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曼迪一邊拿着手機跟同事們八卦,一邊離開了工作室。
周生北謙一個人回到了內側自己的獨立辦公室。
在門口站了一秒鐘,他徑直走向了辦公桌,在電腦前坐了下來。
柔軟的轉椅上,彷彿還殘留着一絲溫度。
周生北謙坐了一會兒,目光落在了電腦旁邊放着的冰淇淋盒子上,盒子裡的冰淇淋已經完全融化了,像是流動的奶油一般。
他神使鬼差地拿過了那個盒子,拿起了陷入軟化了的冰激凌中的勺子……
冰激凌的盒子上用很可愛的字體提醒:【爲保持最佳口感,請冷藏食用,化掉後請勿再食用喲~】
某人的目光從這一行字上劃過,完全沒有停留。
已經很多年都不碰這些東西的他,嚐了一口。
柔軟甜膩的味道在口腔中化開……
原來這就是最好吃的冰激凌,果然、果然、果然很好吃。
他甚至捨不得吃完,只吃了三口,就又放下。
辦公室裡有一個單獨的小冰箱,用來儲存一些茶葉、冰水等,他從裡面找出來了保鮮膜,將剩下的冰激凌裹好,放入冰箱。
次日,來上班的楊曼迪,進來給周生北謙收拾辦公室,也整理冰箱的時候,發現了那用保鮮膜包裹好的沒有吃完的冰激凌。
出於好奇,她忍不住多看一眼。透明的保鮮膜並不能遮擋住冰激凌盒子的樣子。
額……這不是,某家的冰激凌嗎?她們一羣同事都特別喜歡吃。她記得昨天周生老師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手裡就拎着某家的外送袋,當時周生老師帶着這些東西去辦公室了,不用問,肯定是給雲小姐吃的呀,周生老師從來不吃甜食的,就沒見他吃過冰激凌這種東西。
看手中這盒子,雲小姐應該沒吃完,但是沒吃完不應該丟掉嗎?這東西化了又凝固也不好吃了呀……
周生老師爲什麼要把這個放冰箱裡?
身爲周生老師的首席助理,帝都大學心理學和管理學雙碩士學位的楊曼迪,意識到了什麼,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也不敢多想,楊曼迪趕忙把手裡這燙手的東西重新放了回去,一顆心跳得飛快,開始給周生老師收拾桌子上的文件,並且招呼保潔過來,在她的看管下給周生老師打掃辦公室……
沒過多久,周生老師就來了。
楊曼迪連忙打招呼。
周生北謙來的時候,保潔還在打掃,他的眉頭皺了皺。
楊曼迪趕忙說:“周生老師抱歉,大概還需要十分鐘,我會請保潔阿姨快一點。”
“不用,把編號A308的文件給我,我還要出去一趟。”周生北謙說道。
楊曼迪連忙找出了編號A308的文件,遞給周生北謙。
周生北謙拿着文件就要走,但是剛一轉身,又看向了楊曼迪:“冰箱收拾了嗎?”
“……還沒有。”楊曼迪下意識地回答。
周生北謙微微點頭:“以後這裡的冰箱不用收拾,我自己來。”
“好的。”
楊曼迪連忙答應。
“嗯。”周生北謙拿着文件離開。
楊曼迪則是瞬間就長長地鬆了口氣。
她的眼神也變得相當複雜,周生老師他……
……
雲畫跟孔慕晴見了一面,第二天一早就回S市了。
她現在處於恢復訓練期,訓練量是要逐步加大的。
多恩每週過來一次,對她進行各種身體數據的檢測和訓練指導,確保她的恢復性訓練不會跑偏!
可以說,現在她的生活重心就是訓練。
在訓練的間隙,寫書、畫畫、學習。
她目前在寫的是《奢愛》中的第七個故事,進度很慢,因爲她需要完全拋開自己的觀點,儘量用完全不帶感情-色彩的文字,去講述這個故事。
成爲警察的毐販女兒,和緝毒隊長的戀愛故事。
她想要儘量還原所有真相,用完全不帶私人情緒的角度,去描述這件事。
顏暖暖是M市警局的一枝花,人漂亮溫柔,卻又非常勇敢,敢獨自單挑偷盜集團。她也非常有愛心,一有時間,就會去福利院、敬老院,她每月的工資至少有三分之一都捐贈給《和基金》了,要知道,警察的工資着實太低,對年輕女孩子來說,普通警察一個月的工資甚至都不夠買一套化妝品的!
顏暖暖要租房,要吃飯,要支付花費、電費等等,她甚至捨不得給家租的房裡接網線,就爲省那一個月幾十塊的網費;她的化妝品從來就只有十塊錢一瓶的大寶,管春夏秋冬;除了制服之外,她的便服就那麼幾套,一條牛仔褲洗得發白、破洞還繼續穿。
她甚至捨不得點一份夜宵,大半夜加班回來,就只給自己煮一碗兩塊五的泡麪,加個雞蛋就算奢侈了。
她記憶力很好,堪稱是過目不忘,所有檔案資料、現場佈設,她只需要看一遍就能記在腦子裡,需要的時候可以直接調用。
她還擅長對比,只需要告訴她應該對比什麼,她就能迅速從記憶中對比,並且給出結果。
她不太擅長刑偵,也不太擅長獨立分析案情,她最不擅長的還要數審訊了,她永遠做不到像隊長和別的同事那樣,能準確地抓住嫌犯的弱點,迅速攻破嫌犯的心理防線,讓嫌犯交代罪行。
但沒有人苛責她這些,畢竟她的記憶力足以讓她成爲一個活的檔案庫,這一點就足夠她在局裡立足了。
她是個好警察,勤勤懇懇,同事們都說她是最認真的警察,簡直就是警察的模範!
可誰都不知道,她還有另外一重身份——毐販的女兒!
……
這個故事,雲畫寫得很艱難。
素材就是取自董裡裡和顧淮一。
她想要不帶批判、讚揚等任何個人情緒,單純地說這個故事。
但是她寫每一個故事都有用意。
比如說《毐販的女兒》這個故事,她想要讓讀者看完之後,對主角顏暖暖感到悲哀和無奈。
顏暖暖想要成爲正常人,想要過正常人的生活,她費盡心思才脫離了毐販父親,成爲一個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