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宏果然如齊年所料,此後的一段時間忙着處理他的戰利品,根本就沒有再搭理齊年。
戰利品中最重要的就是快遞同盟。
在第一次快遞同盟大會召開之後只過了短短兩個月,第二次快遞同盟大會在熱情洋溢的氣氛中召開了。
這一次快遞同盟大會與前一次一樣,但是成員發生了重大的變化。快遞同盟最重要的成員擔任主席職務的迅電快遞的趙老闆缺席,而非成員捷音快遞的樑朝雄列席。
雖然捷音快遞並不是快遞同盟的成員,但是捷音快遞在揭露迅電快遞趙老闆的事情上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所以作爲特別會員參加。
這只是讓樑朝雄合理合法參加會議的一個表面文章,實則是快遞同盟所有成員一致決定選舉樑朝雄擔任快遞同盟新任主席。
所有成員中,缺席的趙老闆已經被剝奪了選舉的權力。
被選爲新一任主席的樑朝雄可謂意氣風發。在上一次快遞同盟大會上,樑朝雄出了一個大丑,然後黯然住進了醫院。而這一次樑朝雄可謂是翻身農奴做主人,一掃之前的陰霾,成爲了快遞同盟的掌舵人。
樑朝雄當上主席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恢復了齊年當初設計的快遞同盟的組織架構體系。爲了保證公平公證公開,各家快遞公司都選派了人員進入工作小組,以實現相互之間的平衡和制約。
正如齊年所料,田宏的目標不是捷音快遞尺縣公司,也不是快遞同盟,他的目標遠比人們想象的要宏大,所以定然不會在意這些短期利益,更不會像趙老闆一樣從中以權謀私。
有了田宏的運籌帷幄,樑朝雄對這個年輕人自然是言聽計從。
再說了,不聽也不行啊。人家可是公司的控股股東。自己只是小股東兼職業經理人。
快遞同盟工作小組的透明度和公平度都提升了,唯一的不利點就是這個管理機構變得非常的臃腫。
臃腫不怕,怕的是被人詬病。
不管怎麼樣,快遞同盟又恢復了以前的局面。只不過同盟的目標卻發生了重要的變化。
以前的快遞同盟,是以打敗捷音快遞爲己任。現在的快遞同盟,將敵手變成了朋友,而打擊的目標卻變在了當初的創始人迅電快遞,同時也要打破迅電快遞在尺縣快遞界的相對壟斷地位。
這是一個典型的打土豪,分田地的策略。
迅電快遞利用自己的實力、利用快遞同盟在尺縣快遞業佔了最大的市場份額。如果能夠削弱迅電快遞的業務量,那麼其它各家快遞公司都能從中得益。
快遞同盟大會之後,綱領文件、動員令等一系列動作便開始了。尺縣快遞市場呈現出彷彿戰國時代“合縱抗秦”一般的局面,所有快遞公司或明或暗地向迅電快遞宣戰。
一時間,除了齊年等幾個網點以外,迅電快遞陷入全線收縮的狀態。
對於網點而言,業務量的收縮影響的只是盈利水平。
對於一家管理着衆多網點的縣公司而言,業務量的收縮影響的是地位與領導力。
衆叛親離的趙老闆不僅面臨着快遞同盟給他施加的壓力,而且還面臨着旗下各個快遞網點老闆的壓力。他們紛紛要求趙老闆拿出具體的策略來應對快遞同盟的進攻。
當趙老闆執掌快遞同盟的時候,爲了削弱捷音快遞公司可謂是殫思竭慮,拿出了一系列的策略和手段。
深具諷刺意味的是,趙老闆之前用的那些策略和手段,現在卻是一一全部都用到了他自己的頭上。
這可是趙老闆用自己的手段來打擊自己。打擊之精準,傷害之殘忍,令趙老闆幾乎要精神崩潰。
齊年和陶進到縣公司開會時見到趙老闆的時候,發現趙老闆非常的憔悴,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的氣度。
會開完了,趙老闆把齊年留下來說:“小兄弟呀,悔不當初沒有聽你的意見。如果你要是還在快遞同盟,我也不會捅這麼大的簍子。如果我當時聽了你的意見對那個田宏多留心的話,我也不會讓他鑽這個空子。“
齊年對趙老闆說:“商戰商戰,本來就是有輸有贏。勝敗乃兵家常事。趙總您也不必泄氣,現在儘管我們處於劣勢,但並不代表沒有翻盤的機會。只要我們大家齊心協力好好努力,總能找到機會進行反攻的。”
趙老闆嘆了一口氣說:“話是這麼說。反攻的機會誰知道要等半年還是一年?等到機會來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我現在看是大勢已去了。”
齊年安慰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您不用想得那樣悲觀。事情纔剛剛發生,很多事情都沒有塵埃落定。機會,有的時候是等出來的,有的時候是創造出來的。我們先觀望一陣子再看吧。”
“觀望有什麼用啊。唉!”
“觀望有用啊。您想想啊,您這回爲什麼會栽了大跟頭?不是因爲田宏和樑朝雄有能力,而是因爲您自己犯了錯。他們等到了您犯錯的時機,又完全把握住了這個時機。如果不是您本人犯了錯,他們哪裡還有反攻的機會?”
“這一次犯的錯損失太大了。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那些兄弟們。”
“您別這麼說,現在不是說對不起誰的時候。我的意思是,田宏、樑朝雄既然可以耐心地等着您犯錯,我們也可以找到這樣的機會。田宏,我瞭解;樑朝雄,您瞭解。他們也有弱點吧?”
趙老闆點點頭:“你的意思我懂。只怕時間不等人。”
“時間不等人,我們可以創造時機啊。”
“怎麼創造?”
齊年把自己的想法和趙老闆一說,趙老闆陷入了沉思。
和趙老闆聊完,齊年出來找陶進,發現麪包車裡沒人。剛準備掏手機給陶進打電話,發現陶進正在分揀場外面站着。
齊年走過去一看,原來是阿誠開了貨車過來拉貨。陶進招手讓阿誠下車,他要上去。
齊年把陶進一拉:“你要幹嘛?”
陶進說:“開車啊?”
“你會開嗎?”
“切!會開嗎?”陶進從口袋裡掏出駕照在齊年面前晃一晃,“堂堂A照晃瞎你的鈦合金眼。”
每次有人質疑陶進會不會開車的時候,他都會把自己的駕照拿出來顯擺一番。就好像小孩子剛剛領到身份證一樣,每當有人質疑時就會掏出身份證證明自己的成人身份。
“那你小心點兒!”
齊年讓阿誠去辦公室裡拿資料,他自己指揮阿誠把貨車往傳送帶的格口那邊開。
剛開到格口附近,突然有一輛廂貨斜插進來,把陶進要去的格口給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