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瘋陶進一聽有大事發生,十分來勁。在這個小島能發生一次大事的機率是非常少的。一旦碰到大事絕不容錯過。
在陶進的慫恿下,齊年帶着江哥也跟去了。田雙雙見怪不怪,今天又是唱歌又是喊勞動號子的也累了。就回去休息去了。
齊年等三人快到海邊時,卻見有上百號人站在那裡。齊年擠過去一看,不禁笑了:原來海邊的沙灘上插着一把太陽傘,一位女子穿着比基尼躺在一張躺椅上曬日光浴。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大事啊!
這樣的場景齊年一點兒也不陌生,學校的游泳館裡也經常有女生穿比基尼游泳。
這種場景在電影、電視裡屢見不鮮。不過在寸島,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回。寸島人民哪裡想到藝術竟然真的能在現實生活中還原。而且還原這個行爲藝術的,竟然就是萬衆矚目的村花。
是的。躺在那裡曬日光浴的,正是寸島的形象代言人陶思婭。
畢竟這周邊沒有旅遊開發區。村民們雖然有着彪悍的民風,大姑娘家也不過是裋衣短褲,並不會真的堂而皇之地把身體儘可能地展露出來。除了這個陶思婭。
齊年看完了“大事“,準備打道回府,該幹嘛幹嘛去。剛一轉身就被人叫住了。這一回叫他的人不是陶進,而是陶進的堂姐陶思婭。正是本次熱點事件的當事人。
陶思婭衝齊年招了招手。
齊年裝作沒看見,加快了開溜的步伐。結果沒有眼力見兒的陶進把他一把拽住了:“我姐喊你呢。”
“不會聽錯了吧。她喊我幹嘛。”一邊說一邊想甩開陶進的手。
陶進牢牢地抓住了他:“怎麼會聽錯?你看她還在衝你招手呢。”
齊年回頭一看,陶思婭果然還在招手。見齊年沒反應,陶思婭又大喊了一聲:“阿年。你過來呀!“
周圍的男女老幼都看着他。
齊年已經失去了開溜的最佳時機,只好跳下觀望的礁石穿過看稀奇的大叔大媽衆年輕人走過去。
“思婭姐,什麼事啊?”齊年走到離陶思婭十步遠,站住了。
陶思婭不僅相貌長得好,身材也極佳,尤其是佔據着大長腿的優勢,基本上胸以下全是腿。白晰的膚色在陽光的照射下十分奪目。遠處看看倒不覺得。這麼走近了一看,視覺上十分有壓迫感。齊年沒法多看。
“你過來呀?站那麼遠幹嘛?”陶思婭手一招,把墨鏡往頭髮上一推。眼神中各種具有豐富營養的維量元素向齊年射過來。
齊年說:“好多人都在看你呢!”
“我知道。你根本不是擔心他們看我,你是在擔心他們看你!你過來呀。”陶思婭又一招手。
齊年心想:我當然擔心他們看我。這種時候你把我叫過來幹嘛?我躲都來不及呢。
看到陶思婭又招手,齊年只好走近些。
陶思婭說:“實在是無聊得很。你來陪我會兒。”
齊年無語。
原來這陶思婭以前去過三亞、泰國,又陪客戶去過歐洲十日遊,非常瞭解海灘日光浴的樂趣。她嫌自己的皮膚太白,不夠健康,所以只要有機會都會曬一曬。自己的家鄉就有天然的海灘,爲什麼不享受一番大自然的恩賜呢?於是就從網上買了太陽傘、躺椅等全套裝備。
儘管陶思婭也知道這裡是寸島,不是馬爾代夫、巴厘島。但管它呢,我曬我的,你要看你看去。她哪裡想到村民們並沒有把她當作美女來欣賞,而更像是在看動物園裡的大猩猩。
無聊的陶思婭看到齊年來了,心說正好。一方面齊年是在島外呆過的,什麼場面都見過;另一方面,不是打算要和齊年套近乎給田宏兄妹看嘛。那就趁這個機會套個近乎唄。
齊年走到陶思婭的躺椅邊站着說:“這要是擱在中世紀,估計後面有十個小夥子要拔槍跟我決鬥了。”
陶思婭笑了,擡頭看看齊年:“那你願意爲我決鬥嗎?”
“當然不願意!”齊年如實說。
好死不如賴活着。就算你是個仙女,也犯不着決鬥啊。況且,莫明其妙地把他揪到海灘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給她墊背,這滋味也不好受。
陶思婭臉色一變,你就說聲願意你會死啊?怎麼腦子這麼軸呢。
氣氛有些尷尬。
齊年往後面看了一眼,人們正在對他們指指點點,交頭接耳。齊年心想:今天死就死吧。他乾脆一屁股坐到沙灘上說:“決鬥的都是腦子進水的一幫人。決什麼鬥啊?你看過《大鼻子情聖》這個電影沒?”
“看過。”
這麼小衆的文藝片也看過?
齊年覺得自己有點兒小看這個陶思婭了。陶思婭覺得齊年有點兒高看她了。
陶思婭在外闖蕩的時候,有兩年處於社交恐懼症之中。下班就回家窩在牀上看電影。不管喜歡的不喜歡的,只要有人影子晃的全看了。
所有的雲淡風清背後,都是曾經滄海。
齊年本來還想給陶思婭講講電影梗概,既然她看過,現在倒省事兒了。齊年說:“決鬥有用的話,就不用寫詩了。詩和遠方纔是最重要的武器。”
陶思婭臉色回曖:“這麼說,你會寫詩羅。”
“不會。”
陶思婭覺得這個人說話直得有點兒痛快:“我聽出來了。你啥都不想爲我做。”
齊年拿手往後一指:“你一聲令下,後面有一幫子人爲你做事。還缺我這麼一個嘛。”
陶思婭笑笑:“還算你識相。”
齊年被陶思婭無端地招到這裡來丟人現眼,本來就一肚子氣。所以跟她說話纔不想繞彎,偶爾還故意頂她幾句。
這樣的聊法反倒把陶思婭的興趣勾起來了。這個島上的年輕人都會心平氣和地跟她說話。只有陶進和這個齊年對她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這兩人還真是一對兒活寶。
齊年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陶思婭聊着。突然陶進跑了來:“姐,快撤。嬸嬸來了!”
“我媽來幹嘛?”
一貫油嘴滑舌的陶進望着她不說話。
陶思婭忽然想明白了,抓起一把沙朝陶進扔過去:“是你告的密吧?”
陶進躲遠了說:“你是我們家的東西,可不能被別人看去了。”
“有什麼東西可看的?”陶思婭很生氣。
齊年一看這情況,正是撤的好機會。陶進一跑,他也跟着趕緊溜。
陶進邊跑邊問:“阿年哥,她叫你過去幹嘛?”
齊年沒好氣地說:“還能幹嘛?墊背唄。還好溜得快,要被你嬸嬸看到就要捱罵了。”
“我嬸嬸罵你幹嘛?”
兩人剛跑回礁石沒多久,就見陶思婭的媽過來了,劈頭就問陶進:“那丫頭呢?”
陶進一努嘴。
陶思婭的媽就朝陶思婭過去了。
有熱鬧好看了。觀衆們熱情很高。不過,很多人都扭頭來看齊年。不知道爲什麼獨有他受到寵幸。大家每天都等着陶思婭翻牌子,再不翻牌子都要鏽住了。
熱鬧並沒有觀衆們想像的那麼好看。陶媽去和陶思婭說了幾句話,拉拉扯扯了幾下,估計陶思婭死也不從。陶媽見圍觀的人多,只好作罷。恨恨地走回岸邊回家去了。臨走時撂下一句:“死丫頭,看回去我不收拾你!”
看到陶思婭又回頭望,齊年和陶進趕緊溜了。
“你嬸嬸準備怎麼收拾你姐?”齊年向陶進八卦道。
陶進說:“哪能收拾呢。我二大爺我嬸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從小溺愛大的。要不然,她哪裡敢光天化日的穿成那樣。”
齊年想:光天化日的穿成哪樣啊?外面不都這樣嘛。正想着,齊年忽然一拍腦袋:“江哥呢?”
等齊年和陶進回到海灘時,人早就散了。只有江哥坐在剛纔陶思婭坐的地方挖沙玩呢。齊年趕緊把他送回家去。
陶思婭曬日光浴事件很快傳遍了全島。這對寸島的男青年打擊都很大。這對寸島的一個女青年打擊也很大,她就是田雙雙。
這樣的軼事一傳十十傳百,早就傳得面目全非。田雙雙瞭解到的,恰恰就是那個面目全非的版本。她躺在家裡生悶氣。
阿年哥啊阿年哥,算我看錯你了。想不到你是這麼好色的一個人。平時和思婭姐還保持着距離呢,人家衣服一脫,腦子就發熱了,什麼都不顧了,屁顛屁顛地跑到思婭姐那裡獻殷勤。岸上還有那麼多人看着呢。丟人不丟人!
班還是要去上的,快遞還是要去做的。不過,等她看到齊年的時候,都懶得搭理他。
日光浴事件之後,陶思婭對這個齊年越來越感興趣了。雖然陶思婭還是隔三差五地去海灘曬日光浴,但是卻沒有再去找齊年的麻煩了。
一個大男人,臉皮還真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