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便瞧見一座青瓦平房坐落在一大塊平坦開闊的空地上,被竹林野樹環繞倒是一副休閒遊樂的僻靜之處。
五輛車無不被泥沙沾染的狼狽異常,突兀的出現在這處幽靜之所倒是有些唐突。
帶頭的車子一路向前,直接到了那旅店的正門,門前便是兩隻張牙舞爪的奇怪石像。倒是沒人認識那石像到底是刻的什麼,只覺着是個人面獸身的怪獸一雙眼睛還被黑紅的東西抹上一雙獠牙猙獰恐怖。
新婚夫婦王國維白鷺兩人走下了車便是朝着那石像走去。
“那是什麼動物啊?”白鷺一身長裙外披一間牛仔服指着那石像的肚子就道。烏黑的長髮被雨點沾溼了一些邊角。
王國維仔細打量了一下真不認識:“大概是什麼少數民族的怪獸一類的吧。”
白鷺也不過是隨意問問,也不管大雨傾盆掏出自己的手機便是對着那石像拍了幾張。末了還嘀嘀咕咕的說着等天晴後在來幾張合照什麼的。
王國維也是笑着答應着,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雨滴讓傘將白鷺全部遮住。一副恩愛模樣。
這旅館來來回回的便是沒見着招牌,門倒是開着就是沒一人出來迎接。還好前面不遠便是一塊不大的停車位置。沒坎三合土直接是黃泥推平便算是了。
李響的小孩兒見着旅店前那白色的燈籠便是不足的拍手,也沒剛纔哭鬧的動靜,一個勁兒的想朝裡面衝。李家老太太當即按住小孩兒,一副不高興的模樣就帶着小孩兒朝裡走。
木婉瞧着王博和張軍兩兄弟將一滿臉是血的小子背下了車,不由的低聲問道:“這人誰啊?”
“剛剛前面不是泥石流麼?我們打哪裡救回來的小夥子。”王博擦了擦自己臉上的雨水,合着那些燃在身上的血跡道。
“這頭上血可真不少。”木婉瞧着張軍把人背到了店中,不由的咋舌道。
“給隊裡的醫生看了,沒什麼大礙。就是怕腦震盪什麼的。”王博笑着偷偷指了指剛剛打車上下來一人旅行的瘦高男人道。
木婉點了點頭,便見着張軍又跑了出來問同隊的吳昊,也就是那個醫生道:“誒,那個大叔啦?”
“那個大叔?”吳昊一愣,瞧着這元氣滿滿的年輕人。
“就是那個和自己老婆來重溫舊夢的那個。”王博眼中帶笑的看了眼張軍後,和吳昊低聲解釋道。
“哦,你說的是李扶楊他們家啊。”吳昊先是一愣,隨後深深的吸了口氣道。
“對,就他們。”張軍 聽完這話不足點頭,一雙眼睛瞧着那五口之家走進了店門。
“他們先進去了,說是歐陽白好像有些感冒,所以先去開房。”吳昊將手中的雨傘合上放在門口處的傘架上,又是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雨滴道。
“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麼!”白鷺突然打裡面衝了出來,滿臉的驚喜道:“這裡有溫泉誒!這裡是溫泉旅店哦!天啦沒想到這裡居然會有溫泉。”
“老婆你有看見這裡的老闆麼?”王國維還在店門前替白鷺找手機的充電口子。擡頭見着白鷺便是笑道。
“沒有。我來來回回找了一趟。都沒見着人。”白鷺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
“這麼大的房子,大開着門居然會沒人麼?”吳昊聽完這話不由皺眉,一打走進這店門便覺着有些奇怪。門前似乎並沒有人在下雨後進來過的跡象。這屋中前臺的招財貓輕輕擺動着手臂。除去雨聲便沒了別的聲音。
“看樣子是昨天晚上離開的。”李響將自己的家人安頓在一間屋子後走了出來說道。
“啊?”張軍一愣瞧着李響一臉的疲憊,顯然是被自己的婆媳關係折騰的不輕。
“我去了廚房,裡面的剩菜還沒吃完,都放在冰箱裡。”李響指了指大廳內右邊異常顯眼的門道。
“是不是他們接到政的府通知,所以先撤離了?”張軍和王博兩人一路朝着正前方走去,遇着牆右向左走,便見着一個拐角。拐角正對着一個小門門上寫着閒人勿進。那走到盡頭右手邊便是一道通道。幾人便向前走去。
“估計是吧。”李響見着既然走開低聲自語道。回過頭朝着右邊的小門按着原路走了回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幾人繞過一個飯廳又是合到了一條路上。
“那我們怎麼沒收到啊?”吳昊低聲說道。
“估計是他們本地的吧。”張軍笑了笑,倒是不在意般。
“哦。”吳昊這才點了點頭。
“那啥,也不能呆站着啊。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拿來先吃着。我們走的時候把錢給他放下就是了。”李響瞧着面前的三個大小夥子說道:“再說了,說不定他們只是出門辦事兒,一會兒就回來。”
“恩,也是。”張軍一聽完這話便是樂了急忙點頭道。
“對了,順便找找有沒有烘衣機之類的東西。大家的衣服也都多多少少溼掉了。”木婉打幾人正前方走來,皺眉有些不悅的說道。
“大哥,這沒手機信號啊。”張軍順手打開了自己的手機,對着高處舉了舉說道。
“那找找屋裡有沒有座機吧,總不能讓我們後面的隊伍擔心不是?”王博一聽完這話當即轉身便又朝着前臺方向走去。
“這話倒是。”張軍見着王博離開的身影,急忙跟了上去。
“還有既然是溫泉,那泡泡也可以對吧。我們反正都是出來玩兒的。一切以舒服爲主啊。”木婉聽完這話,瞧着自己丈夫皺眉不展的模樣柔聲說道。
“這話說的我愛聽。”李響一聽媳婦都發話了,心中當即稍微好受了些笑着說道。
“對講機好像也出問題了,沒信號啊。”木婉打自己懷裡掏出對講機,撥弄了一下信號後皺眉。
“別擔心,等天一晴應該就有了。”李響瞧着吳昊也不和自己兩人多說,直接走過露天溫泉,便朝着後面的住宿區走去。
“哦。”木婉若有所思的瞧了眼那露天溫泉的位子,對着李響嬌媚一笑。
李響當即上前一把拉住了木婉的手,兩人便朝着這旅館中最大的一個客屋走去。一進門便聽着李家老太太對兩人說道:“我瞧着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下來。要不我們準備一些做些吃的,填些肚子。你看怎麼樣?”
這話是對着李響說的,李響顯得有些爲難道:“這不好吧,畢竟這屋子沒主人。我們就這麼....”
“這不是特殊情況麼?再說了,小孩子餓了也不能幹餓着吧。怎麼着也得給他做些熱的東西。別涼着了。”李家老太太一聽便不樂意了,再瞧着木婉和李響手拉手的模樣,冷笑了一下放開了自家孫兒的手道。
“奶奶,奶奶。”小娃娃見着李家老太太鬆手便拉了拉她的衣襬,奶聲奶氣的說道。
“乖孫兒什麼事兒?”李家老太太立馬滿臉慈祥的笑着蹲下身問道。
“我要吃奶奶。”小娃娃鼓了顧自己的雙頰道。
“好,奶奶去後備箱給你拿,等會燒熱水給乖孫兒熱熱然後我們再吃好不好?”李家老太太一聽完這話當即說道。
“媽,沒那麼麻煩,這大夏天直接給娃娃吃就成。又不是什麼散裝牛奶,安全的很。”木婉聽完便是插口道。
“你懂什麼?我家孫兒可金貴的很,別把你孃家的那些壞習慣給我教壞我家乖孫兒。”李家老太太當即站起身來,氣勢洶洶的便是教訓道。
“您這話說的,孩子可是我生的。我本來就該教他。”木婉當即雙眼就紅了,也顧不得小娃娃在不在場道。
“就你那文化水平,要不是我兒子喜歡你。我!”李家老太太顯然很是嫌棄自己這個媳婦,也沒瞧着小娃娃趁着大人吵鬧之際,偷偷的打開了門朝着外面跑去。
“媽媽,別吵別吵,這有外人啦。”李響兩面爲難的站在,瞧着外面突然探進了一個人影道。
“哼!”李家老太太一瞟眼便瞧見了吳昊,當即對着木婉就是冷哼一聲坐在凳上。
“我先過去看看房間,說不定今晚就住在這兒了。”吳昊見着自己一個外人在場當即乾笑了一聲,轉身就走。
“見笑了。”李家老者這纔打外面提着一個熱水壺慢悠悠的走了進來,一瞧這陣勢便知道又吵了。
“誒,你們看我發現了什麼!”白鷺見着王博兩兄弟走到大廳要去前臺,當即對他們招手道。
張軍當即走了過去,原本以爲是消防栓一類東西的門,打開後竟然是個展覽室似乎還賣些旅遊紀念品一愣的。
正對着的整面牆上便是一個個緊緊相挨的相框,顯得有些侷促和怪異。王博瞧着那毫無章法的貼相片方法道:“怎麼這麼多照片啊?”
“這個人我認識啊,不就是那啥明星麼!以前我家師姐特喜歡他的。”張軍瞧着相框裡的人,便是直拉自家大哥的手道。
“看來這個旅館還是接待的重要人物啊。”王博點了點頭,又是瞧見幾個熟悉的面孔道。
“就是,這個外國人不是那啥國家的總理麼?沒想到還和這家裡的主人合照過啊。”張軍一聽這話,又是朝着左面挪動了幾步。
“這邊還有些老照片。”白鷺卻在不起眼的展覽櫃旁看見了幾張泛黃的照片道。
“誒!”張軍當即向着那便跑去,瞧着其中一張照片便對着王博直招呼:“哥,哥,你看這個。這個人是不是和我們救的那個人長得一模一樣。”
“是有點兒像,不過人家這都是七八十年代的照片了。要是活到現在,估摸着都是老頭子了吧。”王國維頓時也籌到前面看了看那上面的人像後笑道。
“說不定,我們救的那個男孩子就是這家的主人。”張軍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雙眼睛滴溜溜的直轉悠道:“這還真說不準,那我們去看看他。說不定還能免我們的住宿費啦。”
“你這小算盤打的。”王博聽完張軍的話,有些無賴的搖了搖頭道。
“我這是爲了我們兩今後的旅程省錢。”張軍上前拍了拍王博的肩膀道。瞧着那邊白鷺又在招呼着王國維給自己照照片的模樣。急忙拉着自家大哥就走了。
“這姑娘長得真好看。”白鷺見着張軍識趣的走人,籌到了其中一張明顯是剛照不久的單人相前,指着那上面的長髮姑娘便道:“我說王國維,你說是她好看還是我好看?”
“恩,各有千秋吧。”王國維這纔有心思去看那牆上的照片,只覺着那姑娘一雙黑眸子亮的有些嚇人,但長相確實很漂亮。
“你什麼意識啊,是說我沒他瘦對吧。”白鷺一聽,當即對着王國維就是一個肘子道。
“不是不是,這不是照片麼?照片上的長相哪兒能信啊。你照出來比這漂亮多了。”王國維急忙躲過嬉笑着躲開自己媳婦的攻擊。
“你什麼意識啊!我不照就不漂亮了啊?”白鷺也不過是開玩笑的和王國維打鬧了一番。
“不是,不是,看你說的。你最漂亮了,要不然我能和你過?”王國維當即一把抱住了白鷺便是哄道。
“這話聽着怎麼這麼彆扭?”白鷺癟了癟嘴。
“嘿嘿。”王國維傻笑着直撓頭。
“算了,饒了你了。去洗溫泉去。這一路鬧騰的我胳膊疼。”白鷺推開王國維,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道。
“要不我們共浴?”王國維有些無賴的籌到了白鷺身旁諂媚笑道。
“想得美你。”白鷺一翻白眼轉身便朝着裡面走去。
店門的大廳頓時安靜了下來,遠處見着一個黑影慢慢走近。
“老婆大人,等等我!”王國維只覺着背後一陣涼風吹過,也沒來得急回頭快速朝着白鷺追去。
李家老者來來回回的在屋中找了一遍,隨後纔對其餘三人問道:“我孫兒啦?”
“娃娃,娃娃....”木婉當即就慌了,急忙轉身就朝着外面跑去。
“怎麼了麼?”真巧遇見剛給自己老婆吃了點兒藥,出來散心的李扶楊。
“娃娃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幫我找找。”木婉見着這個溫文儒雅的中年男人便道。
“哦。”李扶楊點了點頭,帶着木婉當即朝着溫泉那邊找去。
卻在黑暗當中兩人沒瞧見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沿着牆壁走向大屋西邊的觀景臺上。
外面的雨依舊沒聽,不過卻沒了閃電和雷聲。娃娃一人在被飄進的雨水弄得溼漉漉的地板上行走着。前面有些黑只能模糊瞧着個大概。
娃娃走到那木頭欄下的凳子上面,蹲下身邊見着一個橢圓臉蛋的女人正瞧着自己一動不動。
娃娃覺着好奇,便對着那女人的眼睛伸出手晃動了一下喊了句:“大姐姐....大姐姐...”
那女人似乎動了動頭,外面的風呼嘯着夾着暴雨掛進了觀景臺。
娃娃覺着那女人的臉有些過於蒼白,只見着頭也沒瞧着身子眨巴了一下眼睛問道:“大姐姐你在哪裡幹什麼?”
娃娃的頭髮被雨水澆溼,猛地跌坐在了地上,大呼着氣指着那女人猛地張大的眼睛,瞧着那毫無神色切凸出的眼球嚇紅了自己的眼睛。聲音顫抖不的道:“大姐姐你眼睛怎麼在流血?”
突然娃娃覺着背後出現了一個高大的人影,當即回頭便瞧見了一雙黑色的皮鞋。嚥了咽口水問道:“你是誰?”
“大哥哥帶你去個好地方玩兒。”一個男人的聲音打娃娃頭頂傳出,那男人身上還滴着水腳下的紅泥未乾。
娃娃當即搖了搖頭,心中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身子。眼瞧着那個男人蹲在了自己的面前道:“我不認識你。”
“是麼?”男人顯得有些爲難,頭髮被雨水澆透貼在臉頰上看不清五官,沉穩的聲音問道:“你剛剛看見什麼了?”
“我看見一個大姐姐在底下晃盪。”娃娃頓時覺着背後一寒。
“是麼?”男人聽完這話,便是瞟了眼那女人的位子若有所思的問道:“我看看好麼?”
“恩,讓大姐姐衝正門進來陪我玩兒好麼?”娃娃一聽當即點頭,總覺着這個大姐姐有些奇怪,幹嗎沒事兒在下面站着也不和自己說話。
“好。”男人點了點頭,便向前走到了那護欄邊上。突然天空閃過一陣閃電,娃娃嚇得當即閉上了眼睛。便又聽見身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娃娃你在幹什麼?”木婉瞧着娃娃站在高高的護欄凳子上,那外面被閃電照了個清楚。木婉不能確定那東西有多高。但可以確定木欄外一定有什麼東西正注視着邊。當即對娃娃吼道。
“我在和大哥哥說話。”娃娃急忙張開了眼睛看着木婉道。
“什麼大哥哥啊?你站那裡多危險,快下來。”木婉深吸了口氣,快速跑到了娃娃身邊道。
“大哥哥啦”娃娃有些迷茫的伸出手讓木婉接過自己。
“什麼大哥哥,”木婉只覺着後怕,這裡木欄下面竟然是懸崖,若不是自己發現的早。娃娃一旦失足掉下去必然是沒地方找的。
“大哥哥說要幫我拉大姐姐上來的。”娃娃在顯得有些焦急看着四周,似乎在找什麼一般道。
“什麼大哥哥大姐姐的快和我回去,不要到處亂跑知道麼?”木婉被這麼一嚇,那還顧得上自己看見的那個一晃而過的高大身影只是瞟眼四周什麼都沒看見道。
一出觀景臺,便是一個小單間的客房,斜對着李響的屋子。被救下的那人青年便由張軍照顧着:“你醒了。”
“你是誰?這裡是哪裡?”那青年醒來捂住被繃帶包裹的頭部顯得有些遲疑問道。
“你被山上滾下來的石頭砸到了腦袋,是我們救了你。你現在還有哪裡不舒服?”張軍瞧着這人醒來當即笑眯眯的站在他身旁道。
“我頭疼。”青年搖晃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後說道。
“哦,那是肯定的,畢竟石頭也不小。”吳昊聽完這話,打屋外走了進來道。
“那個,先生你們是誰啊?”青年見着瘦高男人吳昊,眼前一亮問道。
“我叫吳昊。”吳昊在牀邊的茶几上放下了一杯水後道。
“我是歐陽白,你沒事兒了吧?”另外一箇中年男人接着說道。
“我說小子,你是不是就是這屋子的主人啊?”張軍可沒介紹而是直接問道。
“主人?”青年有些迷茫的看着張軍。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啊?”張軍笑着問道。
“名字?”青年一聽這話,便皺起了眉頭來,顯得很是茫然:“我的名字麼?”
“對啊,你這小子說什麼笑話啦,不是你的名字難道是我的啊?”張軍瞧着青年的模樣,調笑道。
青年捂住了自己的頭部,不足的搖晃着:“我叫什麼名字?....我叫什麼來着...”
“好了,估計是有些腦震盪,休息一會兒。我們再看看吧。”
吳昊看了眼青年的反應後,對幾人說道。
“對了,你還記的什麼麼?”
“我只恍惚記得我打算下山去做什麼,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青年接着嚥了口水後道。
“那你記不記得爲什麼下山去啊?”歐陽白聽了這話,便注意到了青年身上有些過多的血跡道。
青年搖了搖頭顯得異常的無辜:“頭疼,想不起來了。”
“這樣啊。”歐陽白微微點了下頭:“那你再想想,要是有哪兒不舒服就和我說。好不好。我和我太太就住在你隔壁。”
“恩。”青年這才點了點頭。
“小子你要是想起來,可別忘了我們是你的救命恩人,這房錢你就當做是還恩了啊。”張軍瞧着王博站在屋外對自己招手,急忙對着青年說完這句,便跑了過去。
“啊?”青年一愣,瞧着吳昊也獨自起身朝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