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呢,對他來說,秦硯就是雲畫的一個保鏢,秦硯和秦墨兄妹,整天就跟着雲畫,自己也沒什麼存在感。
在學校的時候,只要雲畫在,他們兩個就對雲畫寸步不離,甚至雲畫去上廁所的時候,秦墨都要跟上過去。
秦硯只有在確定秦墨會緊跟雲畫的時候,才偶爾會跟他們一起去踢足球或者打籃球,但這種情況也是極少的。
有時候談少寧下意識地就會忽略掉秦硯的存在,這兩兄妹實在是太低調了,成績不高不低,平時也不積極主動,只有在看到雲畫的時候,纔會看到他們。
而秦硯和秦墨轉學過來這麼長時間了,也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們兩個以前是在哪兒上學的,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爲什麼會跟着雲畫,總之,一切都好像是謎一樣,可偏偏他們非常低調,低調得讓人完全會忽略掉他們的存在一般。
這是非常優秀的安保人員才能達到的素質。
他有一次試探過雲畫,也確定了,秦硯和秦墨似乎就是來自於某個不可說的部門。
不過這些談少寧都不在意,反正不管他們是來自哪個部門,他們的任務都是保護雲畫,那就是保鏢嘛,沒什麼差別。
可知道現在,談少寧才終於發現,秦硯跟他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秦硯低調,只是工作職責需要,但他低調並不代表他沒有想法。
事實上,秦硯自己也是非常有想法的,不然,也不會說出剛纔那番話來!
想到這兒,談少寧的心情就更加複雜了。
秦硯和秦墨顯然都是非常優秀的人才,更加難得的是他們的年齡。
如此年輕,就如此沉穩,工作做得極好。
這樣的人才在任何一個部門都是非常難得的,可是卻被安排到了雲畫身邊來負責雲畫的安全工作。
以前雲畫就說過了,這是薄司擎安排的。
談少寧微微嘆氣,果然,他跟薄司擎是毫無可比性的啊!
現在已經沒什麼好嫉妒了,就只是在感慨……
……
關於杜曉菲跳樓的事情,在學生們中間引起了巨大的討論。
學校也讓心理輔導老師給大家集體做輔導。
其實這件事情的影響並沒有校方想象中的那麼大的,一是因爲杜曉菲沒有死,二是因爲杜曉菲之前的事情,已經把大家的情緒給消耗光了。
跳樓的這件事情,就好像是給杜曉菲的整件事情來了個高朝,然後就迅速結尾了一般。
接下來,杜曉菲重新回了萊頓上課,還在她原來的班級,只是半晌的同學都對她敬而遠之。
沒辦法,不是大家抱團都要孤立她,而是……實在是沒人想跟她這種瘋子一起玩兒。
動不動就拍攝別人的照片編故事抹黑人,動不動就跳樓自殺威脅,嘖嘖,那玩意自己得罪她了,她會用什麼手段?
杜曉菲來找過一次雲畫。
求原諒。
雲畫只是微笑着說,“你和麗嬸已經道過歉了。”
她不說接受不接受,只說她們母女已經道過歉了,在別人聽來,似乎是說道過歉就不用再道歉了,但云畫卻從來都沒有說過,原諒!
……
兩個多月的手術和恢復時間,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手術修復,薄司擎手臂上的疤痕,已經不像是最開始那麼明顯了。
五月份,最後一次修復手術。
六月初,效果已經看得出來。
新舊皮膚的顏色不太一樣,然後就是,還有一些疤痕,沒能完全修復,但是整體上來說,已經好很多了,凹凸不平的肌肉,還有之前像是癩蛤蟆一樣的皮膚,都已經變得平整了,只是還有很多細小的疤痕,是很難完全祛除的。
雲畫伸手輕輕地觸摸着他手臂上變得平整的皮膚,很是心疼,“還是沒辦法完全復原。”
“這樣就可以了。”薄司擎說道,“男人的皮膚要那麼光滑做什麼,這也差不多了,等再過倆月顏色曬均勻了,就不太看得出來了。”
雲畫瞪了他一眼,“你別亂曬,小心皮膚敏感,這裡畢竟是傷口,外面看起來沒事了,誰知道里面長好了沒有。”
“好,知道了,我會小心注意防曬,乖。”
雲畫瞪了他一眼,又抱着他的手臂,小心仔細地給他塗抹修復的藥膏。
“皮膚上還有一些細小的疤痕,看起來……就跟地圖一樣。”雲畫忍不住說道。
薄司擎也湊過來,跟她頭對頭地看。
“咦?”
“怎麼了?”雲畫看他,“發現了什麼?”
薄司擎用手指在皮膚上勾勒了一下,衝雲畫笑,“有沒有發現這紋路像什麼?”
雲畫沒注意看他怎麼畫的。
薄司擎就又給她畫了一遍。
雲畫忽然就瞪大了眼睛,“是……畫字?”
沒錯,按照他畫的那樣子看的話,他手臂上那些無法徹底修復的細小疤痕,那些紋路連接組合起來,竟然像是一個漢字“畫”!
雲畫笑得眉眼彎彎。
薄司擎也笑,“這算什麼?紋身?也好,這算是天然紋身了,不然我可能一輩子都沒機會紋身了。”
說着,薄司擎又低頭湊到雲畫的耳邊輕聲說道,“以後我就可以隨時隨地把你帶在身上了。再想你想得不行的時候,親親這裡,就可以幻想是在親你……”
“……”雲畫無語地看着這個男人。
薄司擎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邊擡起自己的胳膊,送到脣邊,親吻了一下疤痕的位置。
雲畫的臉越發發燒,心裡又疼又甜。
手術已經基本完成,實際上在手術的這段時間裡,薄司擎也在繼續工作,只不過不像以前那樣整天待在基地。
薄司擎說,按照他們大隊長的話說就是,你現在傷的是一隻手,腦子有沒傷,腿也沒傷,嘴巴更沒傷,沒法訓練,但可以指定訓練計劃啊!
比如說今年夏天的抗酷暑極限生存訓練,完全可以提前寫一個章程出來嘛,你把章程寫出來了,自然有人執行,你只需要監督,把握進度就行了。
薄司擎能說什麼?
想舒舒服度地在家,就得接受這任務。
於是在這兩個月手術和恢復的時間裡,薄司擎也沒閒着,在寫各種訓練計劃,雲畫偶爾瞄了一眼,瞬間就爲薄司擎的那些隊員們默哀。
嘖嘖,這訓練就是變着花樣折騰人,說是地獄魔鬼訓練,一點兒都不爲過,雲畫看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薄司擎還說這不算什麼,等到冬季抗嚴寒訓練的時候,他們就會格外想念這個時候的抗酷暑訓練。
雲畫無語至極!
六月中旬。
監獄裡的羅蘊禮臨產,檢查說嬰兒有臍帶繞頸,建議剖腹產,景家爲羅蘊禮辦理了保外就醫,剖腹產生下孩子之後,她會繼續在監獄服刑。
羅蘊禮生下了一個男孩。
孩子生下來之後,給羅蘊禮見了一面,因爲羅蘊禮早就簽署過放棄監護權的協議,所以就只是給她看一眼,以後這個孩子就跟她沒有關係了。
羅蘊禮哭得不行,然而此刻,誰也沒辦法再相信她的眼淚。
景修的身體經過這半年多的休養,雖然還是很瘦,還經常心律不齊,經常心悸,但總體來說,他比之前好多了。
葉婕從帝都趕過來,請了保姆,幫景修帶孩子。
雲畫他們也都過去看,帶了一些口碑很好的嬰兒用品,比如雲畫就讓人從國外直接帶了好幾個品牌的嬰兒配方奶粉,還有一些質量非常好的嬰兒服飾等等。
其他人有的買了玩具,有的買了嬰兒車……
無論過去如何,這個孩子是景修的。
就連周生北謙,也從國外的一個學術會議上趕了回來,給孩子帶了一些益智玩具。
小孩長得非常快的,四五個月就會翻身,會爬,等到會坐的時候,就可以玩那些益智玩具了。
薄司瑤也去看了孩子,給孩子買了一套柔軟的牀上用品,還買了一大堆的育兒書籍,算是送給景修的。
“新爸爸好好學吧,帶孩子可不是容易的事兒。”薄司瑤笑。
景修也笑了,“說得老氣橫秋的,好像你帶過孩子一樣。”
“我……我見過別人帶孩子。”薄司瑤說,“也聽過很多大姐說帶孩子有多難,可能一夜都沒法睡好覺……”
兩人能夠如老朋友一般聊天,大概意味着,過去的就真的全部過去了。
……
孩子是無辜的,但孩子的身世也確實不太好說,景家也沒有大肆宣揚的意思,不過該知道的人家都知道了。
景家老爺子親自給孩子取名爲景昭,並且說了,這孩子就是景家的長孫。
就憑這名字,還有老爺子的態度,也足以說明,景家不會嫌棄這孩子的身世,更不會對這個孩子不重視。
也意味着,哪怕以後景修結婚了,再有了孩子,現在的這位景昭寶寶,也一樣是景家的長孫,是被老爺子承認的!
……
週末的時候,顧淮一給雲畫打電話,讓她過去一下。
雲畫有些驚訝,問他要做什麼。
顧淮一說了,雲畫卻沉默了。
顧淮一說有個案子要請她幫忙,可他卻不知道,雲畫的那種感知能力,已經極其微弱,甚至她都懷疑是不是已經完全消失了!
可她卻不知道要怎麼拒絕顧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