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卡瓦和夏普瓜分了扎木花拉丟下的戰利品,前者拿走了頭盔,後者拿走了寶刀,兩人皆大歡喜,告別離開,各自去往各自的營地。
“想不到刷boss居然還真的掉了裝備,贊!”二人分離前,夏普說了一句瑞卡瓦半懂半不懂的話。
瑞卡瓦喜笑顏開地馬不停蹄跑回了賽梅聯軍的營地,雖然他沒能擊殺扎木花拉,可帶回他的頭盔也是壯我軍威的一件大功,想必現在不會有人能在約西亞面前告得動他了。
儘管野戰取勝,可賽梅聯軍損失頗大,無力繼續前進,因此今晚賽梅聯軍仍宿營在昨夜的營地裡。瑞卡瓦在向守營衛兵通報後進入營地,順便隨口問了約西亞的所在。
“小賽靈斯將軍不在營地,他好像是去拜訪烏爾法的援軍了。”
“哦,這樣啊。”
既然如此,先回自己的營帳休息會?這麼想的,瑞卡瓦徑直往奧格塔維婭近衛隊的營地走去,可剛到營門口,瑞卡瓦還沒來得及向營地內休息的士兵們打招呼,身後就擁出一隊士兵來。
“你就是奧格塔維婭小姐的近衛隊長瑞卡瓦吧?”軍官問。
“沒錯。”瑞卡瓦有種不祥的預感。
“和我們走一趟。”
“……好。”
“把頭盔和武器解下。”
近衛隊士兵們疑懼地走出了各自的營帳,圍在不遠處旁觀,瑞卡瓦略猶豫了會,喚來艾彌亞,把扎木花拉的頭盔遞到他手上:“這是我很重要的戰利品,收好了。”
接着,瑞卡瓦連鞘解下佩刀,摘下頭盔,遞到了戈弗雷手中,然後轉身隨軍士們離開。
沒多久,近衛隊士兵們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
“怎麼回事?他們把隊長帶走要幹嘛?”
“肯定不是啥好事,你看隊長連武器和頭盔都不被允許帶。”
“副隊長應該知道吧?我們去問問她,她現在在哪兒?”
“不知道,反正不在營地裡,估計在她爺爺那兒吧。”
在士兵們緊張不安的討論間,戈弗雷忽然開口:“遣幾個人跟過去看看,艾彌亞,你也去,記得帶上瑞卡瓦剛剛給你的頭盔。”
“爲……爲什麼?”
“我覺得有用。”
在一片喧囂中,戈弗雷的話語尤其沉靜而有說服力。
“明白了。”
……
瑞卡瓦被士兵們領到了賽梅聯軍的大帳處,一路上幾乎所有士兵都或多或少異樣地打量着他。大帳外,頂盔戴甲的精英戰士英武而堅定地持戟佇立在道路兩旁,威嚴之氣四溢。
“罪人瑞卡瓦帶到。”在帳口處,軍官停下腳步,恭敬嚴肅地喊。
瑞卡瓦的心瞬間揪緊了。
“讓……讓他進來。”瑞卡瓦聽到了奧格塔維婭的聲音,她的言語裡明顯地表現出一股深深的擔憂與猶豫。
軍官回身面向瑞卡瓦,冷笑着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瑞卡瓦一言不發,撩開簾子迎着衆人審視的目光走入帳內。
除了約西亞和巴特萊等寥寥數人外,賽梅聯軍的高階軍官幾乎全在大帳內,他們頗密集地圍在營帳的邊緣鄭重地或站或坐,威嚴冷峻的眼神皆投在瑞卡瓦身上。
“近衛隊長瑞卡瓦,你……”依舊身裹緊身鎖甲的奧格塔維婭稍顯侷促地坐在大帳內兩個主座之一上,這本是約西亞的位置,想必是因爲約西亞不在,所以奧格塔維婭代行哥哥的職責吧。
凱特爾·歐斯莫亞端坐於奧格塔維婭的旁邊,一副事不關己的旁觀者神情。
“……你……知罪嗎?”
“下官知罪。”
“何罪?”
“毆打國族。”
話音剛落,立刻有一位面生的軍官勃然大怒,蒙拍一下桌子:“罪人態度實在惡劣,成何體統!明明是他在戰場上惡意攻擊與敵浴血奮戰的友軍,此刻偏偏以偏概全,企圖把問題的實質轉移到朽慢與國族的關係上來,挑撥我軍內部關係,亂我軍心,削我士氣,用心何其惡毒!我看此人分明是夏丹人的奸細!”
“說得好啊!”當即,一羣人萬分贊同地應和道,甚至還有人鼓掌的。
果然是這件事嗎?瑞卡瓦憂心忡忡,約西亞不在的話,事情可難辦了。
奧格塔維婭見衆議洶涌,立刻懵了,在手足無措地沉默片刻後,她求助地望向身側的舅舅。
凱特爾明顯不想插手友軍內政,可在外甥女殷切的目光下,他終究還是敗下陣來:“空口無憑,還是先讓苦主發言吧。”
很快,奧利弗·克默爾從人羣中慨然走出,他閒庭信步般走到大帳中央,面帶微笑朝衆人微微躬下身子行禮,儀態從容大氣,明明是在法庭上作爲原告控訴他人,卻偏有種在議會演講的氣質:“在下奧利弗·克默爾,見過諸位大人。”
“奧利弗騎士,你說你要控告近衛隊長瑞卡瓦在戰場上襲擊友軍,現在你可以陳詞了。”
“好的,事情是這樣的,今日我軍與夏丹人大戰時,瑞卡瓦忽然衝到我部陣後,想要帶走此處的一部騎兵,由於我部面臨着夏丹人極大的壓力,我對他的調動進行了合理的質疑,不想竟遭其使用武器襲擊。”
“瑞卡瓦,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有。”瑞卡瓦盡力維持着面部毫無表情的狀態,實際上他的心裡極其壓抑與凝重,楓淵事件後賽靈斯伯國隨軍血族對他的不滿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峰,只是礙於“公平公正”的約西亞不敢發作,此時此刻若瑞卡瓦松了口,他們完全有可能趁約西亞不在直接把瑞卡瓦推出營門處死。
至於奧格塔維婭,看她被衆議鎮得死死的模樣,瑞卡瓦感覺自己大概指望不上她,他必須爲自己辯護:“我當時奉約西亞將軍的命令,率領巴特萊大人的部下馳援遇險的大小姐,因爲奧利弗大人堅持阻止我執行任務,甚至動手拉扯,我才推搡他的。”
“你的意思是你沒用武器襲擊他?”
“不,我的意思只是我沒有襲擊,至於武器,我用槍桿敲了他的背,廣泛意義上應該算是使用了武器。”
“呵呵,馳援大小姐?”圍觀軍官中又站出一人,笑中帶嘲,“可笑至極,大小姐是你救的?真是不知羞恥!大小姐明明是愛格伯特大人救的。”
“下官只是慢了一步。”
“你說什麼?你是嫌大小姐得到救援太快了麼?你這……”
“不!我的意思是我先前不知道愛格伯特王子會去救大小姐,結果我走到半路愛格伯特先對大小姐施以援手,所以……”
軍官沒讓他說完:“粗魯無禮!身爲嫌犯居然敢打斷質疑者的問話,這種蔑視法律的行爲,必須得到懲戒!”
凱特爾壓根沒理會軍官的主張,甚至差點厭惡地別了一下臉。
“呵呵,說得好啊,明明是辦事不利,偏偏能怪到別人動作太快上面來。”第三位軍官站了出來,目光陰寒,不知不覺間讓瑞卡瓦的罪名又加了一條,“更何況你怎麼證明你調兵真的是奉命救援大小姐,而非蓄意滋事,甚至通敵?”
“等約西亞大人回……”
“罪人!不要妄想拖延時間,莉莉絲深知你的罪行,還不快認罪,你想遭到天譴嗎!”軍官打斷道。