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撤的。
見好就收、碰到困難就撤,這不是我齊年做事的風格。就算是明知要死,明知會死得不明不白,可是變成鬼也要弄清事情的真相。所謂的放鬆,不是放棄,而是以退爲進。
這時候齊年的手機又響了。
這個海灘是不是手機信號超級好?平時電話都沒幾個,說好來海灘什麼都不幹就是看看海。結果電話一個又一個的。
齊年仔細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怕又弄錯了。這回來電的確實是田雙雙,沒錯。
“雙雙,有什麼消息嗎?”
“有個非常重要的消息,重要得不要不要的。”田雙雙說。
“咦?你和阿進是不是對過臺詞的?”
“什麼阿進?什麼臺詞?”
“哦,沒什麼。是什麼消息?”
那邊田雙雙問:“現在就你一個人吧?”
“這還是阿進的臺詞啊。”什麼情況這是?你和阿進在搞什麼呢?齊年說:“我和思婭姐在一起呢,在海灘上。”
“哦,那沒事兒。你們等乖。我馬上就過來。”
十分鐘後田雙雙來了。但來的不止她一位,還有一個男青年。
“這是阿誠。”田雙雙向齊年介紹。
“你跟他們說說吧,是什麼情況?”田雙雙對阿誠說。
這個阿誠接下來向齊年、陶思婭說明了事情的經過。
阿誠是豹子頭的手下。上一次豹子頭派一個小嘍囉偷陶進的快遞,最後被陶進抓住。雖然事情敗露了,但是豹子頭一直懷恨在心。豹子頭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這一次想出來用投訴來給齊年製造麻煩的主意。沒想事情辦得很順利,果然就給了齊年一個下馬威。
阿誠的情況說明很簡單,事情的脈絡已經比較清楚了。
齊年問:“那你打投訴電話的時候,總部接電話的客服是誰你知道嗎?還記得她的工號嗎?”
阿誠搖搖頭:“我沒有打過投訴電話。”
“嗯?不是你投訴的?那你的快遞訂單是誰投訴的?”
“我只下了訂單。投訴是別人安排的。”
“誰?”
阿誠一猶豫,田雙雙替他說:“豹子頭。”
阿誠把情況介紹完後,田雙雙就讓他回去了。
等阿誠走了,齊年問:“這個阿誠爲什麼會把這個消息告訴你?他不怕豹子頭知道了嗎?”
田雙雙臉一紅,不說話。
陶思婭笑着說:“這個阿誠是阿進和雙雙的小學同學。也是阿進的情敵。”說完,拿手指一指田雙雙。
情敵?齊年看了看田雙雙的表情,明白了。原來阿誠也是田雙雙的仰慕者,所以纔會冒着風險給心上人送情報。
齊年感慨說:“原來是豹子頭在暗中搞鬼,看來這事和阿宏哥沒有關係。這個豹子頭,一而再再而三地和我爲難。真是亡我之心不死啊!”
齊年又把陶進剛纔說的情況告訴了田雙雙。說有可能是豹子頭勾結了迅電快遞總部的一個客服人員,製造了一百個升級投訴出來。
田雙雙一聽這個情況說:“是嘛。我一開始也覺得這事和我哥關係不大。但是聽你這麼一說,我還是覺得我哥肯定和這事有關。”
“爲什麼?不是豹子頭安排的人做的事嗎?”
“豹子頭只是本地的一個小混混,怎麼可能認識迅電快遞總部的人?就算他認識,又怎麼可能做出這麼精巧的一個局?一環扣一環的,差點兒連你和縣公司的趙老闆一鍋端了。”
“可是。阿宏哥又是爲什麼呢?我和他無怨無仇的。”齊年非常不解。
雖然上次爲了那個大叔買電動皮卡的事情和田雙雙的哥哥田宏有過直接的衝突,但也不至於因爲這件小事而設計一個這麼陰險的局來害他吧。大家還是一個島的同鄉呢,低頭不見擡頭見。
聽到齊年這麼問,田雙雙只低頭不語,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田雙雙低頭的時候,齊年注意到她的髮型的確是變化挺大的。之前看的角度不對,所以沒發現髮型的變化來。
陶思婭看齊年盯着田雙雙的頭髮看,噗嗤一笑說:“你別盯着雙雙的頭髮看了。我剛纔就是和你開個玩笑。”
說得齊年很不好意思。說得田雙雙也莫明其妙。
陶思婭接着說:“田宏爲什麼會設局害你?我和雙雙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麼?”
陶思婭說:“田宏他喜歡我!”
這一個理由就比得上成千上萬個理由了。
情敵之間的爭鬥,還需要其它的理由嗎?
“既然是這樣。那我去找阿宏哥談談吧。”齊年說。
“沒有證據你怎麼談?”陶思婭問。
“事情都這麼明顯了,還需要什麼證據?局都破了,設局的人還死撐着有什麼意思呢?如果是男人,就應該承擔自己該承擔的。”
陶思婭笑笑說:“有時候男人的做法未必管用。還是我去找他談吧。”
“這是我的事情,得由我來解決。”
“阿年,你別爭了。剛纔不是說了嘛,他的目的不在你,而在我。解鈴還需繫鈴人。我纔是和他談的最理想人選。”
我去,分析來分析去的。人家搞我還真不是爲了搞我而搞我。換了一撥人、換了一個場景,結果我還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棋子。
齊年心裡很不爽。
陶思婭說:“我可不願意他和你決鬥。再說了,你不是說不喜歡決鬥嗎?就在這個海灘上說的。”
這個時候田雙雙又看看陶思婭、又看看齊年,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什麼決鬥?
齊年聽陶思婭又把在海灘上曬太陽浴的事情提起來,覺得當着田雙雙的面尷尬得很。趕緊同意了由陶思婭去和田宏談,想盡快把她打發走。
陶思婭走後,齊年問田雙雙:“阿宏哥是你親哥。你爲什麼一定要把他揪出來呢?按常理你應該回護他纔對啊。”
田雙雙說:“正是因爲他是我哥,所以我才希望他能和你好好相處。再說了,我也不希望自己的親哥做出這麼陰險的事。就像你說的,是男人就光明正大的對抗嘛。就算是決鬥也行啊。”
“如果我真的和你哥決鬥,你難道不擔心嗎?”
田雙雙說:“擔心!你們兩個人都是很有本事的人,換句話說你們兩個人的破壞能力也很強。越是有破壞力,爭鬥的可能性就越不大。因爲互相都有威懾,有所顧忌。這個投訴的事情如果真是我哥做的話,那絕對是用力過猛了。就算了傷了你,也會傷到他自己。”
“也許我不會傷他。”
“爲什麼?”田雙雙很好奇。
齊年說:“因爲他是你哥。”
田雙雙的大眼睛放出異樣的光彩。不過隨即又暗淡下去:“謝謝你,阿年哥。不過就算你對他寬容,同樣也會傷到他。他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
原來如此。
“阿年哥,現在我很爲難。一邊是你,一邊是我哥。我很想幫你,我也會一直站在你這邊的。因爲你是阿年哥。”說完,田雙雙就跑走了。
說得齊年在海灘上愣了半天。
接下來的日子裡,齊年不會再來這個海灘看海了。因爲戰鬥號角已經吹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