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三皇子所說,那洪堡的確是懷疑他能否拿出十一塊上品源石。
自從天羅城內有了醉月閣之後,就一直沒有出現某個物品賣出過如此高的價位。而實際上五品的長劍能賣出十一塊上品源石這等價位的事情,就算在整個大魏之內也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就算是找一位煉器師煉製一柄五品的長劍,那全部所需的花銷也不會達到如此高的的價位,而且品質上也據對會比這斷水劍要好上許多。
總而言之,十一塊上品源石買了一柄五品長劍,在醉月閣內多數人眼中這是個賠本的買賣。
但買下斷水劍的人是三皇子,那就又得另當別論了。
三皇子是誰?魏帝的第三個兒子。
魏帝是誰?大魏的擁有着,大魏的統治者,整個大魏都是屬於魏帝。
那麼魏帝的第三個兒子用十一塊上品源石買下一柄五品的長劍,那又有什麼稀奇呢?
三皇子願意,那誰又能管得了呢?
說句不好聽的話,只要這片土地依然是大魏的,那三皇子今生就算是再窮,那也是窮的只剩下金銀財寶,源石源器了。
三皇子的目光從那少女身上收回之後,轉身看向了臺上的洪堡,神色不屑,冷笑着說道:“狗眼看人的奴才,現在還覺得本皇子拿不出十一塊上品源石嗎?”
無論是洪堡在這天羅城內的身份,還是一直隱藏無法告人的真實身份,都早已沒有人敢直面罵他是狗奴才了。但是能爬到高位的人,哪個頭腦會簡單。
所以,此刻洪堡的臉色絲毫不變,臉上的笑意也沒有簡單一分,躬身行了一禮,不卑不亢的說道:“三皇子息怒,小民身爲這醉月閣的管事,當然要爲醉月閣負責。十一塊上品源石,這個價格不得不使得小民失禮。”
“洪堡這次真要倒大黴了。”
聽說過三皇子行事風格的人,此時聽到洪堡的解釋,有的人在心中暗暗的嘆息,有的人則是肆無忌憚的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因爲有着斗篷上的黑紗遮擋,這些人所以才肆無忌憚。
無論是魏帝,還是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是不喜歡聽解釋的人,就算是隻是孩童的四皇子也已經展露出這種與生俱來的行事風格。然而洪堡此時不僅是解釋,而且還可以說是頂撞。所以有些人同情,有些人幸災樂禍。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三皇子竟然沒有動怒。
三皇子眉頭微微一動,眯着雙眼盯着洪堡看了片刻,而後毫無徵兆的一笑,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這完全就不是三皇子平時的行事風格,傳聞中的三皇子暴戾兇殘,蠻橫無理之輩。但此時的表現卻與傳聞不符啊。
“難道是三皇子礙於二皇子在此所以纔沒有當場發作?而是等候洪堡離開醉月閣再四集報復?”很多人心中都升起了這種想法。因爲此事若是如此的寧息了,那反倒有些不正常了。
接下來三皇子的所作所爲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徹底的將所有人都震驚了。
“你叫洪堡,是吧?”三皇子面帶玩味的笑容看着洪堡,開口問道。
洪堡心頭微微一動,不知道這三皇子又要幹什麼,但此時他只能恭
敬的回答道:“回三皇子的話,小民正是洪堡。”
三皇子呵呵的一笑,看着洪堡,緩緩的開口說道:“好一個小民。既然是小民,那從今往後跟着我吧,做我的幕僚,我想你這個小民應該不會拒絕吧?”
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三皇子不僅沒有對洪堡頂撞他而動怒,反倒是向洪堡伸出了橄欖枝。
要知道能做任何一個皇子的幕僚,那都代表着今後修煉所需的心法和功法,還有所需的源石、材料等等物品,那都不用犯愁了。
這無疑就是天下直接掉餡餅啊,而且還直接掉進了洪堡的嘴中。
整個醉月閣之內身穿黑袍帶着斗篷的人,皆是以羨慕的目光望向了洪堡。
羨慕嫉妒恨啊。
對於這種好事,他們又怎麼不羨慕嫉妒恨呢?
然而,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又發生了。
洪堡微微一怔,他也沒有想到三皇子會對自己伸出橄欖枝,做二皇子的幕僚雖然很不錯,不過以他那極爲神秘的身份來說,依然還是無法打動他。所以洪堡微微一笑之後,躬身沉聲說道:“多謝三皇子的美意,小民的命早已不屬於小民了,所以只能多些三皇子的美意了。”
拒絕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甚至有人都下意識的去掏耳朵了。
天上掉下的餡餅砸進了洪堡的嘴中,而洪堡卻將這個餡餅給吐出去了。這怎能不讓在座之人大吃一驚?
別說是他們,就連那經年的臉上都露出了震驚之色。青年身旁始終目光低垂的少女也擡頭看了一眼洪堡,而後又恢復原態。少女只看了一眼而已,但能讓她主動擡頭看一眼,那必定是洪堡的表現超出了她的預料。
三皇子彷彿是早已預料到了這種情況,笑看着神色嚴肅的洪堡,笑道:“無妨。不過你還是要記着本皇子今日所言之事,我府邸的大門永遠會向你敞開。”
三皇子的態度更是讓所有人再次大吃一驚。
這算什麼?
這都算是什麼事情?
三皇子轉性了?那豈不是在說狗也能不再吃屎?
洪堡笑了笑,躬身行禮,說道:“多謝三皇子的太愛,小民記在心中了。”
“無須多禮。”三皇子一笑,說道:“不是要出售三件寶物,將第三件拿出來吧。”
說罷,三皇子扭頭看了一眼神色始終沒有一絲變化的二皇子,眉宇不着痕跡的微微一動,而後坐了下來,目光投向了高臺之上洪堡此時從少年小廝手中接過的銀質托盤之上。
所有人的目光此時都集中在洪堡手中的這個托盤之上。
銀質托盤之上所盛放的東西依然是用紅綢覆蓋着。
但是,玄劍門門主杜潤海只看了一眼,他便能確定自己所等之物便在紅綢之下。
從形狀來看,紅綢之下應該是個不大的方盒。
所以杜潤海斷定便是那面具黑袍人所要的玉盒。
此時的杜潤海真的是很緊張很緊張很很緊張。
無論是拍賣場還是這醉月閣,都是將最昂貴的東西放在最後,也就是所謂的壓軸之物。今日醉月閣所出售的第二件物品的低價便是十塊上品源石,那作爲壓軸的這個玉盒,想
必低價必定不會低於那十塊上品源石的斷水劍。
洪堡輕咳了一聲,而後便將那紅綢掀開了,露出了下面的一個通體呈火紅色的玉盒。
玉盒甫一出現,整個醉月閣便被映照成了淡淡的火紅色,臺下又一次傳來了連連倒吸涼氣之聲。
“火紋玉,這玉盒竟然是用火紋玉雕刻而成的。”不知是哪位有眼光之人失聲呢喃道。只是聲音有些過大,而且這醉月閣之內衆人實力都不俗,將他的話都聽的清清楚楚。
整個醉月閣靜的出奇,靜的針落可聞。
所有人都用震驚的目光盯着洪堡手中銀質托盤上的那個火紋玉所雕刻的盒子。
玉盒並不大,與成人拳頭差不多。但是這個盒子是用火紋玉所雕刻而成,那自身的價值便不菲了。
閻辰丹田之內的那個八荒噬魂鼎乃是赤金所打造,而火紋玉與赤金相同,都可以說是天下間最爲稀少最爲昂貴的材料。而且火紋玉與赤金的用途也相同,皆都是煉器所需的頂級材料。
洪堡笑着掃視了依然臺下衆人,而後將銀質托盤放在了身旁的方桌之上,這才笑着說道:“剛纔不知哪位先生開口而言,能認出這玉盒乃是用火紋玉雕刻而成,洪某佩服不已。之前洪某見到這玉盒時雖然猜測是火紋玉雕刻而成,卻是不敢確定啊。”
說着,洪堡一笑,扭頭看了眼那火紋玉雕刻而成的玉盒,再次開口說道:“此玉盒同樣是寄售物品,但物主並未定價,醉月閣也只能代勞了。”
洪堡面色一肅,沉聲說道:“想必大家也看到這玉盒之上銘刻着一個三品封印,此乃物主所爲,我醉月閣並未打開過這玉盒,至於玉盒之內有什麼,醉月閣一概不知。但單單這玉盒便價值不菲,所以醉月閣給出的低價是一百塊上品源石,每次加價不可低於十塊上品源石。”
洪堡的話音剛落,那青年便高聲道:“一百五十塊上品源石。”
不等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三皇子突然笑了笑,緩緩的開口說道:“二百塊上品源石。”
那青年臉色一變,嘴脣翕張幾下,卻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響,最後咬了咬牙,只能很無奈的低下了頭。這火紋玉雕刻的玉盒對他來說雖然很重要,但是因爲得罪了三皇子,那便有些得不償失了。
寶物雖重要,但也要有命去使用。
整個醉月閣寂靜的可怕,但只是片刻之後,一個極爲清淡的聲音響起了。
“三百塊上品源石。”
坐在那青年身旁的少女依然是目光低垂,但雙脣輕啓,發出了清淡的聲音。
三百塊上品源石,這是何等的價錢啊。但在她的口中叫出這個價錢,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貴重之感。彷彿是在叫三百文錢一般,那那般的風輕雲淡。
三皇子扭頭掃了一眼那少女,嘴角微微一抽,立刻笑着問道:“謝姑娘是專程爲了這火紋玉雕刻而成的玉盒從京都而來?”
“三皇子多心了,小妹只是路過天羅城而已。”被三皇子稱爲謝姑娘的少女擡頭看向了三皇子,神色絲毫沒有改變,淡淡的說道。
“路過?去什麼地方能路過這天羅城呢?”三皇子冷哼一聲,不再羅嗦,直接對臺上的洪堡說道:“五百塊上品源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