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到某件事情固然十分重要,爲此付出很多也情有可原,但要看對象到底是誰了。說實話,我認爲佐倉小姐不該參加這次的活動,身體狀況不好的,休息是最重要的,即便那起到的作用不到,我想和佐倉小姐談更多事情。這可不是爲了阻止你們才說的,你明白的吧,佐佑。”
“你一直都很溫柔,只不過這一次也要看看對象哦,林璇你一直看着佐倉小姐的身影,卻忽視了她的聲音。”
“忽視了她的聲音?我從來沒有這麼做。”
“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好吧,其實也算是字面上面的意思,現在的佐倉小姐,不是正在笑嗎?”
比起躺在牀上,比起看着窗外的景色,比起聽着輕微的海浪聲,她現在覺得更加的幸福。
沉默下來的林璇放開了佐佑,佐佑空出一隻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痛…………”
“別想太多了,你們還有時間在一起啦,大家也是一樣,你的那份溫柔就留到以後使用好了。”
“真是隨便。”
林璇反過來給了佐佑一記,不過很輕,完全不痛。
“那就這樣了,結束之後大家在一起慶祝,只不過你還有一件需要注意的事情。”
“什麼?”
“你不覺得你最近又和某某親密起來了?還特地去見了她們吧,下不爲例哦,這麼說太過自私,所以,還是下不爲例吧。”
“不都是一樣嗎?別一邊拿着刀子說這種話啦。就算那是用來割開膠帶的美工刀。”
錯了,正是由於是美工刀就會覺得恐怖。
和林璇分開,佐佑抱着東西往會場內部走去,途中遇到了因爲人太擠而延緩了一下的伊夜。
落折和九實則是陪着佐倉小姐從另外一個通道進去,之後會在裡面匯合。這是一個比較實用的安排。
伊夜的手裡提着印刷好的漫畫的一部分,見到佐佑走過來之後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佐佑老師你應該知道劊子手吧?劊子手哦,就是那個在斷頭臺出來之前,砍掉‘惡人’腦袋的人。”
“突然間對我說些什麼……”
“在說劊子手之前,也必須談一談斷頭臺呢。”
“所以說突然間說些什麼啊伊夜小姐。不過關於斷頭臺的事情,我倒是也知道一些啦。畢竟最初引入斷頭臺的目的是爲了提供一個更人道的方法去執行死刑,很多人也認爲犯人的頭顱在被切離身體後很快便失去知覺,不過沒想到反而成爲了過去歐洲大殺戮的常用道具。”
“最著名的果然還是參與了斷頭臺設計,結果卻被其斬首的路易十六先生了吧?”
路易十六先生?這種稱呼還真是相當的少見。應該將其稱爲少女心?
佐佑抱着贈品和伊夜並肩而行,跟着擁擠的隊伍慢慢前進,到了現在這個時間點,人就明顯多來起來。
“斷頭臺的話題到此結束,我認爲佐佑老師不該把這個話題跟女孩子一起進行下去哦。”
“您的說的是。”
已經不想要吐槽到底是誰提出來的了。
伊夜在一邊眨了眨眼睛,她先將東西放在地上,用紙巾抹掉額頭上面的一點點幾乎看不見的汗水之後將東西再次給提了起來。
“和剛纔說的一樣,我想要說的可是關於劊子手的問題哦。”
“爲什麼是劊子手呢?”
“這個就先別提啦。佐佑老師你是否清楚劊子手的生活?我是在一部描寫歐洲漫畫上面遇到的,那位老師也給我講解了不少這個方面的問題。也就是在古羅馬和古希臘,劊子手這項職業並不受到法律的保護。羅馬的劊子手多半都是奴隸身份。不允許居住在都市裡,也不准許進入集會場所和神殿。而且身爲劊子手必須穿着和一般人不同的服裝,在通過市街的時候還必須得敲鑼告知,告訴民衆【劊子手要通過咯!】,與此同時,政府也會警告那些民衆不要靠近‘污穢’的劊子手。這導致他們無法參加市民集會。就連死了都不能夠埋在平民的公共墓場裡面,彷彿世界的一切都和他們爲敵。和他們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一樣。”
“這倒是一個比較悲哀的情況,然而那份工作在當時的確會被這麼避諱吧。與那些所謂的‘斷頭臺的碎片能夠辟邪’不同。劊子手無論何時都是帶着一種不詳的氣氛。”
“是的,即便是到了中世紀末期,劊子手仍舊不准許居住在都市之中,就算不得已而非住不可,也只能夠在靠近牆角的地方居住。還有哦,不只是劊子手本人,就連劊子手的家人都必須身穿特殊的服裝才行。並且上街時不能夠碰到其他的路人,那些路人也會識相的躲開就是了呢。劊子手的家畜也不被允許和別人的家畜一起放牧,到了教堂只可以坐在最後一排,不能參加領聖餐的儀式。另外,如果要到店裡面買東西的話,還必須等到店裡面的客人全部走光之後再進去。劊子手的兒子不可以去做其他的職業,劊子手的女兒更加不可以嫁給劊子手之外的男人,若是找不到男人就必須在修道院度過一生了。”
不只是如此,如果真的有人敢娶劊子手的女兒爲妻,即便夫妻並不介意,可會被其他人唾棄,過不上好日子。
久而久之,劊子手只能夠在同行裡面相互通婚,而這個職業也隨之變成了世襲制,所以劊子手的族譜寫出來可是跟貴族、皇族一模一樣的哦。
“其中最出名的劊子手就是連續擔當了死刑執行官七代的山森家族。尤其是在法國大革命的時候,查理.亨利.山森把無數王公貴族送到了斷頭臺之上。對此,佐佑老師你感覺到了什麼?”
“感覺到了什麼?硬要說的話,大概是覺得劊子手的一生十分悲哀。”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同情了,佐佑老師覺得劊子手這份職業是正確還是錯誤的?”
“並沒有什麼正確和錯誤之分,這一點很早之前就說過來,即便那些人不去做,還是有人會去做這一個職業。對於那些朝着其他人實施死刑的人,就他們自身而言,除了迫不得已這個原因之外,也是在堅持着屬於自己的正義吧。不然的話,那些龐大的劊子手家族也不會真正的一直延續下去了。”
“正常過頭的回答呀,佐佑老師你多久變得這麼中庸了?”
“我這麼中庸真是抱歉啦。”
“開玩笑的,佐佑老師你是最強的哦,強的離譜,強的可怕,強的無敵,不管是誰都可以擊敗!在加上佐佑老師你擁有的……”
“夠了,夠了,這麼誇獎反而覺得很滲人啊。”
“這又是一個奇怪的地方,不管是諷刺和讚美都會讓人覺得不滿呢。”
“也要因人而異吧。”
隊伍開始前進,佐佑和伊夜也開始前進。
“在我看來,佐佑老師不算是那種會因人而異的人吧?即便對方是一個小孩子或者說是一個偉人,若是做錯了事情,佐佑老師不也是會在能夠提醒的情況下過去提醒?”
“這倒是沒錯。”
“是劊子手呢,堅持着莫名其妙的正義。”
不是很多人都會在面對困難的東西的時候想着‘將其交給其他人吧,肯定有解決的辦法!’?通過這種方式來推卸責任,可你不同,這是伊夜的補充。
補充完畢之後,也可以說總結即將到來,凡是總要有頭有尾才行。
“劊子手是一種奇妙的職業,從事着終結他人的職業,但同時也是從事着記錄他人最後的時間的職業,劊子手有很多都會去記住被處刑者最後的話哦,然後將其記錄在本子上面。佐佑老師當然不是劊子手,畢竟沒有處刑的對象,可是在這裡我倒是希望佐佑老師能夠去記住經歷的一切,哪怕只有現在也好,在我看來,支持着他人,記錄着他人的願望和故事的佐佑老師很帥。”
“是嗎?”
“如果我是男人的話就會喜歡上你了。”
“別浪費這種氣氛啦。”
佐佑笑着往前走去,她們就在前方不遠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