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七點多,日光清透,籠罩着小區裡的綠樹碧波。
“爸爸媽媽再見。”
幼兒園門口,小程歡揮舞小手,和並肩而立的夫妻倆告別。
“聽老師的話。”
甄明珠微微俯身,在兒子頭上揉了兩把,目送他進了校門,腳步輕快地往班上走去,上臺階之後仰着頭,和教室門口彎腰迎接學生的老師笑着說了句什麼。
彼此的目光遙遙對上,她朝老師露出了個禮貌笑容,揮了揮手示意。
“走了。”
邊上,程硯寧喚她一聲,走去駕駛室。
每天早上,將她送去單位之後,程硯寧纔去事務所,從家裡出發一個多小時剛剛好,耽誤不得。甄明珠很快上了車,給自己繫好安全帶。
黑色賓利駛到小區側門的時候,後面傳來“嗶——嗶——”兩下鳴笛聲。
她從倒車鏡裡瞄了一眼,看見黑色轎車車牌號前兩位:q2……
秦遠的車。
秦遠沒有讀研,本科畢業後便回國了,和相識的兩個海歸學長一起創立了律師事務所,辦公地點就在程硯寧他們的建築設計事務所樓下,至於房子,他謹慎起見並沒有買,直接住在了徐夢澤這邊。因此,她在接送孩子或者偶爾去找程硯寧的時候,經常遇見,習以爲常了。
兩輛車先後駛出小區,程硯寧放緩車速,降下了右邊車窗。
秦遠也降下了左邊車窗,一手把控着方向盤,擡眸笑着打招呼,“送歡歡去幼兒園了?”
“對,都有點晚了。”
甄明珠笑笑,“你今天挺勤快。”
翡翠園地段好,距離他們上班的地方不算遠,秦遠家世背景雄厚,工作上不算拼,一般情況下,八點纔會出門。耳聽甄明珠調侃,嘆口氣道:“上午有個會要開,去了要整理下材料。”
“好吧。”
甄明珠擡擡下巴,“那我們先走了。”
“行。”
寒暄兩句後,兩輛車恢復成縱列。
秦遠開車速度不緊不慢,頗有幾分悠閒,隔着擋風玻璃瞅見黑色賓利駛出視野,他側頭看了眼時間,順帶着,開了車載音樂,放了一首歌。
黑色奧迪駛出林蔭巷,很快,融入了城市早高峰的洪流中。
路況不算好,他也不若前後左右的車主那般着急暴躁,聽歌的同時,屈起的右手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在方向盤上,神色放鬆,兀自打着節拍。
“嗡嗡嗡——”
放在副駕駛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秦遠插上耳機,接通道:“喂。”
“秦老師您到哪了?”
打電話的是律所剛來不久的實習生秦浩,因爲和他同姓,來了後便跟着他。大早上的,聲音裡有那麼一些明顯的慌亂急躁,也不曉得遇上什麼事了。
秦遠嘆口氣,嗓音懶洋洋的,“慌張什麼,舌頭捋直了說話。”
手機那邊秦浩快哭了……
做律師這一行,哪一個不是乾脆果決走路帶風,就他跟的這個人,見天兒地在律所佛系養生,火燒眉毛了也從來不曉得急一下,能怎麼辦?
深呼吸,調平語調,秦浩鬱悶陳述:“江律師早上被打了。”
“……江宓?”
秦遠挑起眉,倒不算意外。
當律師的嘛,不是幫着這個搞那個,就是幫着那個收拾這個,中間人不好當,被威脅恐嚇是常事,哪裡就值得大驚小怪了。不過,想到江宓回國幾個月第一次遇上這種事,他還是很關切地問了一句:“怎麼回事?”
“就昨天,顧景琛的事情,您知道嗎?”
秦遠:“……”
這不是廢話嗎?
辦公室裡一衆人討論了好一會兒呢。
他懶得開口,那頭秦浩也沒意識到自己問話有什麼問題,嚥了口唾沫又說:“江律師報的警。也不曉得消息怎麼着給傳出去的,反正今天江律師剛到律所外,涌上來一羣姑娘,嘴裡罵罵咧咧的揪着人就開打,還往人身上砸了不少雞蛋,我們的人跑出去理論,那些姑娘比我們還兇,罵的可難聽了。”
“現在人呢?”
“江律師嗎?”
“……對。”
秦浩“哦”一聲,連忙說:“身上倒沒多嚴重的傷,就在律所裡呢。”
“鬧事的那些呢?”
“吵了一會兒,看見保安來都跑了。”
“去調監控。”
“達不到起訴標準。”
秦遠嘆口氣,“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那麼多話?”
“那好我知道了。”
“掛了。”
隨手掐斷通話,秦遠將耳機扯下來扔在了副駕駛座位上。
江宓和甄明珠一樣大,學習卻好的沒話說,年齡還沒有他大呢,當初過去念書,直接就成了他學姐。事先有甄明珠囑託,他在學校裡對她有所照拂,關係卻不算緊密。不過,對於她的性子,他卻也瞭解了幾分。簡單地形容一下:這姑娘缺少人氣兒。他從小玩到大的這些人,甄明珠和李成功是頂頂有人氣兒的一類人,性子很鮮活熱鬧,哪怕家變呀情傷呀導致性格變化,也都是有情緒的。江宓卻不一樣:內斂、安靜、禮貌、文弱、學習好。
一句話形容:女生裡的書呆子。
反正從他認識她開始,每次見到的時候,這姑娘基本上都一個狀態,說得好聽了是不食人間煙火,不好聽了四個字就能概括:行屍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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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小說看的太忘情,碼字晚了。
所以這一章有點瘦,爲了彌補你們,把我追的這個文悄咪咪推薦給你們:風流書呆《女配不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