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宮道:“真山,又得麻煩你了。”
真山嗯了一聲,上去了。
夫人對野宮道:“你也跟着去看看。”
野宮道:“好的。二小姐性子倔強,就算哄好後也會有很長一段時間會記恨三小姐。”
夫人點頭道:“是,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野宮匆匆去了。
屋裡的人繼續喝酒,過會野宮和真山都回來了。
夫人一看就明白了,說道:“麗不給你們開門?”
野宮點點頭。
這時候又有人進樓來了,是小島紀夫。
今天他的經紀沒來,據說因爲大量的藝術品要運送,經紀人去忙這個了。
稻盛不滿道:“都幾點了,說好早上來的,這都快中午纔到!”
小島紀夫一身酒氣,說道:“昨晚喝多了。”
然後他看到衆人都在喝酒,他也轉頭找酒,說道:“酒呢?酒呢?上酒啊。”
他轉頭看到真山,喜道:“快,給我倒酒。”
真山上前倒酒,野宮奪下酒杯,說道:“喂,小島,你女兒生氣把自己鎖在屋裡了!你哄好再來喝吧。”
聽到女兒生氣,小島酒也不喝了,叫道:“不聽話的孩子!等我去看看!”
他站起來要上樓,可是身子搖搖晃晃,看起來要摔倒。
真山連忙上前扶着他。
兩個人一起來到黑崎麗的屋前。
真山要敲門,小島道:“敲什麼門,爸爸到自己孩子的房間還敲什麼門。”
真山沒敲門,不知道小島要怎麼做。小島砸門道:“開門,是我,你爸!”
門沒響應。
小島一腳踢上去。
黑崎家的傢俱質量非常好,一腳踢上去沒有任何反應。
小島大怒,叫道:“看我一腳不把這個破門……”
他正蓄力一腳踢出,門卻開了,他踢了個空,真山手一滑,他整個人滾倒在地,幸好地上是地毯,倒沒什麼大礙。
小島躺在地毯上,閉上眼睛叫道:“好舒服,我要睡了。”
真山連忙去扶,卻看到滿眼是淚的黑崎麗,小聲對小島道:“小姐在哭呢。”
小島睜開眼,看着又趴回到牀上哭的黑崎麗,拍拍自己身旁的地毯說道:“來我這躺會。”
黑崎麗只哭,沒有回答。
小島便從地毯上站了起來,走到牀前,往上面一躺,正巧躺在黑崎麗旁邊。
黑崎麗停止了哭聲,小島從懷裡掏出項鍊道:“別哭了,這有奶奶給你的項鍊。”
真山心道:“大哥,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黑崎麗就是爲了人家奶奶的項鍊而不開心的啊!”
果然,黑崎麗從被子中擡起臉,怒道:“爸!你是來嘲笑我的嗎?”
小島正端詳這個項鍊,奇道:“嘲笑你?這可是德羅門家族爲我們家的人專門打造的啊,你看,上面還有小字呢。”
黑崎麗來了興趣,接了這個金項鍊,果然,有一行小字,吊墜上寫着來自德羅門家族。
黑崎麗止住哭聲,說道:“可是還是不如天空之鏡。”
小島說道:“天空之鏡?哦,那是一個好項鍊,你奶奶想了一輩子了,也沒有戴上,不過那個項鍊不在皇室手裡嗎?我問過那個王爺大人要過,沒要到啊。”
黑崎麗道:“鶴舞九郎昨天把這個項鍊給了他唯一的女兒,我妹妹!”
小島聽了後感覺很吃驚,驚道:“他把那個項鍊給了她?不可思議。連娜娜都沒得到的東西。”
真山聽了心裡一驚,終於覺得有點奇怪了,他看出來王爺很愛夫人,但沒想到連夫人也沒有得到這個項鍊,但心美卻得到了。爲什麼?難道心美只是短暫的得到嗎?這個項鍊身上曾經發生很多悲慘的故事,難道:“黑崎家也是嗎?不是聽說悲慘的故事已經結束在王室手中了嗎?”
真山正在胡思亂想,只見小島躺在牀上,高聲喊道:“喂!王爺!你把項鍊給了你女兒啦?”
真山心想,這房子裝修好,聲音傳不出去的。
果然沒有人回答。
黑崎麗道:“他聽不見的。”
小島笑道:“真像我的人生,呼天喊地卻沒用。”
黑崎麗趴在牀上看着項鍊說道:“爸,你這個項鍊遠遠比不上那個,你給我換一個。”
小島自然答應她,說道:“好,我家裡還有幾個我買的項鍊。”
黑崎麗也知道天空之鏡自己入不了手,嘆了一口氣,說道:“算了,哪個也比不上那個天空之鏡。”
她又哭了一會,小島道:“別哭啦,那種美麗的項鍊只配你帶,其它人只是一個架子。”
黑崎麗奇道:“架子?”
小島道:“對啊,擺放項鍊的架子,而我們纔是戴項鍊的人。”
真山知道這對父女都是驕傲的人。
黑崎麗在爸爸的安慰下止住了哭泣,說道:“爸,你爲什麼又喝得這麼醉?”
小島道:“前幾天你陪我回家了是吧。”
黑崎麗道:“是啊,奶奶按約定把她的那些藝術品都給了你。你轉讓給了我。”
小島道:“所以從此以後你奶奶再沒有辦法叫我回去吃飯了,所以她換了一招。”
黑崎麗問道:“哪一招?”
小島道:“裝病,或是假自殺。”
真山一聽,心想:“黑崎麗奶奶真是一個不省油的燈啊。”
黑崎麗道:“那昨晚你又去奶奶家吃飯是因爲……”
“沒錯,她自殺了,是假自殺,但是差點弄巧成拙,幸好僕人發現得早。”
黑崎麗無語了。
小島道:“所以我還是回去看了她,不過她也給我了一些東西,說是補償我。”
黑崎麗道:“手中的項鍊?”
小島道:“沒錯。你喜歡拿去吧,我不願意留她的東西。”
真山想怪不得小島昨晚喝大了,原來又去老太太家了。
黑崎麗道:“奶奶是這麼可怕的人嗎?”
小島點點頭,說道:“她像一個炸彈,隨時都要爆發。而你卻要對這個炸彈表現出你的愛,這樣她纔有可能不爆炸。”
黑崎麗無法理解。
小島道:“我情願你長在黑崎家,不願意你生在我家。”
黑崎麗問道:“如果我生在小島家將會怎麼樣?”
小島道:“你會變得嗜酒如命,因爲只有酒精纔會讓你得到片刻的安靜。”
黑崎麗道:“奶奶真的有這麼可怕嗎?”
小島道:“她會折磨你,同時折磨自己。”
黑崎麗不信。
黑崎麗的被褥是絲綢的,小島已經從牀上滑到了地毯上,他仰面躺着,說道:“不要提她了,提她讓我渾身無力,我明明喝了一宿的酒才緩過來的。”
黑崎麗道:“抱歉。”
小島道:“我想了,我纔要跟你說抱歉,我沒有養過你,我明知你是我的女兒,卻從來不來看你。”
黑崎麗說道:“不怪你,黑崎家向來封鎖消息封鎖得很好。”
小島道:“不過,我以前不想要孩子的……”
黑崎麗這纔有點生氣了,說道:“你不想要我?”
小島道:“我當時不要想孩子,因爲我當時不是喝酒就是有片子要拍,根本就沒有養孩子的時間。”
黑崎麗大怒,說道:“我在你心中的位置比不上喝酒和你的工作?”
小島無話可說。
黑崎麗大哭道:“沒有人給我項鍊,也沒有人關心過我!嗚嗚!滾滾滾!”
她發狂地推着小島,把小島和真山趕出門,門“咣”的一聲關了。
小島搖搖晃晃地從門口爬起來繼續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只是,只是害怕我會像我媽媽待我那樣待你。”
真山看着小島,小島居然臉上有淚。
他道:“跟我媽住了這麼多年,我真的沒有信心能當好一個爸爸……”
但門已經關了,裡面的人聽不到了。
真山扶着小島,下樓回到了客廳。
稻盛看着小島對夫人道:“人全了。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