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畫輕輕地點頭。
“在放假之前，葉傾夢和韓方舟的確還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雲畫低聲說道，“葉傾夢和韓方舟是青梅竹馬。在葉傾夢小的時候，葉家也在職工大院裡，葉傾夢和韓方舟從小就認識，小學的時候還同學過幾年。後來葉家辭職下海，家境越來越好，就搬去了其他地方。”
“韓方舟和葉傾夢同歲，因爲父親的事情和母親的病，韓方舟休學過一年，所以後來葉傾夢就比韓方舟要高一屆。”
“那你認識的葉傾夢，是個什麼樣子的人？”董裡裡問。
雲畫想了想，說了一個詞：“溫柔，明媚。”
“溫柔明媚？”董裡裡的眉頭皺了起來，能被雲畫說溫柔的女生，大概真的很溫柔吧。
可是一個溫柔明媚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情呢。
“我對葉傾夢不算很熟悉，不過在15班纔剛開始制定學習計劃的時候，葉傾夢經常來班裡幫忙，給15班的同學解答問題。不光是葉傾夢，還有1班的黎千墨，也經常過來幫忙，這些你們在紀錄片上應該能看得到。”
雲畫的聲音很低沉。
周生北謙說：“葉傾夢喜歡韓方舟，她來15班幫忙，其實也是爲了韓方舟，對嗎？那韓方舟呢，喜歡葉傾夢嗎？”
雲畫抿着脣，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原本有些遲鈍。就是在我剛比賽完回來上課的時候，葉傾夢來找韓方舟……從她的話語中，我聽出來了她對韓方舟的媽媽和妹妹都特別關心，對韓方舟更關心，我後知後覺地想到，葉傾夢是不是喜歡韓方舟？”
“然後呢？”
“我當時也算是朋友之間開玩笑之類的吧，我直接問韓方舟，葉傾夢是不是在追他。”雲畫忍不住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衣領，圍巾給韓方舟了，她總覺得脖子不舒服。
“先用我的吧。”周生北謙把他那條Burberry的圍巾給了雲畫。
雲畫搖搖頭，“不用了，沒事。”
她知道周生北謙沒什麼意思，可是圍巾這種東西，勢必會帶着主人的體溫和味道……
她不習慣。
也並不喜歡除了薄司擎之外其他男人的氣息。
“他當時回答我，說葉傾夢有沒有在追他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他想追……我。”雲畫深吸口氣，“我當時很吃驚，幾乎是立刻就要拒絕，可他又說，他只是想追我而已，跟我無關。”
雲畫嘆了口氣，“此後，他甚至跟別的同學調換了位置，他說他不會給我帶來困擾。我們之間完全形同陌路了一般。”
“而後是拿通知書那天，頒獎典禮之後，薄司擎打來了電話，我飛快地跑去樓頂接電話，他幫我把帽子和圍巾送了上來，而後就走了。”
雲畫輕聲說道，“再然後，就到了除夕夜。晚上8點32分，當時我們在包餃子，楚煜跟我說手機好像響了，我以爲是……我跑過去，發現是韓方舟的電話，我清醒不太好，電話接通之後，韓方舟就只跟我說了四個字，我喜歡你，還又重複了一遍，而後就掛斷了電話！”
“就是這樣了。”
雲畫的聲音很輕。
“那你覺得，他喜歡你，還是喜歡葉傾夢？”周生北謙問。
雲畫沒吭聲。
“我覺得他還是喜歡雲畫。”董裡裡說，“如果他真喜歡葉傾夢的話，怎麼可能會對葉傾夢的示好無動於衷？更何況，像他那種性格的男生，喜歡上一個人的話，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你又不認識他，就知道他那種性格的男生怎麼樣？”顧淮一無語地看着董裡裡。
董裡裡哼了一聲，“就是知道呀！”
見顧淮一還是用懷疑的眼神看着她，董裡裡立刻拽着雲畫的胳膊：“雲畫你說呢，韓方舟喜歡的，是不是你。”
雲畫抿着脣，苦笑：“我倒寧願他不喜歡我。“
董裡裡當人能夠聽出來雲畫的心情，她也沉默了下來。
凌南丟下手裡的卷宗：“那現在，等於是又陷入僵局了。最有可能讓韓方舟心甘情願頂罪的人是雲畫，可雲畫又絕對沒有作案時間……”
“所以韓方舟到底是在爲誰頂罪？真正的兇手，是誰？”顧淮一也抿着脣，“對了，那幾個死者，關係都排查了嗎？”
凌南點頭：“那幾個人都有案底，偷竊、搶劫、強Bao等，都進去蹲過，其中一個纔剛出來了半個月！”
“他們爲什麼來江溪市？”顧淮一問，“他們跟韓方舟有過交集嗎？”
“沒有。他們告訴家人，來江溪市有一筆不錯的生意，賺點錢好過年。沒人知道他們來江溪市做什麼的。”凌南說，“他們此前跟韓方舟也並無任何交集。”
辦公室內又是一陣安靜。
雲畫忽然站起來，從桌子上拿走了凌南丟下的卷宗，翻到了屍體照片的頁面。
她又盯着照片上血肉模糊的屍體看了一會兒……
“這些死者的腹部，就像是一堆爛肉……”雲畫輕聲說道，“可是，卻幾乎沒有一個獨立的刀口。”
“什麼意思？？”董裡裡一臉不解。
顧淮一和凌南也皺起了眉頭，同時過來看照片。
雲畫沉默了一下，輕聲說道：“我能肯定韓方舟沒有殺人，以這個爲前提的話，那韓方舟只能是在爲別人頂罪，爲真正的兇手頂罪！可是兇器上又有韓方舟的指紋……再結合眼前這堆爛肉……”
“韓方舟並沒有真正殺死這幾個人，在他動手的時候，這幾個人可能已經死了！只不過這幾個人死掉的時間太短，甚至只是幾分鐘之內……”顧淮一慢慢地說道，“韓方舟所做的，可能就只是拿起兇器，把死者腹部的傷口又給擴大、毀壞掉了！”
“對！”凌南的臉色也嚴肅起來，“每個人的力量、習慣不同，他們用武器在人身上造成的傷害也不同，從傷口其實可以看出來很多東西。比如用的是左手還是右手，力量是大是小，是男性還是女性……”
“韓方舟破壞掉傷口，就是爲了不讓我們掌握兇手的真實信息！”
“這意味着，兇手殺人的手法很不老練，甚至很容易被識別！”
……
就在這時，外面的警察敲了敲門，“凌隊，韓雨諾來了。”
雲畫連忙看了過去。
不多會兒，韓雨諾就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眼睛通紅。
在看到雲畫的時候，韓雨諾立刻就哭了。
雲畫連忙拉着韓雨諾去了隔壁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