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兒躺在凌炎的懷裡沒有血跡,也沒有痛苦,除了一臉的慘白之色之外沒有任何的傷口,凌雲兒吃力的擡起手撫摸這凌炎的臉頰苦澀一下的一笑:“炎兒一定要記住娘最後給你說的那句話,有些事情只有你活着才能去完成。”
“記住了,炎兒記住了。”凌炎面對已經奄奄一息的母親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該如何來讓母親好起來:“爲什麼,這是爲什麼,我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世,但是您的武君境界完全可以讓五大家族覆滅,爲什麼要選擇這樣。”
“炎兒不要傷心,五大家族背後還有五大宗族,我不能爲了自己讓凌家還有凌家宗族同時得罪五大宗族,炎兒記住,無論如何,凌家的利益都是最重要的。”凌雲兒聲音越來越弱,凌炎現在也只能是勉強的能聽明白,但是凌炎仍然拼命的點着頭,不想讓母親再有一點爲難。
“炎兒乖,要好好的活着,你的責任很大很大,其實你不……,不……”最後的一句話凌雲兒掙扎着想要說出來,可是生命的流逝無可奈何,任憑你生前的修爲境界有多麼的強大,面對死亡都要低下頭。
凌雲兒閉上了雙眼,一個強大的武君強者選擇了自殺來保護自己的兒子,凌炎卻在母親隕落之際沒有流下一滴眼淚,就這樣呆呆的抱着母親的遺體坐在地上。
凌家所有的人都爲之惋惜,那些練武場中的後輩這個時候也已經聞聲來到前廳,當看到凌炎懷裡的凌雲兒已經隕落的時候,一個個都驚呆在當場。
“你就是那個小雜種吧。”一箇中年人來到進前冷聲說道。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肖家家主肖敬,說完之後好久沒有聽到凌炎的迴應,肖敬冷哼一聲道:“你的母親臨死之前跟我講好了條件,用她的生命換取你的生存機會,至於你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當年你的母親也是這麼活下來的,如果不是因爲你,恐怕凌雲兒真的會讓凌家從此更上幾個臺階了。”
凌炎坐在地上抱着母親仍然沒有搭話,但是肖敬的每一句話凌炎都聽在了心中。
“凌兄,事已至此,我就不客氣了,淬祭我是一定要帶走的。”肖敬等不到凌炎的回答只是一笑之後對不遠處正在心疼到顫抖流淚的凌睿說道。
“肖敬,雲兒已經死了,難道就不能善待嗎?”凌睿痛苦的說道。
肖敬冷嗤一聲挑眉說道:“淬祭是規矩,既然凌雲兒生前也答應了,那就不能破了規矩,對不住了。”
說完之後,肖敬輕撫了一下手上的儲戒,一把精緻祭煉而成的玄刃出現在手上,凌炎就感覺自己眼前光芒一閃即逝,接着就感覺自己的臉上一熱,還帶着淡淡溫度的鮮血噴到凌炎的臉上,又從臉上滑落流進嘴角,進入到身體,鹹鹹的熱熱的,隨着流入凌炎體內的還有無比的仇恨。
這種無比壓抑的憤怒跟仇恨讓凌炎牢牢的記住了肖敬。
凌雲兒的頭顱被肖敬一刀斬了下來,在還沒有落地的時候就被肖敬用一塊錦緞包住收進了儲戒之內。
面對已經失去了頭顱的母親,凌炎出奇的平靜,沒有人們想象中的那種憤怒跟哭喊,甚至仍然沒有流出一滴眼淚。
在肖敬取走了凌雲兒的頭顱之後納家家主納青也來到進前:“不好意思了凌兄,淬祭我們納家也十分的需要。”說完揮刀斬下了凌雲兒的一條手臂收進了儲戒。
淬祭是一種戰利品分割方式,是修者跟帝族後裔之間長期的爭鬥所產生的一種畸形存在,這種戰利品分割方式十分的殘忍,就是要把自己所斬殺的對手的屍體分屍,然後利用這些部位祭煉成各種物品,這就是所謂的淬祭。
肖家跟納家兩大家族取走了凌雲兒身體部位之後接着就是範家跟蔣家兩大家族也分別取走了一部分,只有蘇家的家主蘇山嶽站在原地皺着眉頭沒有動地方。
“怎麼了蘇兄,難道你同情這樣的人?”納青笑嘻嘻的說道。
“我只是感覺做的有些過了,只要凌雲兒死了就行了,何必要淬祭。”蘇山嶽道。
“這是規矩,誰也不能破,既然蘇兄不想動手,那我來幫你。”
說完納青又重新回到了已經殘破不全的凌雲兒身邊,手起刀落,最後僅剩的一條肢臂也被納青斬下取走交給了蘇山嶽。
蘇山嶽雖然十分的不願意接受,但是看到肖敬閃着寒光的眼神之後無奈的收進了儲戒。
“凌兄,此間的事情已經告落,我們就此離去了。”蘇山嶽收起淬祭之後爲難的說道。
凌睿此時那還有心情聽別人說什麼客氣話,女兒死了,而且還是如此的慘烈,自己的心都在滴血,而殺女的仇人還在跟自己客氣,任誰也不會跟對方有什麼好臉色。
“滾。”凌睿看着凌炎懷裡抱着的女兒僅剩的殘破身軀,語氣憤怒的的怒吼道。
被凌睿一個字給將了回來,蘇山嶽沒有感覺到自己臉上無光,倒是感覺心裡好受了許多。
凌炎從出現到現在的表現讓所有人詫異,包括肖敬,當聽到凌睿的憤怒之後,肖敬吸了一口氣道:“小雜種,你母親給你的生存機會希望你好好珍稀,不過嘛,我倒是認爲,即便是你再珍惜也沒用,凌家未必肯收留你,好自爲之吧。”說完肖敬一揮手帶人向着凌家之外走去。
“等等。”就在五大家族的人向外走的時候,凌炎把母親的身軀交給了凌睿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兩步。
“小雜種,你還有什麼事,放過你已經不錯了,不要再找麻煩。”納青肥胖的身體肥肉忽閃的分開人羣來到前方說道。
“我只是想告訴你們一聲,你們取走我孃的身體請保管好,我會親自迎回我母親身體被你們取走的部分。”說完凌炎冷漠的看了看五大家族的人,慢慢的轉過身眼中寒光一閃道:“僅此而已,滾吧。”
納青聽到凌炎竟然敢這樣蔑視自己,剛要上前,卻被蘇山嶽攔了下來。
“童言而已,母親剛死,說一些過分的話可以理解,身爲家主就不要跟一個孩童計較了吧。”
“真他娘晦氣,被一個小雜種給罵了,不過我給蘇兄這個面子。”納青一臉厭惡之色用眼角撇着凌炎對蘇山嶽說道,接着又用不可一世的神情傲慢的說道:“小雜種,早晚要你的命。”納青說完憤憤的鑽進人羣向外走去。
納青罵罵咧咧的帶着族人離去,蘇山嶽也嘆了一口氣之後帶族人離開這個讓自己感到不自在的地方,姜家範家兩個家族也隨之離開之後就只剩下了肖家。
肖敬看着冷靜到讓人有點意外的凌炎,卻隱隱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無形中在心裡就多了一份壓力,作爲一個只有八歲的孩童,凌炎今天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顯得極爲的讓人匪夷所思,或許放過這個現在看來對自己沒有一點威脅的凌炎,是自己這輩子做的最大的一件錯事。
想到這裡,肖敬竟然在自己的思緒中,不自覺的向着凌炎走去。
“家主。”肖家的一位長老的聲音把肖敬的步伐止住:“我們也該離開了。”
“哦。”肖敬回過神來,穩了穩自己的思緒道:“其他家族的人都走了?”
“是的家主,我們也該離開了。”
“嗯。”肖敬點點頭,自己爲什麼要怕一個孩子,根據自己得到的信息,凌炎屬於廢體,根本不可能修煉,自己剛纔是怎麼了。
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中,肖敬輕輕一擺手,帶着肖家的族人也離開了凌家。
五大家族的人一離開,整個凌家開始亂了起來,都認爲一個可以讓家族強大起來的武君爲了凌炎而死太不值,甚至是一種侮辱。
大長老凌鴻對着其他兩位長老使了一個眼色,相互用眼神交流之後,凌鴻來到凌睿的進前道:“家主,既然凌雲兒已經死了,我們是不是要商量一下她的後事了?”
按照輩分來說,三位長老都要高出凌睿一輩,所以無論如何凌睿對長老還是有一份客氣:“聽三位長老安排,三位長老請。”
凌睿說完把三位長老請進了前廳,站在前廳的門口凌睿又說道:“炎兒你也來。”
凌雲兒已經失去了大半個身體,即便是凌炎抱着也十分的輕鬆,當凌炎抱着母親殘缺不全的身體進到前廳之後直接道:“外公,讓他們有話快點說,母親不能這樣待在這裡成爲他人注視的目標。”
“放肆。”凌鴻沉聲呵斥道。
“我放肆?你知道我母親最後跟我說了什麼,到最後我母親也讓我要把凌家的利益放到最重要的位置,可是你們呢,你們有沒有幫助我的母親,哪怕是一點。”凌炎面對大長老,毫無懼色,更沒有家族內後輩對長老的敬畏,字字針鋒相對。
“此子忤逆,竟敢呵斥家族長老。”從來都沒有說過話的二長老凌途一拍桌案站了起來道。
“好了,收起你們長老的架勢吧,我只想知道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凌炎就這樣一直抱着母親的遺體,形單影隻的面對着三個氣勢洶洶的長老,作爲一個不是旁觀者的旁觀者,凌睿無比的心酸。
“炎兒,先把你母親的遺體裝殮起來吧。”凌睿老淚縱橫的從儲戒之內放出了一個冒着寒氣的水晶棺,擡手把上面的蓋子推開。
“這是一個寒冰水晶棺,就讓你的母親安身吧。”凌睿拍了拍凌炎的肩膀流着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