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拿了劍,走到夫人面前,說道:“娜娜,我下手很快的,你忍着點,就一下,然後我就來陪你。你在下面安心地等我吧,你我還有心美,我們三個人一起在地獄裡過着幸福的生活吧。”
野宮這才慌了,她看着王爺拿着劍走向夫人面前卻無計可施。
夫人根本沒慌,說道:“殺了我,就終結黑崎一家了嗎?恐怕你錯了。”
王爺道:“我錯了?親愛的,你知道我很愛你,但我很介意你所說的。”
夫人道:“親愛的,我沒有騙你,你真的錯了。”
王爺惡狠狠地道:“我不可能錯,我爲了終結黑崎家,連自己的女兒也殺了!”
野宮道:“九郎殿下,夫人沒有騙你,黑崎家還有一個人,而且他就在這個屋子裡。”
王爺真的愣了,夫人道:“你知道我向來不喜歡撒謊的。”
王爺看着二人,說道:“真的?那個黑崎家的人也在這個屋子裡了?”
夫人和野宮都點了點頭。
王爺看着黑崎呂風黑崎麗還有黑崎心美的屍體,他猶豫了一下,然後他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拿劍指着野宮道:“你過來吧,把事情說清楚。”
野宮被他用劍指着,又回頭看了看愛麗沙手中的槍,只得道:“我不知道從哪說起。”
王爺道:“就從黑崎大助和娜娜結婚時說起。”
野宮道:“好,他們雖然結婚,但不能生育,因爲都是黑崎家的人,他倆受過現代教育,知道近親是不可以的,所以大助請了你們,你們給他生了三個孩子,而且都是女性,大助非常滿意,黑崎家的血統只有在女性家才顯現,男性身上不太明顯現。”
王爺道:“這我都知道。”
野宮道:“但大助也找過別的女人生過孩子。”
王爺大驚,道:“大助?他去找別的女人?不可能!他那麼溫厚!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
野宮道:“您說得沒錯,但是當他知道夫人喜歡你不喜歡他的時候,他變了,失望的他曾和佐和子生過一個兒子。”
王爺不知道佐和子,說道:“誰是佐和子。”
野宮指着真山的乾媽,道:“就是這個僕婦。”
王爺不敢相信,反問道:“就是她?”
真山心想:“乾媽?”
他又想:“可是乾媽的孩子不是丟了嗎?”
野宮道:“沒錯,大助看到夫人喜歡你以後他非常傷心,一次酒後就和佐和子發生了關係。”
王爺不敢相信道:“大助竟然和這麼卑賤的人發生了關係?”
真山忍不住道:“不準說我乾媽卑賤。”
真山開口了,他發現目光忽然全都集中在他身上了。
王爺也看向他了,王爺突然道:“這個孩子又是誰,我早就發現了,這個孩子長得好像大助。”
真山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真山又發現衆人都在很仔細地看着自己,那種目光近似於打量和端詳。
他被這些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要不是地上這麼多屍體,嚇得他腿軟了,他肯定想跑出去躲開這些目光。
這時他突然想到有一次王爺酒醉找他談話,他現在明白了,大概王爺那時候就覺得自己長得像黑崎大助。
他又想到小島紀夫拉着自己談話,恐怕原因也是一樣的,自己長得像那個人。
他又想到黑崎家根本就不缺司機,那爲什麼要僱傭自己?
他突然想到野宮對自己這麼好,爲什麼?憑什麼?
野宮有時候會稱自己爲您,自己那時候以爲她只是口誤。
野宮和自己吃飯的時候會吃得很豐盛,她從不願意懲罰自己,還有對衆女說和真山那個就可以解毒,他想起這種種的一切,真山沉默了,他害怕地看了野宮一眼,他害怕這個答案。
野宮和夫人也在看着真山,真山忍不住說道:“不!這不可能!我爸說我一歲的時候媽媽去世了,我媽媽不是佐和子!”
野宮沒有說話。
真山喃喃地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終於野宮說道:“真山,佐和子生下的那個孩子就是你!”
真山聽了後只覺得自己如同被雷擊中,他渾身動彈不得。
野宮道:“真山,你是黑崎家的人。那天我接到你父親的電話,向我要錢,說替黑崎家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我當時喜出望外,於是我便把你叫來了,想法設法檢查你的身體,哪怕上牀的手段都用了,黑崎家的人身上有家紋,紋在小腹上。”
真山知道自己小腹靠下有家紋,也知道夫人和呂風那裡也有,但小腹那裡是很私密的地方,怪不得野宮願意和自己做,她只是爲了清楚地看清那個家紋。
野宮又道:“我便跟你上牀去驗證,果然發現了有家紋,但是我不敢確定,我讓夫人驗了一下,沒錯,是我們的家紋,你就是黑崎家的人。”
真山叫道:“你說謊,我不信!”
野宮道:“佐和子生下孩子後並不願意把孩子交出來,她和那三個男人不一樣,她要自己撫養自己的骨肉,便帶着孩子跑掉了,可惜後來黑崎家追得兇,佐和子不得已把孩子交給了親戚撫養兩天,等風聲停了再回來。”
佐和子眼淚流出,真山一看,心中又信了大半。
野宮繼續說道:“追佐和子的人正是黑崎真山現在的養父,他之前曾因爲辦事不利被逐出黑崎家,離開了黑崎家就意味着失掉了高薪的工作,所以後來他花了些工夫獨自搜到了這個孩子,隨後他威脅了佐和子的親戚,我猜是用黑崎家的名義威脅的,佐和子的親戚只好把孩子交出來,他便把孩子拿到手後養大了。他原意恐怕只是想報復一下我們,讓我們着急。沒想到隨着歲月的流逝,他現在想要錢,這才說出這個孩子的下落。”
王爺舉着劍看着真山,說道:“這個孩子的確有點像大助,上次他陪我的時候我就感覺他身上有大助的影子。”
他頓了頓,又說道:“不過我跟他聊過,他沒有什麼正義感,只是一個膽小的孩子。”
真山想到王爺問自己要不要報警,自己害怕了,原來王爺那時候就試探過自己,他們這些人,心機還真是深。
野宮道:“腹部的家紋夫人已經確定了,是黑崎家的,他應該叫黑崎真山。”
一切都說得通了,真山這才明白爲什麼野宮和夫人會對自己這麼好,原來是這樣。
王爺看着真山道:“原來這還有一個,那好,那我再殺一個好了。”
他拿着劍想動,突然發現夫人已經偷偷地拿了餐刀,他說道:“沒用的,黑崎真山馬上就會死在你面前。”
黑崎娜娜沒有被他的話語嚇住,她沒有任何遲疑,把餐刀拿到手,快速後退。
王爺道:“動手!先殺小的!”
愛麗沙原本瞄準夫人的槍立即調轉槍頭,瞄準了真山的胸口,隨後就開槍了。
真山倒了,鮮血流出。
但是真山是被佐和子撲倒的,佐和子撲到了真山的身上,爲他擋了這一槍。真山大叫道:“媽!”
野宮動手了,用酒瓶扔向愛麗沙,愛麗沙躲開,然後她整個人也撲過去了,用自己身體攔住刺向夫人的一劍,還好王爺這劍受阻沒有刺出去。
夫人餐刀出手,王爺全力防備她,這刀不可能射中王爺,然而夫人不是射向他,而是射向愛麗沙。
愛麗沙右手中刀,槍掉。
王爺看着已經空手的夫人,他面色猙獰道:“別掙扎了,跟我一起去吧!”
他拿劍再次刺向了夫人,夫人手無寸鐵,只得後退,然而退無可退,眼看就要一劍被穿胸,突然王爺倒下了。
真山用藥箱砸中王爺的後腦,王爺倒了。真山想要去追愛麗沙,忽然佐和子道:“別去了,來我這。”
真山立即來到了她身邊。
佐和子道:“別殺她,我不恨他,讓她走,我想跟你說兩句話。”
真山道:“我聽着。”
佐和子道:“老天爺真公平,知道我要死了,把我孩子送到我身邊,陪了我幾天,我滿足了。”
真山哭泣道:“媽!”
佐和子道:“多娶幾個老婆,多生幾個孩子,以後來媽的墳前常看看,常陪陪……”
佐和子死。
真山大哭。
野宮從外面回來了,看樣子愛麗沙逃掉了。
野宮看着地上還暈着的鶴舞九郎問道:“夫人,王爺怎麼辦?”
夫人道:“先捆起來。”她又把王爺的劍撿到手裡。
捆了幾下,王爺醒了,野宮道:“他醒了!來不及捆了。”
王爺要站起來了,即便他空手了,王爺也是柔道黑帶選手,衆人肯定都不是王爺的對手,而家丁們已經死光了,也沒有人能幫忙。
夫人道:“讓開!”野宮閃身。
夫人用王爺劍直接一劍向王爺刺了過去,她出手很快,劍直接刺入王爺的小腹。
原來夫人並不像真山想像的那麼柔,那記飛刀和這一下刺劍,都非常地準。
王爺低頭看到自己的腹部被刺穿,劇痛使剛站起來的他倒下了。
夫人沒有抽回劍,任劍留在他的肚子上,看着倒在地上的他,說道:“對不起,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了,刺了這一劍我好心疼。”
王爺雖然痛得臉上都是汗,這時候他的眼神反而清澈了,他看着夫人道:“娜娜,我也最喜歡你了,能死在你手裡,我也算是死得其所。”
夫人嘆了口氣,坐在了他旁邊,現場一地狼藉,到處是血跡,夫人穿着白衣,卻不在意。
她坐在他旁邊,輕輕地擦着他頭上的汗,說道:“我這一生是黑崎家的女人,從來沒有爲自己活一次的,如果你願意等,我會下去陪你的。”
鶴舞九郎聽到這句話,說道:“好,我和心美在下面等你。”
夫人又站了起來,說道:“野宮,你過來。”
野宮道:“是,夫人。”
夫人問道:“遙控器在哪?”
真山過去撿起了遙控器。
野宮他們看着真山,野宮道:“把遙控器給夫人。”
真山神色不對。
野宮起疑心了,道:“真山你要幹什麼?”
真山道:“我要毀了這裡。”媽媽死在這,自己和姑姑做出了禽獸不如的事,真山的情緒似乎崩潰了。
野宮道:“不行,下面的製藥廠是黑崎家歷代的心血,只要經此一役,黑崎家必然站在世界的頂峰!”
真山道:“讓這樣變態的家族站在世界的頂峰嗎?”
野宮道:“你什麼意思?”
真山道:“我要毀了這一切。”
夫人道:“不要!”
野宮道:“真山,別這樣,我知道你喜歡夫人,只要你願意,她就是你的。”
真山道:“她是我的姑姑,我怎麼能做這樣豬狗不如的事呢?”
野宮道:“你別騙人了,你喜歡她難道不是嗎?就算她是你的姑姑,你也願娶她,是吧!”
真山不吭聲了。
夫人站了起來,走到真山的身旁,說道:“黑崎家的人從來不在乎外界眼光,你把遙控器給我,我就是你的人。”
她走到了真山身旁,輕輕的撫摸真山。
真山看着遙控器上的紅色按鈕,手指一直在顫抖。
野宮的頭上汗在不停地流汗,眼睛緊盯着他的手指。
夫人卻一點也不慌,她輕輕地在耳旁低語道:“我是你的人,你忍心按下去嗎?”
真山知道自己喜歡夫人,他拒絕不了她,所以他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夫人繼續道:“你喜歡我,在牀上你享受我,那時候你最快樂了,什麼都忘記了不是嗎?如果你按下去後這一切都不會有了,而且我會因此而難過,你忍心嗎?”
真山的心一下子軟了,遙控器掉到了地上,野宮連忙跑上來撿了起來。
夫人也鬆了口氣,雖然她很有把握能勸動真山,但剛纔那一瞬間真是太危險了。
只聽真山恨恨地罵自己說道:“我真是太沒用了!”
夫人吻了吻他,說道:“乖,黑崎家已經不剩多少人了,我還指望你延續血脈。”
真山渾身無力,他坐在了地上,在那裡恨自己無能。
野宮走到他身旁,說道:“不要抱怨了,那六個姑娘,你可以都娶了,多生孩子。”
真山擡頭道:“所以我來了以後,你對我這麼好,是因爲你早就知道我是黑崎家的人?”
野宮道:“是的。不過主子,我覺得您應該娶身份更高的女人,她們六人太卑微了,配不上您。”
夫人見野宮和真山聊天,她走開了,她去看了看女兒們的屍體,也落了淚,恨恨地看着王爺。
她走到王爺身旁,王爺居然沒死,還在喘息,她說道:“你是怕我在下面太寂寞了嗎?找了這麼多我的孩子來陪我嗎?”
王爺似乎在小聲說着話。
夫人聽不到。
夫人道:“你其實不用這麼急,我們活着不能在一起,死了我肯定會去找你,因爲我最喜歡你了,只要你等等我。”
王爺忽然道:“我不願意等!”
夫人大驚!只見王爺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抽出腹中的劍,一劍插到夫人的胸膛!
真山大驚,吼叫道:“夫人!”
夫人倒了,看了一眼胸前的劍,說道:“這樣也好,我解脫了,可以不再做黑崎家的女人了,她死前想的是自己的身份。”
野宮慘叫道:“夫人!”
這時,終於有一些家丁搶了進來。
王爺摟着夫人,死了。
真山撲到夫人的屍體上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