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畢業典禮的會場,齊年見到了笑盈盈的符佳。符佳是特地在門口等他的。
符佳迎上來問:“齊年,你終於回來了啊。你們班在哪個區域?”
“A6。你呢?”
“C5。我帶你去A6吧。”符佳看來在等齊年的時候把各班的區域都摸清楚了。符佳領着齊年往他們班所在的區域走,弄得齊年這個學生會幹部有些不好意思。按道理應該是由學生會幹部來指揮同學們分區坐好。
看到符佳過來了,齊年的室友們遠遠地衝他們大喊:“齊年,這裡。符佳,快來。”引得齊年班上的同學都望向齊年。
同學們早就聽說有個漂亮女生喜歡他們班的齊年,就是不知道是哪個。他們把本校各個知名美女歷數了個遍,今天總算是對照入座成功。
男生的心態基本上是:“哦,是她啊,見過見過。確實不錯啊,和齊年還挺配的。”
女生的心態基本上是:“哦,是她啊,長得也不過如此嘛,還沒我長得好看呢。瞧那幾個男生整天吹的。齊年怎麼會看上她的。”
不管男女同學分別怎麼看待,齊年的室友們立馬給他們倆讓了兩個座位。李紹炎慫恿符佳道:“符佳,你就坐在我們班好了。”
符佳笑着回答說:“那你去我們班湊人數好了。”
李紹炎說:“我也想去你們班啊。我們寢室幾個定力不好的,已經被你們班那幾個學姐學妹迷倒了。你們班美女如雲,真是花叢啊。對了,咱們兩個寢室弄個聯誼怎麼樣?”
齊年說:“馬上都畢業了,還聯你個頭。”
李紹炎揪着齊年說:“哎,你這話就不對了。就是要畢業了,所以才需要聯誼啊。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說着,指指其他幾個室友。
那幾個室友跳起來揪着李紹炎說:“哎,你這話也不對了。誰是餓漢子了?大家互通有無嘛。對了,符佳,你們班有沒有畢業後去魔都發展的女生啊?”
這幾個人肆無忌憚地大聲談論,別人想不聽也難。
男生的心態基本上是:“這個女生是哪個班的?她們班真有那麼多美女?”
女生的心態基本上是:“又瞎吹。哼!”
正在這個時候,符佳接了個電話說:“我已經到會場了啊,已經找了個地方坐下了,就不擠過去了。等下合影的時候再過來……啊?必須得過去啊?”
符佳掛了電話對齊年說:“不行。老大讓我趕緊回去呢。”
齊年說:“那你回去吧。等下再聊。”
李紹炎趕緊湊上來笑嘻嘻地說:“你不要走,你不要把我一個人孤單地留下。不要讓我忍受空虛寂寞冷。”
符佳說:“哎呀呀,看來是有人打算請我們女生吃飯的哦。”
李紹炎一縮脖子,立馬被坐他後面的室友掐着脖子又伸過去了:“快回答!快回答!”
李紹炎只好說:“我代表本寢室,誠摯地邀請各位學姐學妹一起赴宴……喂,你還掐!你再掐就你一個人買單啊。”
等那人把手縮回去,李紹炎說:“男生AA,女生免單。就這麼定了。”
大家對這個決定沒有什麼意見。符佳對這個決定也沒什麼意見,但她得回去問問她的那幾個室友有沒有意見。
畢業典禮結束後把班級的畢業集體照拍完,正準備和室友一起去湖邊繼續拉幫結夥拍照時,齊年收到了班主任的電話,讓他馬上去見李副校長。
齊年一進李副校長的辦公室,李副校長就笑盈盈地問:“齊年,聽說你回家鄉去做快遞了?”
“李校長,您的消息可真夠靈通的啊。您是怎麼做到的?”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李校長身體往後舒服地一靠說,“說說吧,你怎麼打算的?”
齊年就把這段時間在島上做快遞的情況,和以後準備怎樣發展快遞業務的打算向李副校長詳細地介紹了一遍。
李副校長聽完笑了:“喲,我以爲你是在島上閒着沒事兒瞎折騰。聽你這意思,還準備把這個當個事業大展宏圖啊?”
“大展宏圖不敢當。我只是覺得自己的家鄉現在這麼落後,心裡有些不服氣。我們上管理課的時候老師提到過,決定一個地方經濟發展的幾個要素就包括商流、人流、物流、資金流、信息流等等。我覺得物流相對其它幾個要素而言是最簡單也最容易起作用的。所以我就從物流着手。”
齊年看李副校長聽得很認真,接着說:“物流的問題解決了,商流的問題也隨之得到解決。這樣資金流、信息流也有了發展的機會,最終就是人流。我家鄉的年輕人基本上都出去了。如果以後家鄉發展起來,人會慢慢回來的。要是有一些新的產業導入的話,也許還能引入一些人才。”
李副校長問:“齊年,你說的這些可不是一件小事。你覺得這事你能幹得了嗎?”
齊年說:“李副校長,您不是經常跟我們說嘛,團結起來力量大,要我們具備團隊精神。一個人做不成不要緊,可以再找九個人一起去做;十個人做不成也不要緊,還可以再找九十個人一起去做。我想做的這個事,並不是我一個人在想,而是家鄉的每一個人都想去做。只是他們沒有想法、能力、技能或者行動力。不管最終事情做不做得成,至少我得去試一試吧。”
李副校長站起來把齊年的肩膀用力一拍:“很好!作爲丈省大學的學生,首先要具備的不是專業知識,而是社會責任感。就像你說的,既然大家都想去做這樣的事情,爲什麼不現在就開始呢。你知道嘛,我就欣賞你這股勁,執行力強,敢想敢幹。既然你有這麼大的雄心壯志,我非常支持你。去好好幹吧。”
看着齊年走出自己的辦公室,李副校長起身把門關上,拿起桌上的手機打了個電話:“喂,老吳,你佈置的作業我已經做了。剛纔和齊年聊過了。”
電話那頭關切地問:“聊得怎麼樣?他願意來我們公司嗎?”
“他還是準備繼續當快遞員。”
“什麼,做快遞能有什麼前途?你爲什麼不好好勸勸他?”
李副校長說:“我本來是準備勸的。但聽了他跟我講的話,我不僅沒勸,反而大大的鼓勵了一番,狠狠地鼓勵,讓他好好做快遞。我也覺得快遞是一個很有前途的職業。”
“老李啊老李,我算是對你看走眼了。你可是一校之長啊。眼看着一個這麼有前途的學生去當快遞員,真是暴殄天物啊!”聽手機裡的聲音完全能感受得到吳總的痛心疾首。
李副校長不爲所動,踱到窗邊看着從辦公樓出來匆匆往湖邊跑的齊年的背影說:“老吳,你彆着急。所謂欲擒故縱嘛,你換一個角度來思考一下這個問題。年輕人嘛,年少輕狂。他以爲他做快遞就一定做得成嗎?可是不放手讓他試一試,他怎麼知道世事維艱、創業維艱呢。等到他撞到南牆走投無路的時候,你不就是手到擒來?”
“那你看需要多久?”
“幾個月到半年吧。我看他支持不了多久了。剛纔我也瞭解到一個重要情況,他在經濟上已經撐不住了。他現在是拆東牆補西牆在還信用卡呢。”
“明白了。老李,你可是答應過我的,一定要給我幾個優秀學生,我才親自去你們學校面試的。這個齊年你可得給我看好了,別讓他跑了。”
李副校長說:“放心吧,鴨子還沒熟,翅膀還硬着。等到鴨子熟了就跑不了了。”
“那就好,下次來南方出差,我好好請你吃飯。”
“你說的意思是我去南方,你也可以不用請我吃飯似的。”
掛掉電話,李副校長一邊眺望湖景一邊說:“小夥子,好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