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沒有逃出去的。
張雅婷急得團團轉,一邊的汪禹城卻在盯着看,甚至嘴角癡癡的笑着。
她將打溼的毛巾扔在他面前,而他卻並沒有將毛巾捂住口鼻的意思。
但她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她自身難保,必須及時逃出這個牢籠。
汪禹城在這個時候緩緩站起來。
他一步一步走到張雅婷身邊,壓低了嗓音問她:“你真的很想活下去嗎?我們以前不是說好了要一起死的,我們一起被大火燒成一把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是很美妙?”
張雅婷現在已經瀕臨崩潰,炙熱越來越烈,周圍的煙也越來越濃。
聽到汪禹城的話,她已經要發瘋了。
“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我一點都不想跟你一起死,你想死就自己死,我只想活下去,我熱愛生活,熱愛這個家!”
汪禹城聽了她的話,笑的更加燦爛。
“家?你愛的是你的父母嗎?她們愛你媽,從小到大他有給過你普通孩子都有的父母的愛嗎?”
“讓我告訴你,他們只是把你當做功績,只因爲你天賦不如他們,他們就加倍的折磨你,你現在天賦好了,他們也一樣把你當做賺錢的工具,炫耀的資本!”
張雅婷最討厭聽到的,就是這樣的話。
她終於忍不住了,衝着他吼道:“閉嘴,我不想聽到你這樣的話,他們是愛我的,是愛我的!”
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汪禹城說的都是對的,他們根本不愛她。
“不要在這裡自欺欺人了,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你內心渴望殺戮,渴望像我一樣成爲一個瘋子,而不是做什麼事情都極力討好他們。”
然後緩緩靠近她:“所以我們一起去死好嗎?無論是地獄還是天堂,我們一起。”
張雅婷蜷縮在汪禹城的懷裡,痛哭流涕。
汪禹城爲緊緊的抱着她,隨後彎腰,在地上揭開一塊木板。
他衝着她道:“進去吧,這個地下通道可以通往外面。”
她有些驚訝的看着他身後的汪禹城。
在她跳進去的時候,房門突然間打開,一個渾身是火的女人,從外面跑進來。
她 緊緊的抱着汪禹城,汪禹城的身上一瞬間燃起大火。
她看到這一幕,也滿眼驚訝,猶豫到底要不要去救他。
可是她知道,如果她救了他,只會把自己拖入地獄。
最終,她咬緊牙關,頭也不會的往出逃。
火勢還在往外竄,等她逃出去之後,就看到整棟別墅已經燃起熊熊大火。
消防員也在這個時候趕過來,可是因爲火勢太大,沒有一個人敢衝進去。
她不想將自己不爲人知的一幕展現在衆人面前。
畢竟,她還揹負着天才鋼琴少女的身份。
她悄悄逃逸之後,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躲進酒店裡呼呼大睡。
她太害怕了,太噁心了。
那一切都像一場夢,她只想一覺睡醒,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這一覺直接睡到第二天,陽光照射在她眼睛上的時候,她才醒過來。
拿出手機,無數未接來電,還有短消息,她一條條翻看消息,給蘇洛報了平安之後,電話就再次被人打進來。
來電顯示是母親的電話,張雅婷接通後,就聽到媽媽的聲音響起。
“雅婷,你看新聞了嗎?你還記不記得汪家人?就是你那好朋友的哥哥,他們家別墅着了很大的火,足足燒了幾個小時才滅掉,聽說消防員進去的時候,人都燒的成黑炭了。”
她的心裡咯噔一聲。
難道說,他真的死了?
她喜歡那個人,從年少再到大學,再到前不久。
如果不是發生那樣的事,如果不是觸及他內心的黑暗,她一定還會繼續愛着他吧。
見她沒有動靜,媽媽擔心的詢問:“寶貝女兒你怎麼了?不要傷心,我知道你一直跟他們家來往很近,但是天災人禍這種事,也是沒辦法的。”
“嗯,我知道了。”
她掛斷電話,深呼吸一口氣。
她都不見了這麼多天,細數剛剛的未接來電,打的最多的是蘇洛和金美妍。
就連是她的同班同學,打電話的次數也比母親多。
所以說,這就是母親的愛嗎?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此刻她心裡有多麼悲涼。
蘇洛在這個時候也接收到了張雅婷位置的提醒。
足足三天時間,她終於定位到了她的所在位置上。
蘇洛看到張雅婷報平安的消息,忍不住微微蹙眉。
看到這一幕的金美妍湊近她問:“發生什麼事了,雅婷現在怎麼樣了?”
蘇洛淡聲道:“她說她現在沒事了,只是有些累在休息,沒事,我現在已經定位到了她現在的位置,她的確在酒店,如果不放心,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她。”
兩個人一拍即合,約莫半個小時後,車子穩穩的停在了酒店樓下。
蘇洛已經調查到了張雅婷具體的房間號,到了酒店之後兩個人直奔房間。
敲響房門的時候,張雅婷正是一副睡眼朦朧的模樣。
看到他們兩個人來,也是又驚又喜。
蘇洛問她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她也一五一十說出來,唯獨隱瞞了有關於自己以及屋子裡發生的陰暗事件。
其實蘇洛不用她多說,已經洞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知道張雅婷在逃避什麼。
正當三人還在聊天的時候,張雅婷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看到了一封匿名郵件。
不知道爲什麼,在看到郵件收到的時間,她已經猜測到了發送人是誰。
郵件發送時間13:14分。
除了他還能有誰?
看來走到這一步,他早就想好了,郵件也是定時好了的。
打開郵件,熟悉的稱呼浮現在眼前。
“婷婷,等你收到這份郵件的時候,我已經同時發給了警察局那邊一份。說這是一封信,倒不如說是罪己詔,我要承認我所有的罪行。”
張雅婷看到這裡,心中咯噔一下。
他這麼快就要跟她坦白了嗎?她一直都好奇有關於他的事情,就這麼呈現在她眼前?
很快,汪禹城開始了從小的敘述。
原來,當他才只有五歲大的時候,他爸爸媽媽就已經離婚了。
爸爸帶着全部財產跟着別的女人跑了,留下他和媽媽。
他媽媽也是愛慕虛榮的人,就算是丈夫跑了,也要繼續持續現有的生活水平。
爲了保持現狀,他母親就不得不付出一些東西。
作爲一個女人,她能夠付出的,也只有她的身體。
所以他從小就見很多男人,從他母親的房間進進出出。
他們打他罵他,把他當做小雜種。
每一次辦完事,母親都會給他很多錢,後來爲了方便自己,她把他送到寄宿學校。
可是,在寄宿學校,難道就真的可以過上他想要的生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