀上睡覺,才使得沒人管的顧曉婷開始發威。
這陶進不在,顧曉婷說話可就沒什麼顧忌了,想說什麼說什麼。她給大家講了好多笑話,逗得大家捧腹。
齊年把剛纔笑得噴出飲料的嘴一抹說:“曉婷,你說話實在是太逗了。你和阿進在一起的時候,那不是開心地一塌糊塗嘛。”
顧曉婷說:“是呀,兩個逗逼的傻逼人生。”
衆人又笑。
趁着聊興,陶思婭、阿誠分別講了陶進童年和學生時代的搞笑故事。
陶進要是知道自己在睡覺的時候這幫人在背後拿自己尋樂子,一定會立馬詐屍,跳起來咬衆人的脖子。殭屍可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