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夏舞葉吃完午飯回黃魚嘴網點,齊年的頭還是濛濛的。這頓午飯被夏舞葉給震傻了。實在是太霸氣了!
夏舞葉怎麼就喜歡上我了呢?
我真是太傻了!人家喜歡上我了,我還矇在鼓裡呢。更傻的是還傻乎乎地跑去見人家的父母。
田雙雙和他打招呼,齊年也沒注意到,心不在焉地進辦公室呆呆地坐在老闆椅上。
田雙雙進來問:“阿年哥,你怎麼啦?和舞葉姐姐吵架啦?”
“沒有啊。”齊年回過神來,尷尬地笑笑說,“剛纔在想那個同盟的事。關於快遞搶單給快遞員的提成,有幾個老闆還有分歧。”
“哦。隔壁便利店的貨架已經安排好了。液晶屏你看買幾個好?”
“預留了幾個位置?”
“有三個位置可以裝。收銀臺、正對大門的牆上、對街的大玻璃上。”
齊年想了想:“要麼先買一個吧,放在收銀臺上面。顧客排隊付錢的時候是最無聊的,放在那裡關注度高一些。前期的花費盡量省着點兒。咱光一個快遞網點就在虧錢,別又弄得便利店也入不敷出。”
“好的。”田雙雙走了。
齊年望着田雙雙的背影:這也是一個多麼好的姑娘啊!
人家對你好,你就會不敢輕易負人。
這豈不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嗎?
在這樣的重負下,責任遠比喜歡更重要。更何況自己確確實實還喜歡她們呢。
過了一會兒,田雙雙又進來了,舉着手機蹦蹦跳跳地說:“阿年哥,你猜這個月我們的財務情況怎麼樣?”
齊年說:“看你這高興勁兒,肯定是還不錯羅。”
“當然,所以讓你猜怎麼個不錯法嘛。”
“嗯,我估計賺錢肯定是賺了。這個月人都快累癱了,這樣還不賺錢我乾脆跳海死了算了。我猜能有2、3萬塊錢?”
“你確定?”
“不是很確定。收入是多少我知道,但這個月支出的雜項實在是太多了,得細算才清楚。”
“那你站穩扶好。我們這個月的淨利潤是……”田雙雙看了看齊年。
齊年緊張地說:“說吧!我已經站穩扶好了。”
“12萬8千元!”
“什麼?”
“12萬8千元!!”
“我聽不見!大聲點兒!!”
“12萬8千元!!!”
“我去!”齊年興奮地從椅子上跳起來,衝上去一把把田雙雙抱了起來。
賺錢啦!我們的黃魚嘴網點終於賺錢啦!
多災多難的黃魚嘴網點、衆矢之的的黃魚嘴網點、讓我們生不如死的黃魚嘴網點,你特麼的終於給我賺到錢啦!
這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賺錢的感覺太特麼好了!
興奮過後,齊年才意識過來自己在幹嘛。他趕緊把田雙雙放開,不好意思地說:“雙雙,對不起,失態了。剛纔實在是太興奮了。”
田雙雙整理下衣服,對齊年說:“沒關係,我也很……很興奮!真的,阿年哥,我……”田雙雙說着眼淚淌下來了。
這是高興的淚,也是憋屈了那麼久終於釋放出來的淚。
一次次的辛苦、一次次的強顏歡笑、一次次的委曲求全,不都是爲了讓這個小小的網點賺錢嗎?
想想自己作爲“最美快遞員”當衆作秀、想想自己混在一堆男人中間在分揀場地通宵勞動,田雙雙怎麼能壓抑得住內心的激動?
齊年抽了一張餐巾紙遞給田雙雙,田雙雙往臉上一抹,向齊年張開手臂。
齊年不明白田雙雙的用意:“嗯?”
田雙雙淚臉帶笑說:“阿年哥,我也要抱抱你。”
齊年不好意思地張開手,迎接田雙雙的擁抱。
剛纔的擁抱是真情流露,這一次的擁抱是有預謀、經過設計的,所以兩個人擁抱得彆彆扭扭的,都有些不自在。
正在擁抱着的兩個人忽然聽到門口有咳嗽聲,趕緊分開。
轉頭一看,是陶進。
陶進仰着頭,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雙手向前伸着試探着慢慢挪步,一邊走一邊說:“年紀大了,眼神不好。我啥也沒看見。”
陶進正走着,突然被一個人牢牢抱住,臉上還被親了一口。低頭一看,親他的是齊年。
陶進趕緊把齊年推開:“啊……噁心死了。快起開!我還以爲是田雙雙親我呢。高興半天。”
齊年問:“知道我爲啥親你不?”
陶進搖搖頭。
“因爲我愛你!”
陶進轉頭問田雙雙:“他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田雙雙笑而不語。
“因爲我愛你,真的!因爲你是我們最可敬的合夥人、最可愛的員工!按照我們的合夥協議,合夥人陶進同學,我正式宣佈,你本月的分紅權益是3萬元。”
“嗯?”陶進有點兒蒙。
田雙雙說:“阿年哥說你這個月賺了3萬塊錢。”
“3萬塊錢?真的?”
“當然,這是剛纔會計發來的財務報表。”田雙雙把手機揚一揚。
“這麼說,我們網點賺錢了?”
“千真萬確!”
“太好了!真在是特麼的太好了!”陶進衝上去把齊年摟着一通狂吻。
“哎喲,快起開!你惡不噁心?弄我一臉哈拉子。”
陶進放開齊年,又問田雙雙:“你剛纔說我賺了多少?”
“3萬塊啊。你問了好幾次了。”
“3萬塊!我從來沒見過這麼些錢啊。”陶進哈哈大笑,“以後我走路得這麼走才行。”
說着陶進昂着頭,兩腿叉開,一面走一面將兩手往兩邊甩。
衆人大笑。
“今天干完活咱們都回寸島去!”
“好!”
“雙雙你先取點兒錢,給大家先發點兒。回頭等財務把賬做好了再正式發。”
“好吶!”田雙雙出去了。
齊年、陶進、田雙雙、陶思婭四大合夥人坐上了6點鐘回寸島的船。
陶二大爺看到大家夥兒來了,心情特別好,特地端了盤水果給大家一起吃。
齊年問:“二大爺,您今天怎麼這麼高興呢?”
“託你的福,這個月的錢到賬了。謝謝你!”
齊年高興地說:“要謝也要謝謝您和思婭姐!”
“謝我做什麼?”
“要不是您免費讓阿進坐您的船去縣裡取快遞,咱們也沒有今天。”
陶二大爺其實還是沒聽明白“沒有今天”是什麼意思,只是含糊地“嗯嗯”。
陶思婭對她爹解釋說:“爸,我們開的黃魚嘴網點賺錢了。”
“是嘛?你們終於賺到錢啦?”陶二大爺才明白齊年剛纔說的原來是這個意思,“不容易,不容易。你們幾個娃這個月快累死了吧?”
陶進說:“是的。尤其是我姐,每天可辛苦了。又是分揀、又是送快遞的。比咱們都累。”
“哦?丫丫還會去送快遞啊?”這話說得連陶二大爺也不信。
當爹的怎麼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就是個形象代言人。自己美美的最重要。送快遞,還能保持美美的嗎?
不能美,毋寧死!
下船的時候,齊年對陶二大爺說:“二大爺,我去您家等你。有話跟您說。”
“啥話?現在說唄。”
“我去您家先和思婭姐聊聊。”
陶二大爺似乎明白了,點點頭:“我弄好了就回。”
下了船,齊年囑咐陶進送田雙雙回家,然後和陶思婭去了她家。
陶思婭問:“你要跟我爸說什麼?”
齊年說:“等下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
過了一會兒,陶二大爺回來了:“阿年,啥事呢?”
齊年從包裡拿出來一個紅包,遞到陶二大爺手上:“二大爺,這是給您的分紅。”
“什麼分紅?快遞網點是你們幾個娃開的,我哪裡有分紅?”
齊年說:“剛纔在船上不是說了嘛。要不是最開始您免費讓阿進坐您的船去縣裡取快遞,我們也不可能把快遞生意做這麼大。要不是您爲了我們送快遞方便把您的船改裝了,我們也不可能把那麼些快遞運到島上來。您雖然沒有入夥,但是我一直把您當合夥人。一直都想着哪天賺錢了回報您呢。”
“哎喲,你看這個娃!要不總聽丫丫、阿進幾個說他好呢。”陶二大爺指着齊年對陶母說。
陶母說:“阿年不光會做事、也會做人,比哪些小青年強多了。”
齊年和他們一家聊聊天就走了。
陶二大爺看着手裡的紅包笑了:“我還說他非要來家裡跟我說什麼呢?還以爲他是來提親的。”
陶母說:“這死老頭子整天想啥呢?哪有半夜三更提親的?”
陶二大爺拍拍腦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